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出去,不到五分鐘,對話框里出現沈徹的回復——
“其實你心里早就有了決定不是麼?”
宋傾城盯著這條信息,對沈徹的反問,沒有給與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沒多時,沈徹的第二條信息又發過來:“你想跟他回去,所以才會大半夜來問我。”
“我不知道。”宋傾城回道。
這也是今晚以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整個人到迷茫。
好像突然間,做不出任何的決定。
過了會兒,手機又響。
沈徹在短信上說:“這會兒我要是勸你別跟他一塊,哪怕你上不說,心里肯定不高興,你現在找我,不是希我給你出謀劃策,只是想從我這里得到認同,因為你知道,我之前一直讓你留在他邊,現在肯定也不會持反對意見。”
“……”
“想回就回去唄,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有份的人,能放下段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
宋傾城打了句話過去:“我怕他以后會后悔。”
沈徹發來一串問號。
宋傾城也不知道該怎麼講,不想在孩子的問題上太過糾結,卻又不得不面對這個無法抹去的難題,現實里,太多因為方不能生孩子導致婚姻破裂的例子,是個自私的人,所以不想給自己埋下將來會傷的潛在炸彈。
“他現在還算年輕,等到他四十歲五十歲,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麼想。”
當年,他跟前妻已經決定離婚,但還是選擇生下Joice。
足可見對孩子的重視程度。
沈徹很快回復:“醫生只是說你再孕幾率極小,又沒有說不可能,你們以后多做做,指不定就能三年生倆了。”
看見沈徹的這條短信,宋傾城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在酒店發生的事。
那種覺,讓充分認清自己在那方面的需求。
但不是誰都可以給那樣的。
宋傾城心想,可能自己是真的依賴郁庭川給的。
沈徹見沒有回答,又發來一條新短信:“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什麼事都像你考慮的這麼謹慎,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再說,郁庭川對你已經夠遷就,像他那樣的大老板,你不能奢求他捧著大束玫瑰站在你家門口大喊我你,多不現實,他要是真那麼干了,我倒要懷疑他對你不夠誠心。”
宋傾城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八個字,心中不知所想。
沈徹像是猜到現在的狀態,說:“你這樣思來想去,一晃眼就兩個月,再這麼下去,一輩子都不夠你用的。等到郁庭川真的不要你,你那時候弄清楚了也是白搭。”
“還是你在余饒遇到更好的有為青年啦?”
宋傾城回:“……沒有。”
沈徹回的更快:“那不就得了,人當初是你自己挑的,現在也別嫌人家年紀大,剛好上的時候,你跟他打電話,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甜的麼?”
宋傾城突然不想再搭理他,發了條信息終結談話:“太晚了,你去睡吧。”
沒一會兒,沈徹回過來最后一條短信——
“再換個角度想想,就算郁庭川只是貪圖你的,你最起碼還能讓他貪上十年,那會兒他也四十好幾,就那麼回事了,想找別的人肯定力不從心,所以你還是人生大贏家,到那時候,你就是想養小狼狗都。”
“你才養小狼狗!”
沈徹回:“你忠貞度這麼高,郁庭川知道肯定很高興。”
這次,宋傾城真的沒有再理會沈徹。
聊完之后,已經是三點多。
宋傾城按了鎖屏鍵,卻還是在手機攥在手里,依舊沒有什麼睡意,屈膝靠坐在床頭,抬起的左手,下意識去那塊掛在脖子上的花珀,手指挲著化石的表面。
的腦海里,閃過下車時郁庭川過來的深眼神。
讓人怦然心,卻又忍不住去抵。
害怕沉淪,害怕失去自我。
聽到郁庭川說沒辦法事事把擺在第一次,宋傾城沒覺得失落,相反的,竟生出了某種共鳴。
因為很清楚,倘若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沒辦法把他看做人生的全部。
經歷過以前那些事,做不到再像其二十出頭的生,還在憧憬著的好跟純潔,對來說,柴米油鹽才是最切實際的東西。
可能這樣說顯得很市儈,但的確是心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在跟面包之間做個抉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很清楚,自己早就過了為患得患失的時期。
和沈摯在一起的時候,懷著忐忑的心理,有過甜的遐想,想著他們將來會是怎麼樣的生活;在嘗試著接顧衡的時候,心中有自己的盤算,對生活沒再那麼熱,但也懷揣著一定的希。
可是現在的,宋傾城只在自己上看到庸庸碌碌這四個字。
就連那些偽裝也開始剝落。
然而心里,卻還是在著某些溫暖……
在這樣混的思緒里,宋傾城整晚都沒睡好,再睜眼,也不過六點半,沒有再繼續睡覺,關了手機上的鬧鐘,起來洗漱,吃過早飯,七點左右就去上班。
剛出四合院,宋傾城遇到同樣準備出門的孟浩。
兩人對上,一時有些無言。
宋傾城想起昨天傍晚的事來,對著孟浩,無法解釋同學的叔叔把強行從朋友車上帶走的行為,哪怕知道小地方的人言可畏。
但從外婆說的話里,已經聽懂,孟浩沒把被郁庭川拽走的事說出來。
孟浩看到宋傾城,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著打招呼。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胡同。
快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孟浩突然回頭,看著宋傾城問:“昨晚上……沒什麼事吧?”
“沒事。”宋傾城淺淺笑了笑。
孟浩像是有話要講,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過了大概三十秒,他才道:“你跟你同學的叔叔,好像的。”
“……”宋傾城多猜到他其實不是想問這個,或者說,孟浩已經察覺到跟郁庭川的關系匪淺,盡管如此,也沒打算去做刻意的遮掩。
孟浩見不說話,心里的猜測更篤定,落在宋傾城上的目諱莫如深:“我昨天后來回家,在距離服裝市場不遠的地方,看到有輛黑卡宴停在一家快捷酒店的外面。”
他就差沒說車牌號恰巧和同學叔叔的那輛一模一樣。
一個年男人,帶著年輕人去酒店,總不可能是為了掩上被子看熒手表。
宋傾城對上孟浩的眼睛,算是一種默認:“昨天的事很抱歉,我沒想到最后會演變那樣。”
半晌,孟浩開口:“你放心吧,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我沒有到宣揚別人私的癖好,最起碼的風度還是有的。”
宋傾城沒有說謝謝,因為覺得不合時宜,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腔。
孟浩先道:“我會跟我媽說清楚的,以后應該不會再去打擾你。”說著,他看了看腕表,又抬頭向宋傾城:“我先去上班了,不怎麼順路,就不送你了。”
“好。”宋傾城點點頭。
頓了一頓,還是說了一聲:“謝謝你孟浩。”
目送著孟浩取車離開,宋傾城考慮到那條去服裝市場的小道可能還泥濘,選擇走去前面的站臺乘公。
上午八點左右,到達上班的店鋪。
剛進去,宋傾城的視線就被收銀臺上那大束玫瑰花吸引。
昨天后來,店里的銷售員找來一個大玻璃瓶,愣是把五十六朵玫瑰都到了里面。
宋傾城放下包,佇立在收銀柜臺前,著那些開到荼蘼的玫瑰。
見銷售員們去吃早餐,端起玻璃瓶走到店門口。
給那些玫瑰換了一次水。
店鋪的墻壁白,包括那些架,選的都是素調,象牙白的收銀柜臺,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當宋傾城捧著玻璃瓶在店里走,那抹火紅顯得格外醒目,是視覺上的驚艷。
薛敏進來,正好瞧見在擺弄那些玫瑰:“昨天那架勢,還以為你真不在乎這些花呢。”
“放在這里好的,凈化空氣,還能增加視覺。”
宋傾城說道。
薛敏沒拆穿的口是心非,往柜臺上一趴,忽然問道:“郁庭川來余饒啦?”
宋傾城抬頭,恰巧對上的目。
“沒有八卦的意思啊。”薛敏舉著手先解釋:“昨天傍晚,我發現家里鑰匙落在店鋪,回來取,看到你被個男人塞進車里,包括后面的倒車離開,覺是一氣呵,霸氣十足,不過這種行為,迷死人的前提,對方必須是有錢的金主。”
宋傾城聽了這話,沒有作聲。
薛敏湊過來:“郁庭川真的來余饒找你啦?”
“你不是知道恒遠在余饒的一切向,怎麼還問我。”宋傾城邊說邊翻開筆記本,開始算昨天記得那幾筆賬。
“我知道的,那是我在拆遷辦的舅舅告訴我的。”
薛敏心里的,想起什麼,說:“有件事你肯定也想不到,桐梓巷包括附近的那些地,接手的開放商就是恒遠。”
宋傾城寫字的作一頓,薛敏坐在椅子上,繼續道:“所以啊,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而且我見過好幾個前車之鑒,像你這種小姑娘,一旦跟過這種事業功的男人,以后肯定找不好對象,眼界高了,到最后還是得乖乖回到他邊。”
這時,外面遠遠的傳來一聲巨響。
薛敏止住聲,顯然也被嚇到,那樣的撞似乎劃破了天際。
“……怎麼回事?”薛敏連忙站起來。
宋傾城也跟著走去門口,很多店家紛紛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多時,店里的兩個銷售員回來,臉上沒什麼,瞧見薛敏跟宋傾城,趕把所見所聞說了:“前面的岔路口發生了車禍,一輛紅法拉利逆向行駛,車速還非常快,直接撞上另一輛黑卡宴,那輛卡宴的車頭都凹進去了!”
宋傾城聽到‘黑卡宴’四個字,心跳驀地加快,有種不好的預,急急的拉過其中一名銷售員:“卡宴的車牌號碼是什麼?”
“這個我哪會注意,我看那車牌也被撞得變了形。”
銷售員唏噓著:“卡宴車里就一個人,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西裝筆的,應該是去上班,沒想到遇到這種倒霉事。”
另一個銷售員跟著描述:“我們回來的時候,還淋淋的趴在方向盤上,看著況不太好,路人也不敢隨便挪,正等著警跟救護車來呢。”
宋傾城握著銷售員手臂的指尖微涼,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再也顧不上其它,放開銷售員,當即朝著市場大門口跑去。
服裝市場外,前所未有的熱鬧,不斷有人匯聚過來。
宋傾城的四肢發,仍然堅持到岔路口,警已經到達,正在封鎖現場,那輛黑卡宴被撞得支離破碎,想要靠近,卻被眼尖的警攔住:“現在不能過去,我們有同事在勘察現場。”
“那輛卡宴的牌照是多?”宋傾城努力想保持冷靜。
警看到面蒼白,有些吃驚,隨即道:“車牌被撞斷不見了半塊,目前只知道是余饒本地的,是一輛黑的卡宴suv。”
旁邊,傳來圍觀群眾的談:“我看著不太行了,方向盤都已經嵌到腔里,真的很可惜,被抬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戴的手表,最起碼要二十萬。”
“可不是,我看著年紀也不大……”
宋傾城反手拉住警問:“傷的人呢?”
“已經送去醫院。”
宋傾城看著那輛淌著的卡宴,鼻子一酸,眼周也發熱難,覺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一樣,回過神,立刻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記在心上的號碼,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又打給郁菁,這次是關機狀態。
一時間,宋傾城懵在那里,大腦里大片的空白。
不知過去多久,薛敏出現在旁邊,但已經聽不進薛敏說的話,只有眼淚不停流出來。
薛敏震驚,趕用手幫掉:“好好的,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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