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風，涼得仿佛會刺人骨。

年關里，無乩館新掛了燈籠。因為時雍的緣故，今年的燈籠與往年尤其不同，款式多樣，一串串排到院子里，五六，從夜空俯瞰如同一顆顆星子落到凡間，煞是漂亮。

趙胤回府已是深夜。

燈籠將濃墨般的夜驅散，院子安靜而溫暖。

一個纖細的剪影映在窗戶紙上，朦朧又好地映出子的模樣。趙胤腳步微頓，眉頭蹙，拉了拉上的披氅，加快了腳步。

嫻和恩和值夜，站在門外，看到趙胤，兩人微微福。

“爺。”

趙胤一聲不吭，眼風冷冷掃過們，推門進去。

嫻和恩和打個冷戰，對視一眼。

趙胤是個冷漠的人，但平常對侍并不會太兇。所以，方才那一眼明顯是帶了緒的，就好像在責怪們似的。

嫻沉默，恩和吐了下舌頭。

“誰惹到爺了麼？”

嫻噓一聲回，搖頭。

恩和無聲地說了個哦，了子。

暗夜再次靜下來，昏黃的燈火映著時雍略顯困倦的臉，靠在窗邊的羅漢椅上，上搭了件薄薄的毯子，手握書卷，不停地打著呵欠。

“怎麼還不睡？”趙胤走近就出手上的書，黑著臉低頭盯著，滿是不悅。

時雍仰頭，撇了撇，“不是等侯爺回來麼？你哪里去了？這麼晚。”

一聽埋怨，趙胤心就了。他清了清嗓子，坐下來，就著時雍的茶盞就往里灌，時雍慌忙去搶，“茶都涼了，我讓嫻來給你續些熱水。”

“不必。”趙胤滿不在乎地喝一口，側目看著放在桌上的書，淡淡道：“往常你都亥時睡，今日是……有事？”

時雍靠過去挽住他的手腕，地道：“沒有事便不能等你麼？”

上說著沒事，眼里卻滿是嫵，那暗示的意味一年前的趙胤可能看不出來，如今兩人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又豈會不懂？

呵！他低笑，長臂一便將人往懷里摟，哪料，時雍卻突然推開他的肩膀，有些為難地說：“我都等了。”

趙胤松了松手，微微低頭看，“想吃什麼？”

時雍偏頭，認真思考一下，“姨母今兒讓焦融給我送了臘八日在宮中喝的酒來，我還沒有嘗過呢。侯爺，讓灶上炒幾個小菜，你陪我喝幾杯吧？”

說著，還貪小貓似的了，那俏的模樣像爪子似的撓在趙胤的心上。

讓人很難拒絕。

?趙胤結微微一，“爺不宜飲酒。”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呢。”

時雍聲音拉得有點長，什麼也沒有說，那子憾卻重錘一般落下來。

“你這子。”趙胤了的臉，目深幽了幾分，“一會爺飲了酒，若是睡過去，阿拾別怪。”

時雍噗聲輕笑，靈的雙眼意有所指地在他臉上流連。

“侯爺……你不純潔了。你想做什麼，嗯？”

趙胤哼聲，似笑非笑地瞄，“你說爺要做甚？”

“不知。”時雍整個人幾乎都纏在了他上。

趙胤將攬近一些，微微低頭，在鬢角微吻，“稍等一會，爺再告訴你。”

時雍吃吃地笑。

……

年節上，灶房里食材盛，要什麼有什麼。

趙胤吩咐下去，侍們很快便將下菜酒送了上來。

長公主送來的酒，也呈到坑桌上。

時雍盤坐在羅漢榻上，滿意地了手，興致很高地斟滿兩個杯子，將其中一個推給趙胤。

“侯爺，你的。”

舉杯，眨眼。

“來！一個，提前祝新年快樂。”

趙胤與杯，輕輕一泯便將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起袖子為夾菜，?“不是了，吃吧。”

時雍不去吃碟子里的菜，而是張開著趙胤，“啊……”

趙胤皺眉盯住他。

時雍瞄他，見他不懂，又合上：“要你喂。”

趙胤：“……”

看時雍乖乖地張著等著投喂的模樣，他放下筷子，直接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勺，往里塞。

“喂！”時雍閉上，嗔怪地看他，“你這樣就無趣了啊。”

趙胤打趣，“阿拾不是麼？”

時雍嗔怨地瞪他一眼，“侯爺懂不懂什麼趣？”

趙胤：“不懂。”

服氣了。時雍看他片刻，突然將碗筷拿起，直接坐到炕桌的另一邊，同趙胤在一塊，子靠住他，拿筷子夾了一小塊黃金片，示意他張，“來，妾服侍爺……”

趙胤眉頭皺了起來，“無事獻殷勤……”

“有。”時雍淡淡的笑，毫不掩飾地眨眼，“就是有，爺怕是不怕。”

趙胤換了個慵懶的坐姿，語帶笑意，“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時雍皺眉：“俗氣！怎麼能說得這麼直接呢。”

飛瞄趙胤一眼，又換了副笑容，挪子半跪在趙胤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滿是小意溫的模樣。

“你我夫妻，還要相伴一生呢。往后余生太長，太冷漠難免了趣，偶爾殷勤些，多培養一些，總歸是好的。侯爺，你說呢？”

趙胤抬了抬眉梢，轉頭掃。

“嗯。”

時雍又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捶打了起來。

“侯爺這麼想就對了。以前阿拾做得不好，太懶了些。這不是在好好學習，怎麼做一個賢妻麼？侯爺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好。”趙胤又是淡淡一個字，然后拉住的手，坐到邊，語氣真切地道：“不過，阿拾不必這麼辛苦。”

時雍看著他，莞爾一笑，“不辛苦。伺候侯爺怎麼能說辛苦呢？”

趙胤看了看坑桌上的下酒菜。?“不是了？吃吧。”

“侯爺當真不要我服務麼？”

“嗯。”趙胤朝笑一下，夾菜喂，“爺來伺候你。”

時雍張咬上，斜眼看他，“爺不怕人家說你懼妻，夫綱不振麼？”

趙胤道：“閨房之樂。這里沒有旁人，何人得知？”

時雍低低笑了起來，眉眼生笑。

“這麼好呀，那我允許你親我一口。”

俏生生地側過臉去，到趙胤的面前，指頭在臉頰點了點。

“這里。”

趙胤看片刻，突然勾住的下，將的臉側過來面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

酒香在二人間輾轉。

房中的燈花，發出輕微的一聲噼啪。

寂靜的夜，暖烘烘的房里，酒氣上涌，一室漣漪。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