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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歲》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臉怎麼又紅了

“小千歲 ()”

薛諾說著說著,眉眼間就染上了些冷意,

“我母親當年出事時,陳寅也是在宮中的,這卷宗在他手中多年,他什麼時候不能給太子,偏偏選在離京之前?”

“你當他是心存正義想要替我母親昭雪,那不過是因為他發現太子和沈家過其他皇子,且朝中近來頻頻出事,有許多又與當年往事有千萬縷的關系,陳寅不過將這東西當了籌碼想要替陳家留條后路罷了。”

“若是太子和沈家境依舊是從前,或是太子被其他皇子打毫無翻之力,那這卷宗怕是永遠都不會有拿出來的那一日。”

若真是那般境況,陳寅恐怕會著這卷宗到死,都不會將其給沈家和太子,讓他們借這東西來與天慶帝抗衡。

沈卻看著滿目諷刺的薛諾,想說這話偏激,陳寅未必就是如所說,可是話到了邊又突然沉默下來。

太子前幾年的艱難沒人比他更清楚,沈家好幾次都險些了絕境,但凡陳寅真如他對祖父所說那般迫于無奈實則早想提攜祖父,或是他能將這卷宗給了太子,太子和沈家都不會那般艱難。

有這東西,太子便不會因永昭舊人屢屢被人針對,有這東西,哪怕再難時他們也能有最后一退路。

可足足八年時間,陳寅沒幫過太子,亦沒有幫過沈家。

他怎會去幫永昭公主,甚至為了替昭雪保留卷宗?

換句話說,他從一早留下這東西,就是私心。

薛諾瞧著沈卻像是了打擊的模樣,坐在一旁說道:“其實陳寅所做無可厚非,他不想摻合進這些事想要保全陳家上下也是人之常,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說陳寅不好,只是不想讓你把他當了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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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天慶帝手下安穩這麼多年,他可比你祖父還要圓的多。這卷宗咱們收了,替他了了平遠伯和四皇子的事,讓陳家安安穩穩離開京城,往后與陳家子嗣見面仍有三分,這就是他所求。”

可不想沈卻傻乎乎的真把陳寅當了什麼絕世大好人。

若是放在當初去江南前,沈卻或許會不明白這些,可經歷這麼多事再來聽薛諾這番話,他卻能話中的意思。

這世上本就沒有純正的黑白,如沈忠康當年選擇了大義,安國公選擇了忍,大長公主憤恨決裂。

陳寅雖沒他想的那麼好,卻也未必就有多壞,不過是各有所顧,私心不同。

他緩緩吁出口氣來:“我原還擔心他是因為知曉你份才將這卷宗送來,如果真只是想要跟我們示好那自然再好不過。”

“陳寅雖然告老,可陳家底蘊還在,只要陳寅沒死陳家便不好去,我方才還擔心他們若是知道你份要怎麼讓他們閉。”

見沈卻這麼快就調整了過來,薛諾還驚訝的。

經歷過最暗的人,逃亡路上險死還生更見識過人心險惡,所以看人時總能先瞧見不好的地方,也以惡念揣度旁人無事先算計三分。

可沈卻不一樣,他生來就在之下,心正直又帶著一些世家教養出來的刻板。

還以為他會想不通。

薛諾上下瞧著沈卻,突然手。

沈卻見將手在自己額頭愣了下:“你干嘛?”

薛諾:“你有些不對勁。”

沈卻:“?”

薛諾歪著頭:“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沈卻疑,正想問有什麼不一樣,就覺到額頭上那只手突然離開,下一瞬落在他臉頰上,雙手捧著他臉正視著他:“你這算不算是被我帶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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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卻猝不及防看著近在尺咫的薛諾,忍不住后仰:“什麼帶歪了。”

薛諾板著他臉不許他:“你剛才是不是想過要陳家?”

沈卻沉默。

薛諾見狀忍不住就笑起來,這人還真想了?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歡就打打殺殺,如今連滅口都想上了。

君子如玉變了白切黑?

沈忠康會不會被氣死?

笑起來面若朝霞,哪怕額頭上帶著傷也不損容

兩人靠的本就近,臉上還被手撐著不放,開合時溫熱氣息幾乎就在眼前。

沈卻間微滾了下,臉上忍不住發燙,而薛諾原本腦子里還一本正經想著沈忠康那老狐貍跳腳的樣子,下一瞬卻是稀奇,歪了腦袋道:

“沈長垣,你臉怎麼又紅了?”

沈卻:“……”

和石安站在外頭,等沈卻從屋中出來時,石安就瞧見沈卻耳朵通紅,而坐在屋里的薛諾隔著窗欞頂著腦袋上笑得眉不見眼。

金風滿臉古怪地看著沈卻,沈卻低咳聲后說道:“去備車,等下大長公主府。”

“大公子也去?”金風問。

沈卻搖搖頭:“我要進宮去見太子,阿諾和薛姑娘過去。”

那頭姜和石安過來,沈卻就朝著二人吩咐,

“石安,你去把我書房架子上那方玉帶金星歙硯取來,等會兒給陳家那頭送過去,陳家人若問起,就說是送給老爺子的臨別禮。”

石安頓驚:“那硯公子都舍不得用,怎送去陳家……”

那方歙硯質地極好,十分珍貴,是銀錢都買不來的好,早前安國公府的趙煦公子垂涎許久,就連太子也曾討要過公子都給拒了,如今怎麼要送給陳家?

沈卻說道:“陳元輔在朝多年,持朝堂之事甚是辛勞,如今告老還鄉準備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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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該親自去送一送他,只近來朝中事多我和祖父實在分不開,你將歙硯送過去時跟陳元輔告罪一聲,就說他們離京那日我們就不去相送了,只以此硯祝他和陳家上下一路順風。”

石安雖然心疼硯臺,可公子吩咐了他也只能答應下來。

說道:“那我去安排馬車進宮?”

沈卻點點頭,回頭原是想瞧一眼薛諾來著,誰知就撞上滿臉壞笑,他耳子一燙,“唰”地扭頭,頭也不回地就領著姜離開。

薛諾見他一溜煙沒了蹤影捧腹大笑,等笑夠了尋了薛嫵出門去大長公主府時,才聽金風說起沈卻送了硯臺去陳家的事。

那方金玉帶的硯臺是見過的,被沈卻小心放在書架那邊一直舍不得用,知道他人送去了陳家,薛諾還愣了下。

旁邊薛嫵剛才已經聽說了陳家今日來后的事忍不住扭頭對著薛諾說道:“他對你倒是周全,連半點兒風險也不愿讓你去冒。”

雖說能猜到陳家送東西過來是為示好,未必知曉薛諾份,沈卻依舊不愿讓薛諾冒險。

他送了東西去陳家安了陳寅他們的心,只要陳家不愿跟沈家惡,還盼著往后能借沈家的勢,不想讓那份“厚禮”白送了,他們就算知道些什麼也絕不會隨意開口。

薛諾心中浮著暖意,里卻不饒人:“周全什麼,我好不容易才剮了陳家一層皮,他倒好,連本帶利給人還回去了。”

嘟囔了一句“敗家子”,眼睛里卻是帶著笑。

薛嫵笑睨了一眼,倒也沒拆穿口是心非。

馬車走的不快,等搖搖晃晃地到了大長公主府外時,薛諾們就瞧見門外還停著輛別府的馬車。

兩人正猜測著大長公主府有客人,正想著要不要換個時間再來時,里頭聽了消息趕過來的趙愔愔就已經拉著兩人進了府。

等路過前院時,趙愔愔朝著跪在院子里的三皇子撇撇:“你們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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