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這麼多,究竟要說什麼,能不能一句話概括?”
若不是眼前的人滿臉的求知,晏七真要以為坐在旁邊的是一頭牛。
算了,就算是牛,也是一頭漂亮可的小牛。
晏七咳了一聲,雪懷眉頭了,晏七心領神會,在眼里看到了“癆病鬼”三個字。
他便把第二聲“咳”吞回肚子里。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走到一起,那一定是我們遇到了其他問題,而不會是因為門第。”
雪懷:“哦。”
晏七松了口氣,這次沒有“哈”。
雪懷:“你說了四句話,不是一句。”
晏七哭笑不得,是他的年紀太大了,和香菜有代嗎?
為什麼香菜的關注點,永遠都在他想不到的地方?
不過,雪懷終于想到要問什麼了。
“你那個姓,是那個嗎?”
朝頭頂上方的天空指了指。
晏七道:“嗯,不過你不要太在意,除了那一家子以外,我們其他人,其實就和普通人家一樣,我爹只有我娘,無妾也無通房,我大哥和三哥亦如此,我二哥更不用說了,他恨不能住到寺院里去,至于我,我是我們家里長得最好的,我爹便總擔心我會沾染上那些壞習慣,所以從我八歲開始,便不讓丫鬟侍候我,我邊除了小廝便是老嬤嬤,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問珍珠。”
雪懷翻翻眼皮,這人怎麼這麼啰嗦。
又沒有問這些,他家里的事,和有關系嗎?
站起來,道:“我該回去了,我娘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頓了頓,很正式地警告:“我娘很疼我,若是被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饒不了你,你懂嗎?”
晏七連忙糾正:“我沒有圖謀不軌。”
“沒有最好,下次你不許再直接到我家鋪子里找我,今天就算了,沒有下次,懂嗎?”
晏七點頭:“我懂,這次是我魯莽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雪懷準備走了,可是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是要提醒他。
“我雖然說過你穿裳不重樣,可這也不是貶義,你該換裳就換換吧,從那天開始到現在,你就沒有換過裳,你不嫌臟,可我視覺疲勞。”
說完,雪懷沖著單伯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晏七看看自己上的裳,他雖然按著一件裳使勁穿,可是每天都會洗得干干凈凈,為此,琉璃還特意給他找了這件洗的。
不過,今天他說了這麼多,香菜好像沒再像上次那樣,一句“咱們不合適”就把他給打發了。
其實上次雪懷說了很多,并不是只有一句話,但是字里行間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
想到這里,晏七高興起來,他和香菜這是要了?
回到柳樹胡同,晏七覺得陸錦行今天特別順眼,就連那把裝腔作勢的鵝扇也低調奢華起來。
他躺在逍遙椅上,搖搖晃晃,就好像他躺的不是椅子,而是船,沒有槳的船。
陸錦行擔心下一刻,晏七就會連人帶椅一起浪到房頂上。
“姑娘答應你了?”
晏七看他一眼:“不用答應我什麼,又不欠我的,想怎樣就怎樣,只有心狹隘又不自信的男人,才會在意子是否答應他。”
陸錦行:“......行行行,算我沒問,饒了我吧!”
晏七懶得理他,他只是說出了心里話,香菜這個人,若是真能答應他什麼,那就不是香菜了。
他最喜歡的是香菜的那張臉,還有那副吊兒郎當的小模樣。
而且,香菜就是在他面前才是那副模樣,他觀察過,香菜對著別人,尤其是有求于人時,就是一副乖乖的樣子。
晏七沾沾自喜,香菜對他還是不同的,就是不同,絕對不同。
雪懷回到鋪子,就被李綺娘按住:“剛剛來找你的,是不是那位晏公子?”
雪懷心里硌登一下,應該能想到的,那個快的婆子既然能給晏七指路,當然也能向娘告,要查,一定要查,這個人不能留,試用不合格!
“是啊,他說他有個朋友也來了新京,那朋友來咱們這里吃飯,記在他的帳上,擔心我會認錯人,領我見了見他那朋友,就在會昌街上,我們沒有走遠,真的沒有。”
雪懷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是兩輩子歷練出來的,李綺娘能看得出來才奇怪。
果然,李綺娘立刻便相信了:“這位晏公子也真是認真,說一聲就行了,還用把人帶過來給咱們認人。”
“嘿嘿。”雪懷干笑,晏七吧,的確是個認真的人,若是不認真,也不會啰啰嗦嗦說上一大堆有的沒有。
次日,晏七便沒有過來,倒是有個珍珠的年來過,可能是被晏七叮囑過,所以他沒有直接來找雪懷,只是象征地吃了一頓飯,讓記在晏七的帳上。
晚上雪懷回柿子胡同時,便看到珍珠不遠不近地跟著,這一次雪懷沒有多想,反而多了幾分安心。
雪懷捫心自問,并不討厭晏七,只要晏七沒有長殘長胖,想要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為此,雪懷深深地鄙視了自己一把,追星路上塌房無數,可外貌協會會長的自覺,兩輩子沒變過。
那天晚上,回到柿子胡同,立刻便覺到來自所有人的喜氣洋洋。
原來今天葉老夫人由福生陪著,登門向定國公齊道謝了。
回來的時候,齊親自把葉老夫人送到門口。
誰也無法想像,若是當年齊沒有收留福生,福生會是什麼樣,先不說與葉老夫人團聚,他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
莫語一邊抹眼淚,一邊對雪懷說:“真沒想到,國公爺這樣平易近人,一點都沒有架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老人家就是國公爺,我一定會以為他是一位讀書人。”
又道:“老夫人也說,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范,那些輒就要端個架子的,大多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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