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衛繼續審訊,秀竹便把從昭石那里聽來的,關于景修與葉盛往的事,全都說了。
說的這些事,零零碎碎,大多數都是沒用的,又加了很多自己的分析,見識所限,的有些分析愚昧可笑。
可是越是這樣的口供,就越能證明其真實。
太祖皇帝效仿前朝設立飛魚衛,飛魚衛指揮使直接聽命于皇帝。太祖、太宗、高宗三朝都是如此。
仁宗柴昱繼位時只有六歲,當時的杜太后,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后,擔心自己孤兒寡母無法控飛魚衛,便力排眾議,加設監一職,監對于飛魚衛有監督之責。
歷任監皆自太監中挑拔。
至今為止,已有二十年,這二十年來,監在飛魚衛中的地位一年高過一年,飛魚衛指揮使已經名存實亡,真正把持飛魚衛的,就是監。
這一任的監名許懷義,只有二十八歲,十歲凈,十三歲跟在衛明邊侍候,端茶送水,二十歲進飛魚衛,拜當時的監楊青為師,三年前,楊青生瘡,久治不愈,無奈卸任榮養,許懷義接任監一職。
飛魚衛指揮使名吳鐸,這些年來被楊青得死死的,許懷義年輕有為,基比楊青還要,吳鐸還能如何,只能混吃等死。
現在的飛魚衛,幾乎已旨許懷義的一言堂。
此刻,屬下將秀竹的口供呈上來,許懷義看得很仔細。
他在飛魚衛多年,通刑名,這份口供看完,他便從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東西。
一個時辰后,景修從樹人書院被帶走。
許懷義親自審問,景修一問三不知,只承認他的確鼓勵妹妹雪結大家閨秀,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只是鄉野婦人,無力教養妹妹,他希妹妹能夠學到那些大家閨秀的長,以后也好嫁個好人家。
這無可厚非。
許懷義問起他與葉盛之事,景修直言不諱,與他希妹妹結大家閨秀是一個道理,他生于微末,想要借助葉盛這個朋友,進樹人書院讀書,以后也能有個好前程。
這也同樣無可厚非。
提到孫大雄,景修說與其不。孫大雄雖是他的表哥,但是舅舅一家長年住在鄉下,并且癡心妄想,想與家結親,為此,他對孫家甚是不屑。
加之他長年在外,不怎麼管家里的事,也就是逢年過節才有機會有與舅舅一家見面,彼此沒有其他聯系。
就許懷義所了解的況,景修對于家而言,就是那放在高架子上的貴瓷,而孫大雄,不用打聽也能看出來,那是個什麼貨。
景修說他與孫大雄沒有往來,甚至不知道孫大雄也來了京城,這也同樣無可厚非。
許懷義讓人把景修收監,再審孫大雄,這一次用了酷刑,孫大雄熬不過去,便全招了。
表妹雪恨二房的堂妹,給他銀子,讓他去破壞堂妹的名聲。
他找到黃四,又通過黃四認識了黃二賴,商量之后,決定找個外地來的楞頭青,至于黃二賴找的是誰,孫大雄說他不知道。
至此,許懷義就徹底明白了,黃二賴找的外地人,就是衛葆。
衛明從不讓衛葆進京,這次也是因為養病才滯留京城的,衛葆雖然在軍營里待了幾年,可是憑他的份,到了軍營里也是被捧著的,好的沒有學到,卻養了一子病,否則在呂河營時,也不會引發村民暴,招來大禍,差點丟了命。
這次又被黃二賴這些人當冤大頭,許懷義在心里罵了聲活該。
許懷義把供詞扔到一旁,靜靜地想了想。
孫大雄是怎麼回事,衛葆又是怎麼回事,衛明肯定一清二楚。
什麼細,不過就是衛明想要借著這件事,清算朝中的敵對力量而已。
偏偏衛葆又被五城司當登徒子給抓了,衛明若不把這事鬧大,他侄子就了笑柄。
所以就鬧大了,細,還不夠大嗎?
這案子審到此,許懷義心知肚明,家不是什麼細,他們就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許懷義把手里的案宗重新整理,派了心腹,送進了福王府。
這事接下來該怎麼辦,全由衛明做主。
福王府里,衛明翻看著許懷義送來的案宗,對垂手而立的衛小福說道:“懷義辦事越來越長進了,你要跟他多學學。”
“兒子知道了,兒子要學得還有很多。”
“嗯,不過你最近這幾件事辦得也不錯,你和懷義不一樣,懷義在飛魚衛待得久了,做事一板一眼,你呢,做事周全,面面俱到。懷義適合在飛魚衛打打殺殺,你更適合做點實事。”
衛小福心頭暗喜,當年干爹選人去飛魚衛時,他也曾躍躍試,后來干爹挑中許懷義,他還郁悶了許久,現在看來,他沒去飛魚衛,而是留在干爹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干爹慧眼識珠,又教導有方,兒子能跟在干爹邊,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衛明笑了笑,好話誰不聽,他也聽,即使明知道這些好話不一定是發自真心,可是他還是聽。
“許懷義派來的人走了嗎?”
“還沒有,正在等著。”
“嗯,你告訴他,這案子有人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能在飛魚衛辦完的,UU看書 www.uukanshu.com就不要去其他衙門了。”
“是。”
衛小福倒退著出去,剛剛走到門口,衛明住他:“那個景修,倒像是個能辦事的,人夠涼薄,名聲也夠好。”
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為一把尖刀。
“兒子懂了。”
衛小福應聲退下。
夜,景修被送進牢中,家人被分別關在四間牢房里。人和孩子被統一關在四面是鐵柵欄的牢房里,三個年男人,則被單獨關在三間小號里。
小號很小,只能容下一兩個人,景修進來的那間里,關的是大老爺昭山。
“阿爹。”
“阿修,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昭山看到兒子,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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