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顧野,他皺了下眉,不高興道:“徐碧蓮不行打給我們干什麼。”
“何繼紅說,徐碧蓮想見見你和翹翹。”
“不見。”
顧野斷然拒絕,徐碧蓮得的是傳染病,他可不能讓媳婦去,萬一染了怎麼辦?
他也不去見, 萬一病毒沾他上,帶回來傳染媳婦怎麼辦?
“徐碧蓮得的是傳染病,爸你也小心些。”顧野提醒。
免得這傻岳父跑過去,再帶病毒回來,連累他和媳婦。
“那個病只要不接就不會傳染,你們不去也行, 我去看看吧。”
楚遠志嘆了口氣, 到底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現在人都快死了, 去送最后一程也是應該的。
“徐碧蓮要死了?”
等顧野掛了電話,楚翹問。
“嗯,說想見你和我,我沒答應。”顧野說道。
“別去,徐碧蓮得的是傳染病,何繼紅也是,自己兒得的什麼病沒數啊,還人去看。”林玉蘭口氣不滿。
現在萬事都以楚翹為重,如果是平時,林玉蘭肯定會親自去看徐碧蓮,現在天皇老子讓去,都不會去了。
老爺子也不同意,孫子是最重要的,而且徐碧蓮那姑娘自甘下賤, 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臟病,他連看都不想去看。
最后只有楚遠志去看了徐碧蓮,他也做好了防護,口罩手套帽子都戴上了, 出的眼睛也戴了眼鏡,一點都沒出來。
何繼紅在病房門口等候,看到他只一個人,失問道:“楚翹和顧野他們不肯來?”
“翹翹行不便,顧野走不開。”
楚遠志解釋,看到滿頭白發,蒼老憔悴的何繼紅,心里不太是滋味,這人竟是他前妻,他們還生了個兒子,現在卻老得像他娘一樣了。
何繼紅心里更不是滋味,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曾經屬于,在面前唯唯諾諾言聽計從,他們還有個優秀的兒子。
可現在這男人不屬于了,兒子也不回家了,兒快要死了,父母也不管了, 過了大半輩子, 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看來你過得很不錯。”何繼紅口氣很酸。
楚遠志著面, 看著比以前還年輕些,顯然過得極好,襯得就像花子一樣。
現在也確實和花子差不多,工作在鄉鎮,每天和一堆農村人打道,住的房子也在農村,條件很差,以前在農村生活過,好不容易才進了城,現在老了老了,又回到農村了。
何繼紅很后悔,早知道就對楚遠志好一些,可世上最難的就是后悔藥,事已定局,楚遠志春風得意,孤苦伶仃。
楚遠志笑了笑,“還行,我去看看碧蓮。”
他不太想和前妻說話,沒啥說的,和楊玲玲在一起后,楚遠志才深刻會到被人尊重的滋味,楊玲玲比何繼紅漂亮,比何繼紅優秀一萬倍,可楊玲玲很尊重他,從來不會發號施令,有事也是商量,他要是不同意,楊玲玲也不會發脾氣。
同何繼紅在一起,楚遠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和楊玲玲在一起,如同春風撲面,暖意襲人。
差別太大了,大到楚遠志很同以前的自己,何繼紅從沒尊重過他,這人落到現在的下場,是活該。
徐碧蓮躺在病床上,形容枯藁,看到楚遠志,朝后看去,沒看到楚翹和顧野,眼神更加黯然。
都這個時候了,這兩人竟還不肯來。
其實就是想問清楚,如果沒和顧建設在一起,顧野會不會和離婚?
人之將死,徐碧蓮突然想明白了,最大的錯誤,就是和顧野離婚,如果不離婚,現在肯定過得比楚翹還好。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也快要死了。
可還是想問問,但顧野卻連最后這點機會都不給。
“幫我問……顧野,他……他……”
徐碧蓮說了半天,都沒說全一句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撐著最后一口氣等顧野,可還是沒等到。
“我打電話給顧野,讓他過來,你自己問啊。”
何繼紅哭了淚人,兒是的半條命啊。
徐碧蓮張了幾下,瞳孔渙散,手無力地下垂,再沒發出聲音了。
楚遠志嘆了口氣,沖還在哭泣的何繼紅說道:“碧蓮已經走了。”
何繼紅愣住了,抖著手在徐碧蓮鼻下,沒有一呼吸,張大,嚎哭起來。
楚遠志有些尷尬,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放在病床邊的小柜子上,沒敢何繼紅,他擔心何繼紅也沾了病毒,還是小心點好。
“節哀順變,我走了。”
楚遠志客套了句,便轉離開了。
后是何繼紅凄慘的哭聲,他卻無于衷,徐碧蓮的死,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楚遠志回家后,外套和帽子,還有口罩手套都燒了,又洗了澡,這才去見楚翹,通知了死訊。
“哦。”
楚翹口氣澹澹的,不喜也不悲。
不過托人給何繼紅送了喪儀,外人眼里,和徐碧蓮還是姐妹,禮數得盡到,不能讓人挑出病。
徐碧蓮死后一個月不到,快過年了,林玉蘭一個人張羅過年,楚翹樣樣都沒心,以為這孩子應該要正月出來,生日會很大。
可到了年三十,剛吃過年夜飯,準備看春晚時,楚翹就發作了。
其實吃年夜飯時,楚翹肚子就地疼了,還在忍范圍,就沒吭聲,免得影響氣氛,可看春晚時,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越來越疼,還有種脹。
“哎呦……”
楚翹再忍不住,出了聲。
顧野一個激靈,趕問道:“怎麼了?”
“疼……要生了……”
楚翹坐不住了,疼得聲音都,顧野嚇得從沙發跳了下來,鞋子都忘記穿,一個箭步就沖去拿車鑰匙,可太張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車鑰匙。
“我鑰匙呢,去哪了?”
顧野急得跟沒頭蒼蠅一樣,滿頭大汗,到找鑰匙。
老爺子也驚慌失措地跑去了屋子,那里有林玉蘭準備好的生產包,尿布小服被子衛生紙,全都準備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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