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華天府鄉試文考績出爐，加上眾多讀書人的推波助瀾，全城熱議。

　翰林院、國子監、青山書院、鎮國圣院，五城私塾，各衙門……幾乎人人都在談論《滕王閣序》這篇駢文。

　人相遇，開口就是‘你知道滕王閣序嗎？’。

　如果知道，那就比誰領悟的高深一點。

　要是不知道，那就拉過來繪聲繪地聊上幾個時辰，深藏功與名！

　而滕王閣也從鄉試結束后到半夜，都是人滿為患，燈火通明。

　甚至在三更天時，鎮司龍衛出，驅散滕王閣外的讀書人。

　隨后。

　一個中年人出現在滕王閣，觀《滕王閣序》。

　人們看到他仔細過每一個字跡，凡是手到的地方，皆綻放道道華。

　中年人駐足許久，最后笑著離開，大贊大衍之幸！

　負責維系秩序的李文博，怔怔地看著中年人的影廓，總覺得有幾分悉。

　而不久之后。

　鎮國圣院也有學士過來，又將眾人驅散，隨后來了一個白發白袍的老者。

　老者同樣過那些字跡，芒流轉，捋須大贊文道不孤也！

　直到中年人跟老者都離開，眾人才突然醒悟過來……那是大衍皇帝跟圣院圣主。

　連都親自過來觀，可想而知，這篇駢文的驚艷程度。

　一時間《滕王閣序》的熱度，再次達到一個頂峰，無數人徹夜未眠。

　沉醉在這篇文章的意境當中。

　雖是夜晚。

　但仿佛已經置在作者筆下的景象當中，對文章所要表達的也同。

　“此考生有報國之心，卻困頓當前境遇，報國無門，不過其壯志不墜，困頓而不移，遇逆境而壯志更堅的執著態度，令人欽佩！”

　“難怪能夠鳴府，我等賞文，除了參悟此間奧妙，更要深知其中髓，還得了解此考生的人生。”

　“沒錯，歷來詩詞文章，皆是我讀書人借抒懷，或言懷才不遇，或無力回天而憤世嫉俗，或避世以求自保，詩作文抒臆，個中結，華麗或凝重的文采下，是一顆不甘寂寞與平凡孤獨的靈魂！”

　“諸位有誰知道此考生的來歷，京城中，我從未聽說過這號人！”

　“文道之子，不過如此！”

　不境界不俗的讀書人對林亦的份來歷，越發好奇了起來。

　從文章到人，在京城毫無基的林亦，一時間卻了無數讀書人心中的文道之子。

　一場鄉試，一場不可能的考題，造就了不可能出現的鳴府之文。

　這等文采，仍然能驚艷后世千百年！

　……

　此時此刻。

　章家的客房獨棟小院中。

　林亦到了從滕王閣方向涌來的一道道清氣，盡數融文宮當中，被浩然正氣吸收蠶食。

　眼看著文宮不斷擴張，似乎要沖破某種束縛，但隨即被鎮國圣院方向的一無形力量所限制。

　“我讀《周易》圣典，修八卦文，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加上別人參悟我寫的鳴府文章，我也能大獲裨益，被圣院限制排斥也在所難免……”

　林亦很理解這種況。

　就好像對于這個文道世界的規則來說，自己就是個異端，被排斥理所當然。

　但有趣的是。

　似乎從他在平洲書院寫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后，這個世界的文道規則本就制不住他。

　林亦知道這是《周易》的緣故。

　“文道規則跟鎮國圣院有很大的關系，這就是道統之爭的勝利者，所制定的規則……”

　“但我破境，何須圣院！”

　林亦對著鎮國圣院方向，豎起中指，轉回到房間，研墨執筆。

　同時回憶《周易·系辭上傳》第二章的容，開始默寫起來：“圣人設卦觀象，系辭焉而明吉兇，剛相推而生變化。是故，吉兇者，失得之象也……”

　林亦寫著寫著，便發現筆下文章中的一力量，輕松掙文宮中那無形的束縛。

　落筆！

　七品！

　從此才氣外放，空飛行，皆在一念之間。

　連李文博參悟他寫的《周易·系辭上傳》，都不需要圣院功名加持就能破境。

　更何況他這個傳道者。

　“文道境界六品以下，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用，唯一的好就是能夠存儲更多的浩然正氣！”

　林亦對突破境界并沒有太大的，九品八品七品區別不大，無非就是才氣多。

　為六品儒生以上，區別才大。

　六品儒生修元神，元神出竅，相當于道宗的神，擁有許多奧妙。

　五品德行，心照德行，元神凝練儒靈，元神日游。

　四品君子，儒靈掌握文道規則，可施展出神通言出法隨。

　三品大儒，出口章，相當于言出法隨的進階版，山川自然之力都可以化文章。

　一篇文章，可能匯聚的就是一湖春水，一座大山。

　二品跟一品，那更就不用說了，堪稱陸地神仙也不為過。

　但對于林亦來說，他讀寫《周易》，參悟其中奧妙，以浩然正氣為引，以太極八卦圖為本源，本就已經掌握不這個世界規則限制的大道。

　他超規則之外。

　“唯一的缺陷就是浩然正氣太，就算現在我能施展出類似言出法隨的規則神通，但浩然正氣也難以維系！”

　林亦微微搖頭。

　就好像他擁有一臺大排量的法拉利發機，卻沒有油可加。

　但他也并不著急。

　畢竟讀書人參悟他的文章，就可以為他提供浩然正氣蠶食的清氣。

　還有李文博參悟《周易·系辭上傳》，也能夠為他提供比讀書人更多的清氣。

　加上他每天空讀寫周易，能夠提升不小的浩然正氣。

　所以修為提升，不過是時間問題。

　“鄉試七品，明年估計又是一次降維打擊……”林亦面苦笑。

　但沒辦法。

　為了獲得鄉試解元，擁有面見大衍皇帝的機會，只能委屈下那些讀書人了。

　點打擊也是好事。

　打打更健康嘛！

　……

　“爺，睡了沒？咱有個非常勁的事告訴你！”

　就在這時，李文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放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跟林亦分他今晚的見聞。

　林亦打開房門，發現李文博激的都在哆嗦，疑道：“什麼勁的事？”

　不會是什麼兒不宜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