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子躬揖禮。

　他釋放出自的五品德行境氣息，有意讓文道規則知曉。

　誰才是對文道有大建樹的人。

　“吾已收到奏請！”

　圣人言畢。

　其左手上的書籍虛影，飛快翻起來，沒有任何停頓。

　啪！

　書籍突然合上，圣人目過衙堂屋頂，俯視鐘夫子，帶著幾分怒相：“有罪！”

　“這……”

　何為君再次咋舌，目瞪口呆。

　龍衛都指揮使更是不敢相信這一幕，文道法則……居然肯為了百姓而治罪讀書人。

　況且還是一個五品德行境的書院夫子。

　“什麼！”

　鐘夫子神驟然變得驚恐起來，猛地跪伏在地，形瑟瑟發抖，道：“學生一心為書院發展大計，勵圖治，一心為書院學士修行之道，嘔心瀝！”

　“學生何罪之有啊！”

　“學生不服！”

　他想不明白，圣人仙師殘念在文道法則的加持下，為什麼會判他有罪。

　五品德行境的讀書人，份何等尊貴。

　那些賤民，命如草芥，憑什麼裁斷他有罪。

　死一個普通人，又能怎樣？

　他若被罰。

　就是文道的損失。

　“何罪之有？”

　圣人之言響起，隨后祂手上的書冊飛快翻，有金輝照耀衙堂當中。

　頓時。

　才氣在衙堂中凝聚出明的一道影，正是鐘夫子。

　而周遭的環境，就是書院。

　隨后鐘夫子的不遠，出現了書院學士，也出現了一群民夫匠人。

　‘場景重現？’

　林亦似乎想到了某個可能，心神猛地一震。

　他忍不住想。

　當初在安縣鎮魔堂中的異象，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

　但這是圣人的手段才對！

　“那是俺！”

　有匠人漢子看到了明的人影，當時便大出聲。

　“俺也看到自己了！”

　“嬸子，妞妞，牛哥，你們看，那是牛哥，牛哥！”

　突然，那逐漸顯化的虛影中，老婦人兒子的影浮現。

　他跟其他民夫匠人一樣，聚在一起，仿佛在爭執什麼，面紅耳赤。

　“兒呀！”

　被安排坐在椅子上的老婦人，猛地站起來，一個趔趄直接栽倒在地。

　“……爹！”

　小想去攙扶，老婦人卻是爬著走向那顯化的虛影。

　小也看到了那道虛影，哭著爹。

　“老夫人，小娃娃，那不是……節哀順變！”

　李文博心難極了，但還是得將老婦人跟小拉住。

　“牛哥！嗚嗚……”

　“大人，這……這一幕俺們記得，就是院子完工時，俺們問監工鐘夫子要工錢的一幕……”

　那些匠人漢子眼淚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向林亦道出真相。

　“不…不…不可能……”

　鐘夫子形連連退，臉煞白如紙，整個人已經嚇傻了。

　就在這時。

　那些虛影開口之時，竟然有聲音在衙堂中響了起來……

　“我們讀書修行，每天耗費大量的紙，這些都是需要銀子的！”

　“你放心，年底之前，工錢一定給你們結清！”

　“我們君集書院，是最講誠信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們讀書修行關俺們什麼事？俺們賣命的工錢，要先給你們讀書修行，有富余了再結算給我們？”

　“俺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說這些話！”

　砰！

　小父親的虛影，被一個書院學士扇了一掌，倒飛了出去。

　“你們枉為讀書人，好狠的心！”

　“憑什麼打人啊？”

　“我要告，我們要告！”

　眾民夫匠人的聲音，在衙堂中不斷地響起。

　此時此刻。

　那些目睹場景重現的匠人漢子們，早已經哭的泣不聲。

　而院長何為君的那張老臉，卻早已經漲了豬肝，形抑制不住地抖！

　掌庫已經將工錢下發，他也蓋印。

　然而……

　卻被鐘夫子跟他的弟子私自克扣。

　他們怎麼敢？

　怎麼敢啊！

　“告？就憑你們這些賤民？你問問知府大人，他敢不敢為你們出頭！”

　“你們這群賤民，跟書院玩，你們玩的過嗎？”

　“誰要是再鬧事，直接殺了！”

　鐘夫子的虛影在囂，他的聲音更是如雷霆般在衙堂中響徹。

　繞梁不絕！

　許久。

　畫面與聲音才徹底消失，才氣祥云上的圣人虛影，發出威嚴之問：“可服？”

　撲咚！

　鐘夫子一屁坐在地上，整個人面如死灰，沒想過那一幕居然還能重現。

　人在做，天在看……

　哪怕林亦也有些驚詫，但更多的……他被鐘夫子與其弟子的話給深深地刺激到了。

　“鐘不用，你還有什麼不服的？”

　林亦怒視鐘夫子：“這就是你說的，一言一行，皆是讀書人的德行表率？”

　“我率尼瑪！”

　“你有什麼資格說是讀書人的表率？讀書人中，就是有你這種垃圾，才會讓生民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裁……滅文心！”

　林亦下意識呵斥道。

　而下一秒。

　才氣祥云中的圣人虛影卻消散在天地之間，但卻化一金的才氣龍影，從虛空上直接匯聚向林亦的右手當中。

　隨后，林亦的右手掌心之中，正飛快地凝聚出一戒尺……

　正是圣人丟掉的那戒尺。

　何為君心神大駭，心道：“果然……果然……”

　“圣人戒尺，你……”

　鐘夫子大驚失，他一咬牙，試圖運轉五品才氣，然而林亦手中的戒尺芒一閃。

　生生地將他五品才氣封鎮在，凝滯不。

　‘圣人尺……死三品天妖的那把圣人尺，他又出現了！’

　林亦心中驚訝。

　同時神容，圣人尺是對付邪魔外道的圣，但也是懲戒讀書人的利。

　圣人之下，凡是有罪，犯錯的讀書人，皆能訓誡，滅文心！

　林亦看著神驚恐的鐘夫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鐘不用，你為書院夫子監工，克扣民夫匠人工錢，縱容名下弟子出手傷人，判有罪！”

　“滅文心！”

　林亦向前一步踏出，學當初圣人敲他的樣子，手中圣人戒尺直接敲在鐘夫子的腦袋上。

　啪！

　鐘夫子劇烈掙扎，但卻無法彈，那圣人尺一敲在他腦袋上。

　頓時他一僵，口位置泛著白，隨后文道之心裂開一道道裂。

　化耀眼的白崩散在天地間。

　而他文宮中的才氣，也迅速溢散，回歸天地之間。

　“不……不……”

　鐘夫子發出凄厲的慘聲，他歇斯底里道：“滅我文心，你也是死路一條！”

　“我等著！”

　林亦不為所，冷冷地盯著鐘夫子。

　心底的那口氣，在此刻得到了極大的舒緩。

　“鐘夫子！”

　與此同時，宋知理也站了出來。神冷峻地盯著鐘夫子，手握供詞書卷道：“誰說本不敢為那些匠人百姓出頭，本手上就有你這些年在君集書院犯下的罪證！”

　“也有在世俗中犯下的罪證！”

　“這些都是你君集書院學士朱志翔招供的罪證！”

　“經查屬實！”

　宋知理一錘定音，直接認定鐘夫子犯了大衍律法。

　剛才衙堂中響起鐘夫子的那句話，他嚇的遍生寒。

　好在……孫同知將朱志翔招供的證詞帶來了！

　而現在。

　鐘夫子已經失去了文道之心，不再是讀書人。

　宋知理決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手一揮道：“來人，將鐘不用羈押，據大衍律法，殺一人者，死罪，殺二人者凌遲，殺三人以上者五馬分尸……”

　“你敢！”

　鐘不用怒視宋知理。

　啪嗒！

　下一刻，李文博從膽寒的差役手中，搶過枷鎖，直接往鐘夫子的脖子上一套，吐了泡口水在他臉上，冷哼道：“有什麼不敢的，拷的就是你這鱉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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