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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判》 三百零二 父子

“繼續說案子。”

“有了殺人機,我又重新回到了法華寺,挖到了庫銀不提,最重要的,我在半年法華寺住客的名單里,找到了一個梅林的住客。”

“他半年,一共在法華寺住了三次,前兩次住了十二天,第三次是兩天。”

“而第三次,梅林恰巧就住在了案發現場的隔壁,是他告訴我,房里當時有人喊救命。我當時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卻沒有留心,這個人話里的。”

“張植的死,和慧通一樣,昏迷,沒有打斗,被人割死亡。”葉文初道,“而從張植昏迷的藥順藤瓜,也同樣找到了一位林靜明的茶葉商。”

“這位林靜明在和鏢局做了三單買賣,和每個鏢師都廝混悉了。他也常送東西,比如案發當天他送出了一罐紅茶,在平安鏢局,只有張植一個人喝這種紅茶,順理章,紅茶到了張植手里。”

“兩件殺人案子,足可以證明兇手是一位非常耐心的人,他在手前,會認真且仔細地調查目標的好,作息時間,然后一擊即中,不留余地。”

說完,馬立明福至心靈地想到什麼事。

冷汗刷一下流下來。

如果真如葉文初所說,兇手是來報仇的,現在他已經殺了兩個人,那麼第三個人……

蘇執,危險!

有人問:“葉醫判,你剛才說兇手的機是什麼來著?”

“是仇殺。兇手是為了平順五年被人殺人燒尸的一枝梅報仇。”葉文初道。

問話的人也想到了蘇執。

“蘇、蘇大人呢?”那人問四周的人,“去、去找蘇大人!”

這人一喊,一整個議事廳里的人都出了極其復雜的表

“別急,蘇大人在這里。”葉文初話落。

就在這時,一直立著的屏風,發出咯吱一聲響,隨即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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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被吸引過去。

屏風倒下后,后面果然有兩個人。蘇執坐著的,脖子上架著刀,刀刃早割破了皮了,流了不,另外一人是個年輕人,他穿著戶部雜役和小廝統一發的黑,握著刀抵著蘇執的脖子,神很平靜。

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意外和害怕,讓他們慌了起來。

就連站在門口聽熱鬧的其他衙門的人,也急著進來看。

“來人,快喊侍衛來!”馬立明往后退,神慌張,葉文初道,“馬大人別怕,他沖不過來的傷不到你,至于蘇大人……除非他不殺,否則只能靠我搶救。”

“來一千個侍衛也沒有用。”葉文初告訴馬立明。

馬立明憤怒地盯著葉文初,質問:“你早就知道了?”

“是!”葉文初請他坐,“還是那句話,你聽別人說話,問你的時候你再開口。”

大家克制著平靜下來,除了蘇執,他汗水和著水以及眼淚鼻涕和下半的尿,整個人不但狼狽還臊臭。

他想喊救命,但他不敢。

刀切斷脖子用去的時間,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葉醫判,”拿著刀的男人問,“你剛才說的很彩,早知道有你愿意查,我就不親自手了,好歹,還能再活幾年。”

他說著,自嘲地笑著。

“你說,你在慧通死前,就拿到了一枝梅的案子準備查?”男子問

葉文初頷首:“勸你來這里的時候,我說得很清楚了,但我也可能查不到什麼,線索太了。”

認定兇手會在殺人前做調查的時候,就想到了蘇執可能有危險。

于是連著兩日,和馬玲以及乘風,都盯了蘇執邊人,但可惜,沒有收獲。

直到今天中午,這個人給蘇執續茶,才想到,兵部和蘇宅沒有查到,但在戶部,一樣可以見到常來竄門的蘇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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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天攔住了此人殺蘇執,并勸他一起來這里,他欣然同意了。

因為他要舍命報仇,而來這里,是可以讓他報仇的影響更深遠。

“你什麼?”葉文初問他。

男子回答他:“梅林!我爹梅林靜,他生前一直想做一個俠客,所以自小習武。”

葉文初道:“你剛才告訴我,你親眼看到他們殺你父親?”

“是的。”梅林看著所有的員,“那些天一直下雨,我家被淹了,我和我爹還有鄰居,住去了廟里。”

“大家都沒有東西吃,朝廷的賑災款發了以后,我們一個饅頭都沒有見到。”

“我爹說他去想辦法。他聽說三十里外的驛站里,住著許多避難的富戶。他決定去那邊搶。”

葉文初打斷了他一下:“你如何知道的?”

“我爹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發現的他是一枝梅。外面懸賞通緝的一枝梅,和他在沙盤上畫的很像。”

梅林道:“我想學我爹,也做俠客。他離開廟后,我跟在他后面,他在雨中著一間屋子的墻說話,然后翻了進去,但卻再沒有出來。”

“我不知道那個屋里是什麼人,干什麼的,但三個人的長相我記得。后來我去驛站做雜吏,打聽到那天夜里,那個房間里殺我的爹的人,是誰。”

“蘇執,張植以及碌!”梅林道,“我要為我爹報仇!”

梅林說這一切的時候,非常平靜,語調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他把手里的刀,蘇執嗚嗚嗚地起來,不用分辨,也知道他在喊救命。

“別急。”葉文初道,“說好的把案子說清楚的。”

梅林點頭。

“我信您。您剛才分析的都是對的。至于慧通的服,一則是您想的,不想讓他玷污佛門,二則,也想讓大呂氏牽連進來,那個人殺了孫秀才,您記得懲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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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初不意外,頷首道:“多謝你。”

“不客氣。這些人不作為,那就我們自己幫自己!”他譏諷地看著所有人道,“這世道,就是需要我爹那樣的俠客,劫富濟貧殺盡貪,為窮人做好事。”

一屋子的員頭皮也跟著他的話跳著。

“你殺人還有理了?”一位員拍桌子道,“不管你出于什麼原因,都不應該殺人!”

梅林呵斥道:“你們好好做好好做人,誰會殺你們?”

“誰不想活著?誰不想三餐吃飽冬暖夏涼?”梅林落淚,“你們在這里多舒服,可曾想過百姓們都怎麼過的?”

“你們著良心說,當時寒窗苦讀一心為百姓的初心,還在嗎?!”

梅林質問,字字如釘子一般,扎進這里每個人的心中。

“你、你別說了,把人放了!”馬立明道。

“我放了他,你過來?”梅林問他,馬立明被噎住。

“我就是來殺他,不但要殺我也沒有打算要活著出去。”梅林譏諷地看著馬立明,“不然你以為葉醫判為什麼不提,因為知道,談這些沒用,我殺蘇執的決心已下。”

“胡鬧!”馬立明對葉文初道,“你就讓他這樣?”

葉文初道:“那給馬大人?”

馬立明拂袖坐回去,氣著不說話。

“別沖,那我繼續說案子。”葉文初對梅林道,梅林點頭,他服葉文初,能這麼快查到他,查明白一個復雜的案中案,個人能力已讓他五投地。

世上若多一些像這樣認真負責的員,肯定也會清明很多。

“以上是第二個問題,十二年前的一枝梅,梅林靜,如今的一枝梅,梅林。他們是父子,也是模仿殺人。”

機是仇殺,起因,是平順五年九月,戶部撥款去衛輝的,第四批賑災銀三十六萬兩以及百姓捐贈金銀十二萬兩,兩項共計四十八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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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筆錢,有沒有進過戶部?沒有進是誰讓它沒有進,出了,是誰將它的痕跡抹掉的?”

葉文初問在場所有的戶部員。

“想必,這種事在場的很多員,都是輕車路吧?”

大家都生氣,劉炳章問

“葉醫判,你報的這一串錢數,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他譏諷道,“十二萬兩的捐款,當時在民間一定有很大的靜,那為什麼朝廷乃至我們所有,會沒有人知道?”

“你不當,是不明白。這麼多錢不是三錢五里,想從賬上消失,要費多的功夫?”

“這不是你寫話本,聽說書,扇子一折驚堂木落下來,銀子就能飛出去!”

一屋的人點頭。

“是啊是啊,是劉大人說的這個理。外人不懂賬,是不會明白難的。”

葉文初噗嗤笑了,看著那人:“這位大人和劉大人一樣,是因為賬簿全部燒了,所以你們都特別自信了?”

那位員臉垮下來:“這話說的,沒有賬簿可不是我們自信,而是葉醫判你啊!隨口說,反正誰都不能說你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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