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銀得知楚翹他們要回城，讓他們等會兒，提著簍子就去了地里，不一會兒就提了滿滿一簍子蔬菜過來，豆，豆角，四季豆, 茄子，南瓜冬瓜等，都是自家菜地的，簍子都冒尖了。

孫洪波也從家里拿了滿滿一籃蛋出來，張桂芳看得心疼死了，可不敢吭聲, 兩個兒子都不和說話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便老老實實閉著。

“城里都要買, 多帶些去吃。”

孫銀憨厚地笑著，把東西往車里塞，還要去抓和鴨，被楚翹攔住了，“拉屎在車上臭死了，不用了。”

農村人的收之一，就是賣鴨豬這些牲口，所以農村人自己舍不得殺吃，連蛋都舍不得吃，要不然孫銀也不會這麼瘦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那這錢還給你，剩下不。”

孫銀從口袋里掏出一摞錢，有十塊的，也有一塊兩塊，還有票，是辦法事剩下的錢, 看到他手上的錢，張桂芳眼睛放，好想搶過來。

“你拿著吧，柴火也要錢的。”

楚翹沒收，豆腐飯燒了不柴禾，還有蔬菜也是家里的，這些都是錢，按住了孫銀的手，朝張桂芳瞪了眼，說道：“這些錢你怎麼花都行，一分錢都不準給你老婆！”

“哎，不給。”

孫銀答應了，外甥的錢他肯定不給張桂芳，上次外甥婿給的錢，他都收著呢，存起來蓋新房。

張桂芳氣得咬牙切齒，無聲地罵著，但沒人理。

車子開出了很遠，還能看到孫銀在招手, 干瘦的影看起來很讓人傷, 楚翹嘆了口氣，舅舅和媽，這兄妹倆的格養了極端，惡毒的太惡毒，老實的又太老實，中和一下就好了。

“別生氣了，我有辦法治那張桂芳。”顧野安道。

“什麼辦法？”楚翹好奇地問。

顧野神地笑了，賣了個關子，“過幾天就知道了，現在先不說。”

楚翹沒好氣地白了眼，給兒換了個姿勢，小丫頭還在睡覺，打雷都吵不醒，關上一半車窗，風就不會吹到心心上了。

回到滬城已經天黑了，先送楚遠志父子去酒店，楚遠志已經辭了機床廠的工作，一心一意當楊玲玲丈夫了，楊玲玲每個月都給他不菲的零花錢，比他那點工資多上百倍。

第二天，楚翹去接來了大寶小寶，生活又和以前一樣了，不過又接了不訂單，都是港城那邊的，等配好藥后，空運過去就行，也方便。

楚丁香之后沒再來過，應該回港城了，楚翹每天過得極充實，配藥，看書，做飯，再去容店看看。

小寶的鋼琴老師依然是田甜姑娘，周末兩節課，小寶已經能練地彈奏簡單的曲子了，進步很快，和他每天練習兩個小時的勤學苦練是分不開的。

轉眼間回來一個星期了，楚翹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張桂芳那種人不值得生氣，氣壞自己不劃算。

孫洪波帶著父母到了滬城，他哥要上班沒空，他辭了機修學徒工，準備背水一戰賣機床了。

孫銀換上了七新的外套，還是結婚時做的，一直沒舍得穿，箱底存著，子也換了條七八新的，張桂芳也一樣，心打扮了下，一下火車就東張西，當姑娘時來過一趟滬城，幾十年沒見，滬城都大變樣了。

“洪波，我沒事，別浪費錢了。”

孫銀囁嚅地說著，他怕花錢，小兒子說他總咳嗽，帶來大城市醫院檢查下，他覺得自己蠻好，能吃能干活，咳嗽幾聲沒什麼，以后點煙就是。

“來都來了，不檢查路費都浪費了，走吧。”

孫洪波拽著他爹，又了聲他媽，一家三口朝公車站走去，剛才下火車時，他給姐夫打了電話，姐夫讓他直接去第二人民醫院，先給孫銀掛科的號，找一個姓常的醫生，男，四十歲出頭。

他都記在心里了，找常大夫看病，然后就啥都不用管了，姐夫說他都安排好了。

到了醫院后，孫銀更膽怯了，這麼大的醫院肯定要不錢吧？

張桂芳卻眼睛都不夠看，看進進出出的人穿的服，都時髦漂亮，相比之下，穿得就像土包子一樣。

“洪波，給我點錢，我去買服。”張桂芳羨慕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要買幾件漂亮服，回村里后肯定羨慕死別人。

“等檢查完再說。”

孫洪波口氣很平靜，張桂芳還以為他答應了，十分開心，還想著到底是親兒子，對這親媽還是孝順的。

掛了科的號，孫洪波打聽了常醫生的辦公室，很快就找到了，他還不放心，趁他父母不注意，小聲說道：“常大夫，我姐夫顧野，他讓我們來的。”

“嗯，知道了，坐下吧。”

常大夫不聲地看了眼張桂芳，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得罪顧野那混世魔王了，想出這麼個損招治。

他讓孫銀去照X，孫洪波領著他爹去做，張桂芳則留在辦公室，是個坐不住的，東看西看，看什麼都覺得新鮮，還想幾下。

孫洪波領著他爹回來了，還拿了X的結果，常大夫看了下，嚴肅道：“煙不能再了，你這慢支氣管炎很嚴重，年紀再大一些會更難，必須戒煙，也不能太勞累，注意營養。”

“哎，我知道了。”

醫生說一句，孫銀就應一句，老百姓對醫生有發自心的敬畏，特別聽話，醫生說一句，比家里人說一百句都管用，孫銀也下定決心要戒煙了，兒子都還沒娶媳婦，他可不能倒下。

常大夫開了點藥，讓孫銀回去吃，其實也不是太嚴重，只要戒了煙，注意營養就行，他有意說嚴重些，要不然病人肯定不重視。

他朝張桂芳看去，UＵ看書wｗw.uukansｈu.coｍ重頭戲來了。

“是你母親？”常大夫問。

“是。”孫洪波心里一震，來了。

“你母親這氣不太對勁，給也拍個片看看吧。”常大夫一邊說，一邊開了檢查單。

張桂芳臉變了，嚇得直問：“醫生，我得啥病了？”

“拍了片才知道，現在說不好。”

常大夫越這樣說，張桂芳越害怕，上的都嚇得抖了，戰戰兢兢地跟著兒子去拍片了，等拿到片子后，張桂芳讓兒子念結果給聽。

片子上其實顯示一切正常，孫洪波故意說：“都是醫學名詞，我看不懂，回頭問醫生。”

張桂芳眼前一黑，完了完了，肯定得絕癥了，難怪這些天總覺得上不舒服，嚨也，胃口也不好，晚上更睡不好，的命好苦啊，都沒過福，就得了這要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