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前的那兩團綿,竟被人活活挖了下來!留下兩大塊紅的窟窿,寒森森的,灼著人的眼睛。
袁崇武只看了一眼,便整個人都怔在了那里,而后,那眼睛瞬間充,猶如暗夜中的鷹梟,他的牙關咬,雙手更是握拳,似是要將手指握碎一般。
“凌肅將我抓去后,讓人把我綁了起來,用各種各樣的酷刑番來折磨我,我被他們折磨得昏死過去,便有人將辣椒水澆在我上,得我生不如死。”
安氏聲音輕,一字一字說著,的面已恢復了平靜,唯有眼睛里,仍是無盡的悲苦與恨意。
“他們要我將相公的行軍路線出來,我愿一死,也不愿背叛相公,他們見實在沒法子,便威脅我,要將我的割下……”安氏說到此,著手,將自己的衫合起,將那前的窟窿遮住,那眼睛的是抖的,就連聲音也是抖的,“我被疼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后,就見那天殺的凌家軍,將我的杰兒和宇兒帶了上來……”
說到這里,安氏終是再也忍耐不住,淚水滾滾而下,聲聲凄厲:“杰兒當年才六歲,宇兒只有四歲,他們……他們那幫人,竟然將杰兒和宇兒捆在我面前,要我眼睜睜地看著親兒,和我一樣的苦楚!”
安氏聲嘶力竭,回憶往事,自是恨得銀牙咬,有從的流了出來,閉上眼睛,地攥著自己衫的一角,淚如雨下:“我無論什麼罪都行,可我不能看著我的兒子和我一樣,我知道這有多疼,我愿他們把杰兒和宇兒一刀殺了,也不愿他們遭這麼大的罪!”
安氏面雪白,只哭得不能自抑。
“是我背叛了相公,是我將嶺南軍的行軍路線告訴了凌肅,相公殺了我吧,讓我去為枉死的嶺南軍贖罪。”
安氏看向了主位上的男子,的臉龐早已慘無人,這麼多年來,日日夜夜的恨,日日夜夜的悔,日日夜夜的痛,此時全化了淚水,似是要將七年來所承的所有苦楚,全部傾瀉出去。
“這些年,我領著孩子躲進了深山,只覺得無來見相公。如今,杰兒和宇兒都長大了,日后,我只希相公能念在他們自與父親分別,吃盡了苦頭的分兒上,能多疼他們一些,無論相公以后有多孩子,我都求求相公,不要拋棄他們。”
安氏說完,強忍住淚,默默坐起子,將上的裳穿好。主位上的男子卻依舊坐在那里,眸心暗得噬人,就連呼吸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戾氣,殺氣騰騰。
安氏站起了子,不等說話,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將嚇了一跳,袁崇武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案桌上,將那案桌生生砸出一個豁來,而他的聲音更是暗沉到了極點,幾乎每一個字,都似是從牙齒間出來一般。
他只念了兩個字:“凌!肅!”
凌肅!
那兩個字,便是安氏一生的夢魘,提起那兩個字,安氏只恨得說不出話來,全亦是哆嗦不已。
袁崇武臉面低垂,安氏看不清他的臉,唯有他的肩頭卻在劇烈地抖著,似是在竭力忍,瞧著便擔心起來,緩慢而遲疑地出手去,喚了聲:“相公……”
袁崇武子一震,倏然抬起頭來,向著去。
安氏著眼前自己的夫君,七年前那一段猶如噩夢般的經歷再一次呼嘯而來,凝視著袁崇武的容,喃喃地念了句:“無論相公信不信,我都是為了孩子,若不是凌肅使出這等手段,我愿帶著孩子們一道去死,也絕不會背叛相公……”
安氏心如刀絞,再也說不下去,只得別開臉,微微合上了眼睛,一大串淚珠又從眼角落了下來。
的側依舊是清秀而白凈的,與上的累累傷痕,更是有著強烈的對比。上的那些傷,就連征戰沙場多年,殺人不眨眼的袁崇武也都是聞所未聞,讓人心悸。那些傷,可怖到了極點,不說是落在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子上,哪怕是落在一個鐵骨錚錚的好漢上,也是令人發指的折磨。
袁崇武深深呼吸,他沒有說話,唯有眼瞳中的火苗依舊熊熊燃燒著,他看了安氏一眼,沙啞著聲音,終是道了句:“我知道你是為了孩子。”
安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些年來,漂泊無依,居無定所,日夜忍著良心的折磨,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領著兩個稚子,所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此時過淚眼,見自己的夫君真真切切地坐在自己面前,那心頭的苦楚便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可以在男人的懷里,大哭一場。
終是咬了瓣,將自己的緒了下去,分別七年,他們早已不再是嶺南那對貧賤夫妻,而眼前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嶺南軍統帥,這一切,都將的心頭堵死,讓不敢越雷池半步。
“元帥!”就在此時,便聽帳外傳來一道焦灼的男聲。
“何事?”
“凌家軍大軍已至沙幫口,突襲我軍,前鋒將軍莫廷,請求元帥示下!”
袁崇武聞言,眉心頓時皺,當即站起子,一旁的安氏也一道站了起來,聲音已帶了幾分驚恐:“相公……”
“你先回去。”袁崇武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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