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榮耀？”

　魏忠君怔怔地看著林亦，聽不太明白。

　他爹。

　就是個普通的私塾夫子，一生都沒有什麼大作為，平平無奇，還很迂腐。

　能有什麼值得說道的榮耀？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振作起來！”

　林亦轉，可隨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道：“還有……做個有點的漢子！”

　“別像個懦夫一樣，給你爹丟臉！”

　說完這句話后，林亦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魏忠君跪在地上，臉通紅。

　……

　林亦剛走出房間。

　就看到魏無敵拄著拐杖，站在他自己的房間門口，朝著林亦看來。

　林亦走了過去。

　魏無敵形微微抖，道：“林學士……”

　“事我已經了解清楚了。”

　林亦笑看著魏無敵，道：“魏夫子也別太擔心，魏忠君沒有學壞，他只是了委屈。”

　“回頭魏夫子還是好好教他，一點。”

　魏夫子看了眼魏忠君的房間方向，嘆了口氣，道：“他長大了，有脾氣了，老頭子教他，他只會覺得厭煩！”

　林亦上下打量了眼魏夫子，笑道：“他是書院學士，會認同你的觀點嗎？”

　“所以……換個份試試！”

　“譬如，那個坐鎮北境邊關的魏將軍？”

　嗡！

　魏無敵猛地一震，眸輕。

　記憶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邊關。

　“老頭子哪還有這種機會？再說就算老頭子跟他說，他也未必信……”

　“罷了罷了！”

　魏無敵苦笑著擺了擺手，揖禮道：“小君鄉試的事，就拜托林學士了。”

　“恩，魏夫子也早點休息吧！”

　林亦隨后告辭離開。

　魏無敵看著林亦消失在風雪中，道：“他真的不是殿下嗎？可為何……都是陛下年輕時的影子？”

　……

　風雪中。

　林亦孤一人，他來到城中湖邊，看著湖中花船上的燈火通明，讀書人紙醉金迷。

　可回頭看去。

　街角，幾個小乞丐彼此用取暖，上罩著一張破爛的棉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老百姓家的燈火，黯淡無。

　“位卑未敢忘憂國……縱使來自異鄉異客，也見不得人間疾苦，百姓流離失所！”

　林亦拳頭握，紅了眼眶。

　“他日若遂凌云志，定不負這天下人，不負此生人間走一遭……”

　林亦吸了吸鼻子。

　他去了間還未打烊的棉布坊，買了幾床棉絮跟厚裳，還有碎銀幾兩，托伙計幫忙給那幾個小乞兒送去。

　他能做的并不多。

　但愿他們能夠度過這個寒冬，看到來年的春景。

　單純的施舍，永遠都是治標不治本。

　大衍。

　需要心存正義的讀書人。

　這個文道為尊的世界，掌握文道力量的人，注定掌握真正的話語權。

　一旦他們爛了。

　世界也就爛了。

　林亦親眼看著伙計將東西送去，也看到了小乞兒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磕頭跪謝的一幕。

　他這才放心離開。

　可是……

　就在林亦離開之后，布坊伙計折返，攔住那幾個小乞兒的路，搶走了棉絮跟冬。

　連幾兩碎銀也一并搶走。

　看吧！

　這就是圣文大陸，讀書人讀著圣賢經書，食無憂，贊這盛世景，天佑蒼生！

　可又有誰能看到。

　那些本已經絕的可憐人，再次到這個世界對他們的傷害。

　不過。

　黑夜中，同樣也有那一道亮起。

　原本暗中庇護林亦的龍衛，堵住了布坊伙計的路，什麼話都沒說。

　腰間繡春刀劃過那伙計的脖頸。

　搜出銀子跟棉絮冬，再次給了那些絕的小乞兒，他們的眼中……有了！

　……

　與此同時。

　京城皇宮中，皇帝林允宏看著龍衛都指揮使上奏的容，眉頭舒展。

　“覆滅族錢府，替民夫匠人討要工錢，為百姓鳴冤，審書院夫子……”

　“好！”

　林帝龍大悅，看著嚴雙伍在紙上所寫的‘林亦’二字，仿佛越時空的阻隔。

　看到了那個為民請命，為生民立命的年。

　那是他流落民間的嫡皇子。

　“年強，則國強！”

　“你這殺才，這次居然帶林亦去看了那些老將，算是干了件有人味的事了！”

　“大衍虧欠他們太多！讓朕的嫡皇子去看他們，你讓朕的心，好許多……”

　“不能讓大衍功臣寒心！”

　林帝角勾起一抹弧度，道：“龍二，嚴雙武的玉！”

　很快。

　角落中走出一道影，將玉呈上，林帝手握玉，道：“那小子若有任何需求，皆可滿足，他要做什麼，都可隨他去做，結果上奏即可，朕……要看他有幾分圣心！”

　……

　遠在南湘府酒樓的嚴雙武，被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同時面朝京城方向，拱手道：“臣遵旨！”

　不久后。

　林亦回到了酒樓，果然……這龍衛都指揮使還沒有離開。

　“怎麼回來了？事就搞定了？”嚴雙武大意外。

　“算是問清楚了況，他們父子二人確實委屈了，是南湘府族蘇家主跟蘇南飛所為……”

　林亦點了點頭。

　他并沒有詳細的說，而是總覺得……為龍衛都指揮使的嚴雙武，肯定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不錯！”

　嚴雙武點了點頭，道：“所以明天傅學政跟新任學政，在城外月亭道別，你是打算去為魏忠君討個公道？”

　‘月亭麼？’

　林亦記住了這個地方，隨后道：“魏忠君只是了年該有的，并無大錯，蘇南飛以權謀私，這事肯定辦他，并且還魏忠君一個公道！”

　“另外蘇家主蘇，他綁架功臣之后，用私行，串通提學使蘇南飛剝奪功臣之后的鄉試資格，罪大惡極……嚴大人要辦他嗎？”

　嚴雙武看向林亦，道：“你覺得呢？”

　“辦！”

　林亦下意識道。

　“那就辦！”

　“呃？”

　林亦愣了一下，為什麼要聽他的？

　他隨后試探地問道：“對了，嚴大人，還有一件事……”

　“你說！”

　“學生認為該讓南湘府百姓知道，這些為大衍奉獻一生的功臣，也該讓他們的子孫知道……他們父輩的功臣份！”

　林亦認真道：“大衍功臣，不能籍籍無名！”

　嚴雙武微微一笑。

　只是頗有些僵，點頭道：“建議很好，本使也覺得該這樣！那麼……你打算以怎樣的方式，公開他們的份？”

　——

　來晚了！

　想小妹沒有？

　還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