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無可去，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去，他掏出一摞現金遞給前面的司機，而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后排。

“帶著我在這座城市里轉幾圈。”

他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次日一大早，顧千苒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公司。

劉宣看到了，忍不住跑過來打趣，“怎麼，求婚之夜當新婚之夜來用了，折騰了一晚上嗎？”

顧千苒搖頭苦笑，表復雜。

了解的劉宣立刻看出況不對勁兒，連忙跟著走進辦公室這才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千苒重重嘆氣，劉宣越看越不對忍不住的接連詢問，最后，顧千苒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跟說了一遍。

“霍凜這個人大男子主義，永遠只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我早就已經跟他說過，我暫時還不考慮這件事。”

提起霍凜，顧千苒還是滿肚子的怒氣。

劉宣的眉頭卻越皺越深，“難怪你走了之后霍凜的神不對勁兒呢。”

低著頭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忽然走到顧千苒的旁邊，“我總覺得這件事鬧大了，千苒，你還是跟霍凜聯系一下，在好好說說吧。”

有一種預。

尤其是看到了霍凜離開時那復雜的表，更加覺得這件事遠遠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輕松簡單。

“你什麼意思？”顧千苒也突然站起，霍凜的確是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去住，難道他……

想到他們的人生本來就有那麼多的坎坷，顧千苒的口驟然間生疼，連忙拿出手機給霍凜打電話，然而打出去許久卻沒有人接聽。

“什麼況，他怎麼還不接電話了呢。”顧千苒急了，咬著走到窗邊，接連打了兩三個，然而對方一直沒有接聽。

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顧千苒的一顆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的一只手地攥拳頭，立刻給涂乙打電話。

“霍爺今天還沒有來公司。”

然而涂乙的回答令顧千苒只差一點崩潰。

“我出去一趟。”顧千苒再也坐不住了，拿著手機就往外走，此時此刻，只想找到霍凜，確認是否安全。

劉宣也慌了神，連忙跟在的后，快步追出來，“我還是跟你一起吧，你別再發生什麼事才好。”

不放心霍凜，可劉宣卻不放心。

不過萬幸，兩個人才剛剛走到電梯口，霍凜的電話忽然打過來，看到那個號碼，顧千苒心中的那塊巨石總算落地。

“我很好，不用擔心。”電話那端的霍凜只有一句話，而且說完就掛斷了。

他的聲音當中滿是冷漠和疏離，顧千苒愣在原地許久這才輕輕地眨了下眼睛，轉又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劉宣知道霍凜已經找到了，至確認他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這才放心，見顧千苒心不好，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幫，只能默默地幫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退出去。

整整一個上午，顧千苒都心神不寧，注意力無法集中。

明明已經確認霍凜并沒有任何危險了，自己為什麼還是恍恍惚惚的呢？顧千苒找不到原因，思來想去之后還是給顧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

“今天晚上回家來吃飯吧，剛好爺爺也想你了。”

電話里，顧老爺子并沒有多說。

晚上下班，顧千苒接上琛寶瑜寶一起回顧家老宅，顧老爺子早就準備好了盛的晚餐知道他們的回來。

兩個孩子好幾天沒有見到老人家，心都很好，湊在他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

旁邊的顧千苒卻全程沉默，一看就是有心事。

晚餐結束，琛寶瑜寶乖乖上樓寫作業，顧老爺子這才騰出時間帶著顧千苒回到自己的書房，坐下。

顧千苒一句話沒說，先重重地嘆口氣。

“事的大概我都知道了，只是我搞不懂，你不是很喜歡霍凜嗎？怎麼會拒絕他呢？”顧老爺子開門見山。

顧千苒抬頭看看老先生，臉上的表更加復雜。

劉宣多跟顧老爺子說了些，但他卻覺得，事似乎沒有那個簡單。

“我也不知道，就忍不住總在想，珍惜當下也就夠了，明天是怎麼樣，又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

顧千苒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里，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似乎只有在顧老爺子面前才能如此的放松，才能放下所有借口，真真正正的直視自己的心。

“我跟霍凜經歷了太多事，能夠走到一起的確不容易，但我不知道明天，我們的關系是不是就又發生了新的變化，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想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

顧老爺子也不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

“我的確不想結婚，但也不想結束跟霍凜的這個關系，我不想考慮他會不會變心，也不想為婆媳關系，要不要生孩子這種麻煩的事多費腦筋。”

顧千苒的這番理論猛然聽到很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

但顧老爺子知道，正是因為他們之間出現了太多的分分合合，這才導致顧千苒不敢相信，不敢企及。

倒不是不想負責任，而是不想再傷害。

想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保護霍凜，也保護他們之間這份來之不易的。

“你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還不足夠維持一輩子？”

顧千苒沉默了好久之后，顧老爺子才淡淡開口。

是這樣嗎？顧千苒瞬間皺眉，但片刻思考之后又堅定的搖搖頭，不是的，跟霍凜的轟轟烈烈的地山搖，他們可以為了對方去死，怎麼可能不足以維持一輩子呢！

甚至，顧千苒常常想，如果有下一世，也還是很愿意認識霍凜，就這樣轟轟烈烈地他一場。

“不是不夠，而是太多了。”顧千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一層霧氣。

“我真的有很多擔心，擔心霍老夫人會突然不喜歡我，擔心霍凜想要孩子但我卻已經生不出來，擔心……”

顧千苒是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