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因為連“鉆石”都出來了,
地中海馬上醒悟了過來,
指著老道沒好氣道:
“老哥,你這忒不靠譜了吧。”
“喲,老弟你還沒糊涂吶。”
地中海馬上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強行地區支援中央一波;
隨即看向邊這個剛剛一直在忽悠他的頭,“哼”了一聲,
道:
“結賬。”
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道,
老道也馬上回瞪過去,毫不示弱。
行走江湖,確實需要點圓需要點變通,但口上的那口子正氣是不得掉的,否則和盲流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該慫該閉的時候,老道比誰都從心,但眼前這一幕,還不至于。
這幾年別的事兒沒做,就和厲鬼和僵尸練膽兒了!
“行,你瞧好了,你多管閑事…………”
地中海已經結了賬走出足療店了,頭這兒還手指著老道的臉撂著狠話。
“嘿,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信不信我出去打個電話你今兒別想離開這通城!”
老道手指了指地下,
一子我兒子是李剛的霸氣姿態。
頭被唬住了,了,當即低著頭灰溜溜地跑出了足療店。
通城不是京城,那種公園里的練太極的老爺爺老隨便提溜出一個來都有了不得的份背景是不可能的,但做心虛事兒的人,他終究會心虛。
“呸,忒不是東西了,我一眼就瞧出這家伙是個騙子。”
剛剛給地中海做足療的大妹子端起腳盆對著頭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看出來了歸看出來了,但畢竟是服務人員,也不可能管這種閑事兒,當然了,等人走后,吐上幾口唾沫這是沒問題的。
接著,
這個前沉甸甸堪比藥店芳芳姐姐的大妹子對老道瞥了一眼,
道:
“喲呵,瞧不出來啊,道長還是個了不得的人吶。”
老道也算是這兒的客了,彼此間說知知底那太夸張了,但這麼多次接下來,到底幾斤幾兩大家還是能互相曉得的。
面對這種調侃,老道只是“嘿嘿”笑笑,沒當回事兒。
“今兒來了可對不住了,只有按腳的,二樓那邊不開的,要不我給你按一套?”
“沒事兒,你們這幾天就要走了,我來送送你們。”老道說得很誠懇。
天地雖大,但想好好活著真不是一個容易的事兒,老道對這些大妹子也從沒有過什麼鄙視的,說到底,掙的還是汗錢,比坑蒙拐騙之流要干凈得多得多。
“哎,我說,你要真認識什麼人的話,能不能幫我打個招呼啊,也省得我們搬走了。”
“貧道倒是認得市里的刑警隊長。”
“喲,那可是了不得的人,那你能不能…………”
“我要是說了,他得把我先抓進去,定個嫖娼的罪名。”
莫說以老張的脾氣,不可能做這種徇私舞弊的事兒,就算是老張肯,老道也不愿意去這麼做的。
“喲,這樣聽起來,那個刑警隊長是您兒子吧?”
“…………”老道。
“來啦。”
這時,二樓有個四十多歲的人提著一個行李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人穿著一件紅的短袖,藍的牛仔,普普通通的打扮也是普普通通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是在這里討營生的樣子。
“嗯,來了。”
老道對著自己相好的大妹子打著招呼,他今兒來本就是為了送送的。
“得,我東西剛收拾好,剛改簽了前半夜的火車,咱們正好去吃個飯,事先說好啊,我請客。”
“喲呵,吃啥飯啊,這地兒不方便,可以去對街的如家開個鐘點房啊。”
“芳芳姐”在旁邊打趣道。
紅服大妹子沒搭理,和老道一前一后走出了足療店。
也沒走遠,就在馬路對面的一家“淮北牛湯”店停下,進去后大妹子點了份牛,老道要了兩個馕。
倆人要說有多深厚,那是假的。
但和肩而過的路人相比,倆人的流可就深頻繁得多了,所以,臨別之際,也多出了些許的離別傷。
馕沒什麼滋味,老道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純當是給自己的找個活計。
大妹子慢條斯理地吃著,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頃,
放下了筷子,出桌上的一張紙巾了,道:
“指不定過陣子我就回來了呢,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老道點點頭。
人起,結了賬,也沒幾個錢,也是說好了請客的,老道也就沒搶。
結賬后,人對老道喊道:
“跟我去房東那兒退一下押金吧,我怕房東看我是外地人,故意押著我的押金不退。”
老道聞言,點點頭。
人租的房子距離這里不遠,這塊地方曾是拆遷區,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暫停了下來,所以保留了好幾排平房。
人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手敲門,不一會兒,一個老太婆打開了門。
“阿姨,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也打掃過了,我今晚就走了,按照之前咱說好的,這個月還剩下半個月我不住了,但您得把押金退給我。”
聽到要退押金,老太婆眉頭忽然一皺,順勢就要關門。
老道搶先一步,卡住了門,直接對著里頭用通城方言吼道:
“押金退人家,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來通城也好幾年了,通城方言再難學,老道也是悉了個七七八八。
老太婆尖聲道:
“干啥,干啥,這是要我報警吶!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起來看看啊,別睡了,這人要打上門來了!”
“報警,你報警啊,我兒子就是警察局的,你報警看看,到底是誰沒道理!”
對付這種人,老道有經驗,欺怕的主兒,你想跟他講道理,可以的,但前提是你得讓怕你。
老太婆聞言,愣了一下,隨后眼睛泛紅,像是要哭了一樣,哽咽道:
“老頭子唉,你這個沒膽氣的慫貨,就這麼看著我被人欺負啊!!!
我真是瞎了眼,當初居然嫁給了你,臨老還這樣被人給欺負!”
老太婆一邊罵著自己的男人一邊掏出了錢包。
左手了眼淚,又打開了錢包,從里面數出來了一千塊,使勁攥了一下,丟給了人。
人彎腰,把落在地上的錢撿起來了。
“行了吧!”
老太婆惡狠狠地道。
老道依舊卡著門,看向人。
人點點頭,
其實,押金是一千三,但能要回來一千,已經滿足了。
老道把子側回來,
“砰!”
老太婆把門重重地關上去了。
隔著門,
還能聽到老太婆的罵聲,
大還是那種罵自家丈夫太慫太沒出息讓自己被人欺負到頭上云云。
“行了,謝謝你了,老哥哥,我就先回店里了,下次有機會再見。”
人出雙臂,給老道一個擁抱,隨后轉,瀟灑地離開。
在老家是有丈夫也是有孩子的,其實,這個年紀出來做這個行當的人,基本都是這個標準模版。
老道點了煙,沒急著走,而是在門口的一個石墩子上坐了下來。
翹著腳,
著煙,
這種分離,他經歷得多了,說多“撕心裂肺”,真不至于,但那種類似好友離別的緒還是有的。
抬頭,
看了看天上的云,
分分合合,不知疲倦。
其實,老道也不是沒想過找個伴兒的這件事,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倒不是他裝什麼特立獨行,想要孑然一的過一輩子,追求個什麼瀟瀟灑灑。
只是自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適合有太多的羈絆吧。
反正現在他也沒什麼親人了,
等到自己走的時候,
也留不下什麼牽掛似乎是最好的。
…………
“老頭子,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王八蛋,我被人欺負了,你還在這里裝睡!”
老太婆走到臥室里,手對著躺在涼席上的老頭口捶了一下。
“我這兒還不是寡婦呢,但我嫁給你和當一個寡婦有什麼區別?人家寡婦過得日子還比我舒服得多呢!”
說著,老太婆對著老頭兒又是一掌。
“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什麼用,整天就知道睡睡睡的!”
老太婆又一掌下去。
這一次,
的手被老頭的手給抓住了,
這是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老頭兒也睜開了眼,
左眼凹陷,右眼泛著紅,微微張開,里頭有許多須在里頭探出了頭。
老太婆沒有毫到驚嚇的意思,依舊罵罵咧咧的,道:
“咋了,這會兒舍得醒了?”
老頭兒的肚子忽然鼓脹了起來,
像是充氣的氣球,
而后又憋了下去,
但很快又鼓脹了起來,
肚臍眼兒位置不停地有黑的煙霧升騰出來又被倒吸了回去,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濃郁的腐臭味道。
老太婆了眼淚,出了些許關切之,道:
“了?”
老頭兒點點頭,出了委屈和哀求之。
老太婆出手,站起,走到臥室門口朝著客廳窗簾兒向外看去。
拍了拍手,
恨恨道:
“巧了,那個剛在我面前得瑟的老東西居然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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