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才沒有做賊心虛!”
汪明明站起來,顧忌著周圍的同事,他低聲音反駁道。
何青扶額,實在無力再多說什麼。
好半響,才低聲說道:“那行吧,你既然沒有做賊心虛,又相信陳茹是個好人,那咱們晚上見個面,我問幾個問題,這總可以吧?”
敲敲桌子:“現在,我們定金都了,你先把收據給我們寫好,行嗎?”
汪明明看看,猶豫半天,還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何青深深嘆了口氣,看他神思不屬的模樣,再一次強調道:“我不要你的房子,我也不想對你們做什麼,天天事一堆一堆的,誰還管你們呢?就問幾個問題罷了。晚上你下班了,咱們約著一起吃頓飯吧。”
6月份的天氣,直到七點天也沒有黑。何青雖說是等汪明明下了班,但這可憐的男生今天被嚇個夠嗆,連番賣出五套房子也沒覺得有多高興,因此不到六點,就早早跟經理請了假。
銷售行業就是如此,別看他轉正不到一個月,可這時候有能力賣出那麼多房子,請假也變得格外簡單。
“看到沒,看到沒?”
這頭批了汪明明的假,這頭在晚上開會的時候,經理還要把他拉出來做個典型。
“——機會給誰?!機會就是給有準備的人……人家去游樂園都不忘帶著名片,這不,皇天不負有心人,送出去的那張名片,今天一下子就賣出去五套,輕輕松松……”
“羨慕嗎?這就是本事!現在這行,房子本不愁賣,你自己不把握住機會,最后就只能跟在別人后頭撿剩飯……來,我們大家一起喊口號,明天大家一定要更努力加油,千萬不要被新來的同事給下去了,不然,你們這些老員工可就丟大人了……來,我們的口號是——”
汪明明自然不知道,他這一走,經理背地里給他拉了多仇恨。此刻他只是戰戰兢兢地約了陳茹在校門口面,就等待的這點功夫,也足夠讓他心急如焚了。
校門口依舊鮮花芬芳,馥郁撲鼻,也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覺得維納斯像個野學校。君不見,帝都所有一等一的學校,校風都以簡樸為主,哪里有這麼花枝招展的圍墻和大門。那樣的好學校,錢都投在有用的地方去了,絕不像這樣只做面子工程,以期吸引更多的學生……
常規來說,他這麼想倒也沒錯,只可惜這學校如今不是對人開放的,從里到外全都是一群群的倉鼠,人間通用的道理,對他們自然無用。
陳茹匆匆忙忙從學校里跑出來,看著汪明明有些不定的神,擔憂的問:“怎麼了明明?”
汪明明這個點應該在上班的,而且,他也很來學校門口,今天這個點過來……
沒等陳茹想出什麼來,汪明明已經一把住了的手,猶豫半響,還是說道:“茹茹,今天來看房的三個生,晚上要約你吃頓飯。”
“啊?”
陳茹一愣,接著柳眉豎起,一把住了汪明明的耳朵:“你干什麼了?你背著我干什麼了?你是不是勾搭人家小姑娘了?好生生的,人家請我吃飯干什麼……”更別提,汪明明還這麼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
汪明明“哎呦哎呦”連連直,瞬間忘記了心頭的恐慌,忙不迭把自己的耳朵從陳茹手指中拯救出來,好半天才委屈地說:“我什麼也沒有干!”
“們見到的那個樣子,一定要跟你吃頓飯,不然,不然咱們也一定打得過呀……”
“什麼我的樣子……打得過打不過的……”
陳茹眉頭一皺:“你說什麼呢?”
汪明明嘆口氣,又重新著的手掌:“茹茹,們看到你的原形了。”
陳茹雙手一抖,立刻后退一步!
看著汪明明,臉煞白,沒有說話。
汪明明嘆口氣,又重新上前將肩頭按住。
“別怕別怕,我在你邊。今天們,好像真的沒什麼惡意……只不過一定要問你幾個問題才肯罷休。”
他當時答應了,可此刻再想,又覺得有些不確定了,于是連忙補救:“你覺得咱們是去還是不去?不去的話,你現在就走吧!全國上下那麼大,你的份又不一般,總能找到一安之的。我是普通人,應該不敢對我怎麼樣。”
他絮絮叨叨,陳茹的重點卻全沒放在他的話語中,反而聲音的問道:“你也知道我的原形了?”
汪明明苦笑一聲:“我早就知道了。”
“那一次咱們去西餐廳,你喝醉了……你忘了嗎?就是那天晚上,我半夜醒來,你就當著我的面兒變回了原形。”
汪明明臉也微微有些蒼白,此刻勾了勾角,試圖笑出來。
他想起那晚上的記憶,手比劃著:“那麼大,先是耳朵,接著是鼻子,最后還有尾,可把我嚇了一跳……”
他回想著,此刻竟微微笑了起來:“……不過,可的。”
他自顧自說完,卻見陳茹目茫然地看著他,向來殷紅的也都失了。汪明明心頭一痛,趕安:“別怕,別怕,我那時候就知道你的樣子了,我都沒有害怕。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跟你這個人,你是小倉鼠也好,是人也好,都是我心目中的陳茹!”
陳茹了一下,目殷殷的看著他:“你,真的不害怕嗎?”
汪明明搖頭:“不怕。”
不怕是假的。
那天夜里,他本來正開心二人關系又進一步,結果就突然發現這麼一個驚悚的事,心頭別提多恐慌了。
他沒開燈,就著床頭的夜燈,看著陳茹上一寸一寸發生的變化,屋子里濃郁的酒氣熏得人陣陣發冷,他卻仍然堅持摟著,直到天亮。
天亮了,陳茹又慢慢變了人形。
那天早上,他勉強給陳茹準備了早飯,就借口有事走了。接下來兩天,兩人都沒有再見面。也是在這兩天里,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陳茹,最終也只能無奈的去定制了個等高的絨倉鼠,日日夜夜,從各種燈氛圍角度觀著。
唯恐下一次陳茹再現出原形時,他突然驚慌失措,傷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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