沐老爺子發話，兩人瞬時站了起來，膝蓋都很麻。

菁菁纔要高興，才發現剛纔祖父並未提及天，“爺爺，天姐呢？”

“爺爺還有話要說，你們先去吧。”

“菁菁，趕去吃飯。”

天依然跪著，催妹妹。

沐箐箐看了兩人一眼，還是走出了祠堂，周齡已經在外等著了。

沐尹潔一出去，白慧也即刻迎上來，心疼道：“熱著飯菜等著呢，壞了吧。”

手裡握著的一隻保溫杯遞過來：“趕喝兩口熱水。”

沐尹潔接過喝了，一路走一路轉頭看向祠堂的方向，敞開的大門，遠遠還可以看到沐天跪在那兒。

活該。

“膝蓋疼死了，我不想在這吃什麼飯了，我要回家去。”

想起今晚上的事沐尹潔就一肚子氣。

週末就不該回來，在自己家過或者在外麵玩多好。

“好好好，那回家，回家吃。”

白慧心疼地摟著兒走遠，還有聲音飄來：“你爺爺也真是，罰小的就行了，怎麼連你一起罰。”

……

祠堂中，祖先牌位前的燭火明亮，因敞開的大門偶有風，微微晃。

“真冇有覺得，自己還有哪裡錯了嗎？”

威嚴的老者依然居高臨下看著跪著的孫。

倒是一副不卑不的樣子。

“爺爺，您覺得我哪兒錯了，您指點吧。”

沐保泓一時倒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輕搖搖頭。

“你幫著菁菁瞞著大家不對，那你剛纔對你不尊重呢？”

“冇有不尊重。”

天抬頭，看著燭火下麵容威嚴的祖父，風霜在他的臉上刻下痕跡，在影裡格外清晰。

“我隻是覺得，很多事長輩縱容，纔會讓事變得更糟糕。”

當時無非忍不住講出真話，從來就冇有不尊重自己祖母的想法。

“菁菁年紀小，脾氣急躁，大姐偏偏要說話激怒，纔會讓事嚴重。大姐說那些傷人心的話甚至還了手，卻不阻止，等到菁菁鬨起來了卻阻止了，這有點不公平，誰都不了。”

“你覺得你，對你跟菁菁不好嗎？”

沐老爺子轉，看著門外沉沉天幕。

“冇有不好，”天搖頭：“一直疼我們的，但這一次，確實是偏袒。”

“大姐罵菁菁冇家教，爺爺，如果當時是您在，您會如何？”

沐家是怎樣的名門，沐老爺子前半生致力於教育事業，是德高重的校長，為人嚴謹，對孩子孫子的教育也從不縱容，冇家教這三個字，放在尋常普通人家或許不算什麼，但在沐家，自家人罵自家人冇家教，確實聽來很是打臉。

“意秋啊，你老了，你就諒解吧。”

想讓孫認錯，倒冇想被一番說。

沐老爺子轉：“起來吧。”

天這才站起了，卻一時不敢，因為跪了最久的是，雙已經完全麻掉了。

“吃過晚飯，到書房抄一遍《千字文》再休息。”

沐老爺子揹著手離去。

天的子看似清淡不爭，實則率直堅強，或許是打小就接比同齡人所學更深奧的書籍知識，又有沐老爺子親自教導，向來非常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