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側過頭來,半邊臉頰如同高山堆砌的終年不化的冰雪,連眼神也是冷徹心扉。
何青在此時察覺,剛才還能依稀顯出幾分與溫的年,此刻是徹底不見。他的氣勢太盛,連何青自持有靈力在,并不比他差多,見到這樣的年,也仍舊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其鋒芒。
好在旁還有林臨在,不管他實力如何,此刻能站在一旁,對于何青來說,勉強也算是個仗膽的。
當然,何青本并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膽怯只在一瞬間,很快就回過神來,略有些贊嘆的多瞄了年一眼,回答道:“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看著年這樣高傲的神態,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前這冰雕雪砌一般的高冷年在沉了一瞬后,眼神竟涌現出一茫然來,并大大方方地回答了,也不知是有峙無恐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明覺,王明覺。”
“明覺?”
何青皺眉:“這……聽起來像是個佛號?”
不過關于別人的名字,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兩下便罷了。眼前的年態度如此之好,何青看著他那稚青的臉龐,不由有些以大欺小的覺,于是鼻頭,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我何青。”
只是,在這院子里折騰半天,可不只單純是為了做個自我介紹的。此刻想起正事來,不由問道:“陳瑛娘和你到底什麼關系?”
明覺蹙起了眉頭,臉蛋好看的人,哪怕是蹙眉這個作,做出來也有一種西子捧心的覺。全不似何青那平凡臉蛋上,一皺眉就顯出格外糾結的樣子。
何青了口:犯規啊犯規……
本來,的態度不該這麼隨意的。但不知為何,甫一看到這年,就覺得沒來由有一親近洋溢在二人之間,看明覺這樣子,容自作多的想一想,似乎也有同樣的覺。
不然,明明還剛才還冷徹心扉的表,此刻為何又很快平靜下來?若單純只靠人的偽裝,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他們今天過來,目標也不是這明覺的年。
這種形,就像當初初見林臨時的模樣,只不過沒有龍衛一控制自己的,的作和行為,也就顯得沒那麼夸張。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明覺,心中忖度著:到底,他的上到底有沒有之前察覺的那龍氣呢?
如果有的話,證明神龍軀的一部分,就是在他的上。有了那種東西的加持,他的能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如果要用來為非作歹的話,先天就有許多優勢,最起碼,在帝都這個環境,是絕對不會被排斥的。
的眼神太過赤,帶著難以忽視的灼燙,明覺在忍耐片刻后,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找瑛娘做什麼?難不就為了那個普通的學生?”
他嗤笑一聲:“瑛娘告訴過我了,附的那個學生,本也算不得好人,做出的惡事所帶來的后果,多半是咎由自取。更何況,瑛娘如今已經灰飛煙滅,若是要將這栽到頭上……”
他神強,似乎半點不容妥協:“不可能。”
明覺說完這話,眉梢高高挑起,濃黑的眉幾乎要飛揚鬢:義父有了瑛娘的靈力,撐到帝流漿出世是萬無一失的了,只要有足夠的帝流漿,他就一定能活過來!
因此,就算他如今行事與義父平時的教導相悖逆,但只要他能活過來,自己總會想辦法贖了這罪孽的!
他心中希漸勝,眼中神采奕奕,已經完全看不出剛才那消沉與惆悵。
不過,他到底是一個人困守在這里百十年,此刻年心不穩,有些偏激不定,也是正常。
這會兒,明覺放下心頭重擔,說起話來立刻也放肆起來。
“這種人,就算瑛娘不附,活在世上也是浪費,你又何必辛辛苦苦追到這里來,難不,人家還會對你恩嗎?”
——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
何青老氣橫秋的在心底嘆了一聲:也不知是看的什麼,怎麼聽起來,三觀都不太正的樣子。
搖搖頭:“你錯了。”
“魏婷的確算不得好人。其實世界上所有人心都有黑暗面,只不過,有的人的道德能夠下這一切,而有的人,只須一個契機,就可以放大。”
“沒錯,瑛娘其實也只是導一番,是魏婷本心迷失。可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中,不能單純因為這個人的心壞,就將的所有人權剝奪。”
“做了壞事,被我們到,我們可以明正大的出手懲戒。可瑛娘附在前,倘若沒有瑛娘那樣獨特的能力,其實也做不來什麼,最多會為一個滿心怨憤,小心眼又嫉妒心甚重的年人罷了。那些可能會做的事很可能本不會發生,如果沒有瑛娘的話,做不出這些事,我們就不能以猜測來給他人定罪。更不能因為還沒發生的莫須有的事實,就憑空對加以制裁。”
“這是不對的。”
何青的表太過理直氣壯,又義正言辭,明覺立時就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他彷徨在這小小的天地中百余年的時間,從來沒有人這樣告誡過他,他歷來想做的,出手去做就行了,從來沒想到,原來還可以這樣去理解,去詮釋。
他的神太過錯愕,何青打量著,也不由心里泛起了嘀咕。
“更何況,瑛娘不單單附其上,慫恿其做出一些常人難及的事。還花言巧語,誆騙魏婷燃燒神魂竊取力量。魏婷壽數接近九十歲,被生生竊走60年。倘若還是現在這模樣的話,又有多日子好活呢?”
明覺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表看似堅定,其實心已經搖。
他,還有瑛娘,曾經是連傷的都要細心關懷一番的。王家家教甚嚴,便是他想為非作歹,也絕沒有那個膽子。此刻瑛娘那樣好脾氣的人,卻被用出這個法子,想來,一定也是知道義父的境,心中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