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什麼時候跟我們結算一些銀子？”

　這時，有民夫匠人開口問道。

　“銀子？事還沒干完，你們就敢開口問我們書院要銀子？誰給你們的勇氣？”

　鐘夫子本就有點怒火，所以口氣有點大。

　當他意識到這點后，語氣稍微和了下來，道：“事干好了，銀子不會，快些工，都別愣著，為書院干活，你們能宗耀祖！”

　“哎！”

　不民夫怨聲載道。

　他們已經連續干了許多天，前期說好的干一天，結算一次銀子，可直到現在還沒拿到，命都快丟掉半條了。

　還宗耀祖，屁！

　以前他們對書院充滿神圣的敬意，可現在……才發現這就是地獄啊！

　還有這夫子，哪里有讀書人的樣子，更像是世俗的地無賴。

　披著讀書人的皮！

　……

　翌日清晨。

　京城皇宮。

　此時奉天殿朝會，朝臣齊聚，上奏政事，除此之外，還有圣院學士代表在殿中觀政。

　大衍陛下林允宏，高坐龍椅之上，天子氣質，目審視朝臣，時而詢問各地民間政事得失，神不怒自威。

　側是大太監總管梅哲仁，低頭躬著。

　“陛下，北境妖患越發頻繁，境食人之事已有百起，百姓惶恐不安！”

　“雖有鎮北軍追查妖人下落，但北國妖人狡猾至極，食人便走，游走北境各地，難以殲滅！”

　“臣以為，與其被追查北國妖人的下落，倒不如主出擊，發兵……”

　一個武稟奏北境妖患，眼中浮現厲芒。

　大有讓陛下冊封他為伐妖大將軍，將北國妖人盡數屠戮于刀下的架勢。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林帝便開口道：“北境之地太過艱險，發兵北伐只會徒增大衍將士傷亡，且北國妖人行蹤不定，難有效！”

　“但北國妖人食我大衍子民，無異于是在吸食朕的！”

　“朕已經令鎮北王著重理此事！”

　林帝早就看過北境方面的折子，怎麼理他心中有數。

　妖患是理不干凈的。

　北國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那些半人半妖的生靈，不過是一群未開化的極為耐寒的畜生。

　那種地方攻伐下來有什麼用？

　擴大疆域版圖？

　在一碗飯里加一粒米，損失數以萬計的將士，得不償失。

　倒不如派幾個文強大的將士，將妖人攔在北境之外。

　遇則殺之！

　“陛下圣明！”

　……

　短暫的沉默后，林帝也有些乏了，便開口道：“有事起奏，無事便退朝吧！”

　“臣有本奏！”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發白的大臣出列，開口道：“老臣以為儲君之事，關乎大衍社稷……”

　這大臣一開口。

　奉天殿中前排的幾個青年，當時便眼睛亮了起來。

　但老臣話還沒說完，林帝便沉著臉，直接打斷他的話：“儲君之事，朕心中自有定奪，爾等每日朝會都在說，朕耳朵都起繭子了！”

　“此事休要再提！”

　林帝此話一出，那老臣臉漲紅，但你還是默默退下。

　有些事，不一定現在就要看到結果。

　只要陛下心里有數就好。

　那殿中前排，幾個穿皇子朝服的青年神一黯，默不作聲。

　“陛下！”

　林帝正在怒氣當中，朝臣都等著趕退朝，可誰知又有朝臣頭鐵了起來。

　翰林院四品學士秦由泰出列，躬揖禮道：“臣有本奏！”

　不朝臣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翰林院是大衍舉薦員的機構，讀書人考取功名，投朝廷為。

　永遠繞不過翰林院。

　此時翰林院學士上奏，估計又要向陛下舉薦員。

　翰林院學士隊列中，劉明先是一愣，旋即嘆了口氣。

　為什麼要自尋死路呢？

　“奏！”

　林帝看向秦由泰，神稍微和了許多。

　如今殿試在即，翰林院的事務最為繁重，要跟圣院搶讀書人。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所以，對于為他舉薦能人的翰林院學士，這位大衍陛下還是給予了足夠多的耐心。

　“臣要彈劾翰林院學士劉明！”

　秦由泰正道。

　嘩！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

　就連大衍陛下也不由地愣了一下。

　不舉薦員，卻在這里彈劾同為翰林院學士的同僚？

　還是目前最得他心的一位翰林學士。

　大衍陛下的臉，沒來由地沉了幾分，道：“你說你要彈劾劉明？他做了什麼？”

　秦由泰正道：“陛下，秦由泰用非其人，其任免的朝廷員張棟，濫用氣，草菅人命，挑起讀書人與朝廷的矛盾，罪大惡極，其作為舉薦的翰林學士，事后不僅不思悔改，未曾罷免降罪員，反而一意孤行……”

　此話一出。

　殿中頓時議論起來，眼中難掩駭然之。

　有員用了氣，草菅人命，挑起了讀書人與朝廷的矛盾？

　真是好膽！

　估計陛下一怒之下，肯定又有人頭落地。

　本來讀書人現在向往圣院，多過朝廷，現在居然還有人挑起讀書人跟朝廷的矛盾。

　這不是在怒陛下的逆鱗嗎？

　林帝沉聲道：“劉明何在！”

　“臣在！”

　劉明出列，跪在地上。

　秦由泰心冷笑，目冷冷地盯著劉明，眼神像是在嘲諷：“得罪我，你能有什麼好下場？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帝站起，沉聲道：“秦由泰與臨東縣衙的那件案子，有何關聯？”

　“呃？”

　秦由泰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

　劉明正聲道：“回陛下，秦由泰的表侄，正是錢青文與錢青書，他是南湘府族錢府家主錢德春的表兄！”

　砰！

　林帝然大怒，一掌拍在龍案上，道：“秦由泰，你還有臉談何劉明？你可知你那表侄干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陛下息怒！”

　嘩啦啦！

　朝臣跪一片，一個個惶恐不安。

　他們瞪著秦由泰，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沒事瞎喚什麼？

　“陛……陛下！”

　秦由泰被陛下的反應，嚇的渾打，猛地跪在地上，形瑟瑟發抖。

　“既然你秦由泰有臉彈劾同僚，那朕也讓滿朝大臣看看，你是如何打算為殺人犯洗罪開的，讀書人又是如何食朕的！”

　林帝話音落下，看向劉明，道：“劉明，你來說說錢青文的案子，說給秦由泰聽，說給滿朝大臣聽聽……”

　“若非劉明舉薦的員，有一顆忠君民之心，只怕朕的眼睛，不知道還要被你們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