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考生都出來了！”

　數千名考生從滕王閣中走出，大多數人神萎靡，一蹶不振的樣子。

　任誰看到同屆的考生中，有一個這麼變態的考生，都很難開心起來。

　本以為這次圣院和青山書院的大人監考，可以揚名，誰知道……

　一篇半步鳴府的文章橫空出世，擊碎了他們所有的幻想。

　“林亦，在這，我在這呢！”

　章九兒見林亦背著箱籠走出滕王閣，連忙踮起腳，揮舞著雙手，俏臉上掛著一片紅暈。

　“九兒姑娘！”

　林亦心中一暖，笑著從高臺座下去，走到章九兒邊。

　有人等著，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就跟前世高考結束一樣，走出校門，看到等待自己的親人，心中一定有許多。

　不遠。

　方晴雪本想過來詢問林亦那首駢文的空白是什麼字，但看到林亦跟章九兒對的雙眼，便默默后退了幾步。

　“林亦，考的怎麼樣？”

　章九兒看向林亦，帶著幾分小愧疚：“誰也沒想到這次考題會是‘滕王’，早知道我就告訴你滕王的一些事跡了！”

　“還行！”

　林亦笑看著章九兒，沒有跟說邊眾人議論的滕王閣序，就是他的答卷。

　章九兒神一黯，但很快便打起神，安道：“還行就說明能中舉，沒關系的，你詩才那麼好，只是沒有遇到好的考題罷了，院試再好好發揮！”

　“其實……”

　林亦想跟章九兒解釋，但還沒開口說話，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走到滕王閣高臺座前，背負著手，看著《滕王閣序》駢文，形微微抖，激道：“閣中帝子今何在，閣中帝子在此地啊！”

　“滕王？”

　林亦狐疑地看著那中年人，心想這個就是華天府‘慈善家’，人稱‘賢王’的滕王林允英。

　“恩，他就是滕王！”

　章九兒點頭道：“這次你們鄉試文考的考題是滕王，這不明擺著看誰歌頌滕王歌頌的好嘛，而且現在出了首半步鳴府的文章，滕王撿了大便宜咯！”

　“確實占大便宜了……”

　林亦非常認可章九兒的這句話，最大好的幾乎就是滕王林允英了。

　“對了林亦，你知道是哪位考生作出了這首文章嗎？真是太有才華了，難怪這麼多大人過來監考！”

　章九兒好奇地看著林亦。

　林亦笑看著章九兒：“是我寫的！”

　“咯咯咯~”

　章九兒掩輕笑道：“我才不信你的話呢？待會張榜就知道啦！”

　“說來也好奇怪，這文章都已經鎮閣了，為什麼才氣祥云還沒有散？按理說應該散了才對……”

　章九兒小聲地嘀咕道，抬頭盯著滕王閣上空的才氣祥云。

　而跟章九兒一樣想法的人不，指指點點，不太明白這種異象。

　“那是因為有人故意不書寫完整……”方晴雪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是選擇走了過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在林亦與章九兒上游走。

　段曼妙，曲線曼妙，像是一朵靜謐盛開的雪蓮花。

　“方學士，你也在？”

　林亦沒想到方晴雪也過來觀禮了。

　“方學士……”

　章九兒一眼便看到方晴雪的姣好材，低頭看了眼自己，頓時變得像個泄氣的皮球。

　方晴雪沒有理會章九兒，看向林亦道：“為什麼要藏拙呢？”

　“何不上去完它？有始有終……”

　林亦沉默了下來。

　方晴雪見過他的字，加上他的字幾乎在大衍算是獨樹一幟，辨識度極高，認出也在意料之中。

　“并非藏拙，而是……它本就是完的！”

　林亦笑看著方晴雪，道：“方學士可以仔細看看，將那空白念出來看看！”

　方晴雪狐疑，將信將疑地呢喃道：“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白……空自流！”

　嗡！

　方晴雪按照林亦的方法誦讀一片，腦海中頓時如遭雷擊。

　文宮輕間，渾有種暢酣淋漓的舒暢。

　瞪大著眸盯著林亦，膛微微起伏，不可描述。

　“你的境界我自愧不如！”方晴雪旋即面苦笑。

　知道林亦并非藏拙了。

　而是已經高手寂寞。

　用空白當‘空’字，簡直妙不可言，這比殿試狀元的那個水自流，不知道強多倍。

　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那日在安，我因要赴京趕考，所以讓陳夫子心你的事……”

　方晴雪輕咬著，謙聲道：“很抱歉我不辭而別！”

　林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輕笑道：“方學士言重了，你在驛站能出手解圍，我就激不盡了，況且你是參加殿試，片刻不能耽誤！”

　“恩！”

　方晴雪微微頷首，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章九兒在一旁沒有說話，但卻有些聽不太懂，什麼藏拙，什麼不辭而別……

　‘章九兒啊，你怎麼這麼笨呀！’

　章九兒在心里將自己罵了一頓，看向方晴雪，紅著臉道：“方學士，你剛才說有人故意不書寫完整，是什麼意思？能跟我說說麼？”

　一臉期待地看著方晴雪。

　林亦苦笑一聲，對章九兒說道：“九兒，你不是問我考的怎麼樣嗎？”

　“恩？”

　章九兒疑不解。

　然后便看到林亦從箱籠中拿出筆，朝著滕王閣的高臺座走去。

　這一瞬間，章九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大眼睛猛地圓瞪，捂著，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

　“站住！”

　“不要打擾滕王！”

　滕王隨從跟新招的幕僚祝枝云等人，連忙開口喝止林亦。

　而這邊的靜，也吸引了不讀書人的目。

　有些考生看到林亦后，當時心里酸的要命，因為這駢文就出自林亦的手。

　這駢文，將答卷下的案桌都被碎了。

　滕王林允英回頭看向林亦，那一瞬間，莫名地有種奇怪的覺。

　看著……悉！

　“你是？”

　“學生林亦，見過滕王！”

　“林亦？”

　滕王林允英有些驚詫，這小子居然也姓林，他神和了許多，說道：“若你是想看此文章的話，還是先退下吧！這是本王修建的滕王閣，暫時不對外開放，晚些時候你再來參悟！”

　林亦道：“這是學生的寫的駢文，還有一尚未完……特來補上！”

　“這樣……什……什麼？”

　嗡！

　滕王林允英當時便哆嗦了一下，眼珠子險些瞪裂，震驚地盯著林亦：“你是說……是你？是你寫的這篇駢文？”

　林亦笑著點頭，隨后拿出筆在銘刻在高臺座上的《滕王閣序》最末尾，將空出來的位置，書寫了一個‘空’字。

　剎那間。

　異象陡生，空字一現，突兀地綻放出了璀璨的華，就像是一個機關的關鍵鑰匙。

　激活了整篇文章。

　仿佛給這篇駢文注了靈魂。

　整篇文章的文字，一個個再次點亮璀璨華，最后凝聚一道才氣柱，直沖云霄。

　才氣祥云在此刻炸開，如同煙花般綻放，一道流更是橫整座華天府。

　當~

　文道天音再響，這一次卻是沒有到任何限制，整座華天府的讀書人，都聽到了這道天音。

　一時間。

　整個滕王閣外再次陷死一般的寂靜。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不讀書人默默誦讀，頓時到頭皮發麻了起來，空白就是空字。

　堪稱一字一斗才氣。

　直接讓半步鳴府的文章，晉升真正的鳴府傳世文章。

　整篇文章都因為這一個字，完全活了過來，也擁有了靈魂。

　滕王林允英看到完整的《滕王閣序》，此時激的牙齒都在打，整個人都麻了。

　義子！

　他要認林亦當義子，他要上書給陛下，立刻馬上！

　咻！

　咻！

　與此同時，滕王閣中的鐘子正與傅玉衡以及嚴雙武等人，察覺到異象便都沖了出來。

　他們看到了林亦填上去的那個字，突然間……徹底明悟。

　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林亦說的‘那個字，前輩不是看到了嗎？’是什麼意思。

　沒錯！

　他們看到了，就是‘空’字！

　簡直妙不可言！

　這是何等的自信與從容，才敢將一篇鳴府傳世文章這麼玩弄。

　章九兒怔怔地看著林亦，原來他考的這麼好！

　這一刻。

　的世界中，林亦仿佛離越來越遠……

　拼盡全力，似乎也不可能再跟他并肩而走了！

　——

　神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