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紅霞被噎得啞口無言,半天才無奈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小楚你得講人啊,六親不認在廠里是吃不開的。”
楚翹笑了笑,“姐,男人的事咱們別管,我回去做飯了。”
再過幾年,國營廠青黃不接,私營廠像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好多國營廠的職工都去私營廠工作了,那個時候講的就是真本事,誰和你講人呢。
有能力的人去哪都不怕,沒能力的人,除非爸媽是大領導,否則一邊涼快去吧。
(作者有話說,拍馬屁也是一種超能力,大家不要小看拍馬屁啊)
宣紅霞嘆了口氣,神更無奈了,小楚這兩口子還是太年輕啊,年輕時也是這樣想的,但吃了幾次虧后,就學會了圓,沒辦法,不妥協廠里就待不下去,上有老下有小的,沒資格任。
楚翹回了家,準備做晚飯,猜測顧野說的客人,應該是廠長和書記倆人,有些事,辦公室上不好說,酒桌上說起來就容易多了。
廠長是Z省人,書記是蘇南人,口味和滬城差不多,楚翹打算做幾樣本幫菜,冰箱里菜的品種不多,便騎車去了市場,買了一條活蹦跳的桂魚,一塊層分明的五花,再一塊鮮的里脊,又去稱了些牛腩,還有春卷皮,正好還剩下新鮮的扇貝和梭子蟹,全稱了。
回到家后,楚翹就開始忙活了,先包春卷,包的都是咸餡,白菜芯,胡蘿卜,木耳,分別切,和炒,然后包進春卷皮里,下油鍋炸金燦燦的,既好看又好吃,是滬城人老皆宜的一道小吃。
再給桂魚開膛破肚,改花刀,瀝干水分后,下油鍋炸,這個很考驗火候,前世楚翹做了很多次才掌握了訣竅,打算做松鼠桂魚,這也是地道的滬城本幫菜,訣有倆,一是炸的火候,再就是醬了。
炸好桂魚后,再炸里脊,要做糖醋里脊,火候也非常重要,走廊上充斥著陣陣香味,大家已經習慣了,楚翹每天都做好吃的,哪天不做才不習慣呢。
糖醋里脊,松鼠桂魚,紅燒,白切,扇貝,炸春卷,羅宋湯,油炸花生米,還有一大盤梭子蟹炒年糕,這道菜既可以當主食,又可以當菜,蟹的鮮味都在年糕里了,特別好吃。
還有油大蝦,炒螺螄,只放了一點點辣椒,下酒蠻好,再弄了兩個素菜,一大桌菜熱氣騰騰的,香味特別勾人。
下班鈴聲響了,顧野帶著廠長和書記回家吃飯了,下午在辦公室他提了一,但這兩人沒答應,實在是顧野提的要求太破天荒了,前面都沒先例,他們沒這個膽子松口。
晚飯也是顧野拽來吃的,一路上他都在說:“公是公,私是私,咱們先吃飯,我老婆的廚藝你們肯定聽說過,絕對是酒店大廚的水平,你們不去吃肯定三生憾!”
被他這麼一說,廠長和書記心里也的了,楚翹的廚藝在全廠都出了名,他們當然有所耳聞,卻從來沒嘗過,既然顧野這小子死皮賴臉地邀請,他們就勉為其難地去嘗嘗吧。
反正這小子提的那些要求,他們絕對不會答應的。
太不像話了,就沒這麼辦事的,他們可不敢開這個先河。
看到一大桌子菜,廠長和書記心里還是蠻熨帖的,顧野這小子辦事雖不靠譜,可這誠意還是蠻到位的,這些菜不說味道如何,價錢可都不便宜。
“太破費了。”廠長著手,客套了句。
楚翹大大方方地笑著說:“時間太匆忙了,要不然還能再做幾個,二位領導將就著吃吧。”
“夠了夠了,這麼多菜呢。”
廠長和書記異口同聲,雖然還沒嘗味道,但這香味卻勾得他們口水直流,肯定很好吃。
顧野去柜子里拿出一瓶茅臺,前些日子從老頭子那兒拐來的,廠長和書記眼睛又是一亮,這酒好。
“咱們今天痛快地喝!”
顧野給廠長書記都滿上,先敬了一杯,“我先干為敬,二位領導隨意。”
說完就一口飲盡,這個痛快樣,讓廠長和書記很是用,都端起酒杯抿了口,然后筷子齊齊向紅燒,要說江浙滬的人,能夠異口同聲說出的一道特菜,恐怕非紅燒莫屬了。
但紅燒想做到而不膩,糯鮮香,卻很考驗廚藝,很多人做的紅燒,不是太油就是太膩,又或太甜,楚翹的這盤紅燒火候剛剛好,香味都齊全了,看著就令人垂涎三尺。
“這做得相當到位,小楚的廚藝果然名不虛傳!”
廠長先吃完,贊不絕口,又去夾第二塊,好久沒吃到這麼過癮的紅燒了,書記索不說話,吃完了一塊后,繼續夾第二塊。
顧野咧笑了,“我老婆的廚藝絕對沒得說,你們別吃啊,其他菜也好吃。”
說完沖楚翹了眼,楚翹抿笑了,給他夾了幾塊,再給大寶小寶也夾了些,看書記和廠長的這架勢,怕是能把一大盤子都吃。
走廊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親眼看到廠里的兩大巨頭,去了顧科長家吃飯,這說明了什麼?
“UU看書 www.uukanshu.com難怪顧科長口氣那麼大,敢是有廠長書記撐腰呢!”
“你們也不想想,顧科長他爹是干啥的,廠長書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
“這就是朝里有人好辦事啊,顧科長虧得有個好爹,否則他這樣折騰,換了咱們早把工作折騰黃了。”
“誰讓咱們不會投胎呢,沒能搭上個好爹!”
大家的口氣越來越酸,都覺得顧野不學無,全虧了顧老爺子的照拂,才能在機床廠當干部,否則連西北風都混不上。
不過他們也只敢在背后悄悄議論,當顧野面沒那個膽子說,這兩口子都兇殘的很,他們又不是活膩了。
屋子里的顧野才懶得管這些說風涼話的人,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會反駁,有爹靠咋的了?
說明他會投胎,羨慕妒嫉的那些人,不服氣就去跳黃浦江,重新投胎唄,看能不能趕上個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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