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快放手，你年紀輕輕的可別想不開！”

有熱心人沖過來阻止，其他人更是對老賴夫婦怒目瞪著，都要死人了，這兩口子太不是東西了，畜生不如！

楚翹凄楚地笑了，“我……我活不了了，可我不放心孩子啊……咳咳……我也是沒辦法了……你們別管我……”

說完又往繩扣里鉆了進去，閉著眼睛一心求死，熱心人還是很多的，紛紛過來抱住了，將從繩扣里拽了出來。

經過這麼一折騰，楚翹得更厲害了，癱坐在地上，茍延殘的模樣，簡直是人間最慘。

“師傅，你真要搞出人命？真出人命了，你也要吃司，趕還錢吧！”有人勸道。

“我……我沒錢啊！”

老賴還是不肯還，他敢百分百肯定，這倒霉人是在演戲，怎麼可能真的尋死，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他早十年前就用過了。

氣死他了，這倒霉人怎麼全用他的招數，效果比他自己用還好。

“你沒錢還吃得起，我家都三天沒揭鍋了……咳咳……我的孩子快死了……”

楚翹的哭聲很小，聲音也不大，可卻讓所有人都聽著難，更同了，也更惱家了。

“師傅，欠債還錢是本分，你借了人家的錢就得還，你要是沒錢，就讓你兒子湊一湊，要不我和你兒子去說！”

街道辦主任都看不下去了，要是楚翹真在的管轄下出了事，也得吃批評。

老賴頭皮一，立刻說道：“不……不用和我兒子說，咳咳……我再去借借……”

街道辦主任和藹地看著楚翹，問道：“他欠了你多錢？”

“不是欠我的錢，是我丈夫廠里的貨款，我丈夫是興達機床廠的，咳咳……總共欠了三十八萬貨款……咳咳。”

楚翹一說完，所有人都了口冷氣，三十八萬，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就是天文數字，他們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是好幾年的貨款都沒還，咳咳……有七八年了。”楚翹又說道。

有人大聲說道：“師傅退休前好像是汽配廠采購部的，他都退休了，這貨款怎麼還沒還？”

大家都疑不解地看向楚翹，人都退休了，怎麼還問人要債？不是應該去汽配廠要嗎？

楚翹咳了幾聲，解釋道：“我丈夫去汽配廠問過了，廠里說這筆貨款已經給師傅了，還給我丈夫看了結帳單，這錢師傅沒還給機床廠，咳咳，他自己昧下了。”

汽配廠工資都發不出來了，窮得叮當響，否則顧野也不會直接來找老賴了。

楚翹很懷疑，汽配廠之所以搞到現在這個地步，很可能就是被老賴禍害的，這老東西貪污了不公款，自己腰包鼓鼓的，前世這老東西還承包了汽配廠，自己辦得紅紅火火的，就是一頭吃公糧的碩鼠。

“貪污公款？師傅你可是犯法的！”街道辦主任嚴厲指責。

其他人也都鄙夷地看著老賴，沒想到住了十幾年的鄰居，居然是個貪污犯，太不要臉了。

老賴臉上火辣辣的，心里暗罵晦氣，趕賠笑解釋：“當時有特殊原因，我和廠里都說好了，我打了借條的，不是犯法。”

楚翹又在口袋里了半天，掏出一張泛黃的紙，邊咳嗽邊說：“是打了借條……咳咳……三年前打的，一直沒還錢。”

街道辦主任接過了借條，確實是三年前寫的，落款人是賢良，正是老賴，總共欠了三十八萬，借條上說前年歸還的，可過去了兩年，這筆錢還是沒還。

“師傅，你這都過去兩年了，你怎麼還不還錢？那麼多錢，總不能都讓你們一家吃了吧？就算天天鮑魚海參，你們也吃不了三十八萬！”

街道辦主任口氣很嚴厲，最是公正嚴明，看不慣老賴這種小人行徑，昧公款，自己家天天吃香喝辣，山珍海味吃得可不，現在卻說沒錢，哄三歲小孩呢！

“就是，天天不是蟹就是魚蝦，怎麼可能沒錢，趕還錢，要不然就送去公安！”其他人都紛紛幫腔。

指責聲越來越大，哪怕老賴這樣的厚臉皮，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可一想到要還出去三十八萬，他的心就疼得很，那筆錢他本就沒打算還，就算非得還，他也打算拖幾年，三十八萬存銀行一年利息都不呢。

可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他要是再不還錢，怕是會引起眾怒了，還會連累兒子，老賴搖擺不定，還在猶豫著，就聽到街道辦主任說道：“我現在就去你兒子單位，和他說這事，還要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三十八萬！”

主任抬腳就走，老賴這才急了，趕攔住了，連聲道：“我還……現在就去借錢……這事我兒子不知，不用和他說了。”

楚翹角快速的揚了下，迅速耷拉下來，又變了凄苦的樣子，心里卻樂開了花，果然兒子就是這老賴的肋，今天比預想的還順利些，都不用三天呢。

老賴進屋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賠笑道：“我給朋友打了電話，他肯借錢了，不過要去銀行取，三十八萬有一麻袋，沉的很，要不明天讓你人來拿？”

他還想著拖延一天，只要眼前卡過去就行，明天他又可以換另外的方法賴帳了。

“不用……我拿得，咳咳……我就算拼死，也會把錢拿回去的。”

楚翹一眼就看穿了這老頭的伎倆，不給他賴帳的機會，哼，今天這三十八萬，是一定要帶回去的。

“師傅，這個就不用你心了，我們這麼多人在，可以幫這同志拿的！”有人出聲嘲諷。

楚翹又說道：“我一會兒就打電話給我丈夫，讓他過來！”

立刻有熱心人問：“你丈夫電話多，我幫你打！”

楚翹激笑了，報了顧野辦公室的電話，“麻煩你了。”

“不客氣！”

熱心人去打電話了，其他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老賴，看得他騎虎難下，實在找不出借口拖延了，只得艱難地走出了院子，每走一步，就嘆一口氣，這筆錢在他手上攢了這麼多年，就像他親生孩子一樣，現在卻要給別人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