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客廳，郁庭川扯開領帶，在沙發落座，又拍了拍邊的位置，示意宋傾城也坐過去。

宋傾城坐下，開口問：“Joice是不是不高興？”

哪怕Joice離開的時候沒有哭鬧，但還是察覺到孩子的緒變化，Joice當時的心，宋傾城多多能會到，畢竟，曾經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他一直不清楚我和他母親離婚的事，今天知道了，會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沒有過多的抵。把他帶去老宅，是因為有些問題，比起通過我來告訴他，由他爺爺來說更合適。”

話落，郁庭川視線瞅著宋傾城的臉龐，語氣隨之溫和：“晚上和Joice待在一塊，有沒有不習慣？”

“沒有啊。”宋傾城拿過茶幾上的小盒子，遞給郁庭川看：“Joice送給我的翻糖蛋糕，是不是很致？”

說著，又拿起另一個小盒子：“這是Joice給你做的，剛才走的匆忙，他肯定是想親手給你的。”

郁庭川接過盒子，看著那副辦公室景，即便不是親生骨，Joice依舊是郁家的脈，在他認下Joice的那刻起，和孩子之間已經有了某種羈絆，特別是當孩子從牙牙學語到能跑能跳會踢足球，相的過程里，不可能真的沒有半分。

直到半夜，兩個人才上樓休息。

郁庭川沖完澡出來，宋傾城正在擺弄那兩個翻糖蛋糕。

放在床頭柜上有些礙手，擱茶幾上又太隨便，所以，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個橢圓狀的玻璃缸，比兩個掌大一些，缸底鋪著幾塊鵝卵石，翻糖蛋糕就擱在石頭上，缸里還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紅梅花。

“哪來的梅花？”郁庭川著發走過去。

宋傾城聞聲抬起頭，微笑：“隔壁的張大爺在別墅后種了幾棵梅花樹，我前段時間在臺曬東西瞧見，覺得差不多該開花了，所以去折了一枝。”

云溪路八號園的別墅自帶后花園，兩戶人家只隔著一道竹柵欄。

郁庭川問：“剛才下樓去了？”

宋傾城點著頭，一邊拿剪刀修了修枝節，然后捧起玻璃缸到郁庭川面前，有些興致盎然：“有沒有覺得像網上的賣家秀？”

郁庭川坐在的旁邊：“大半夜外頭降溫，有什麼明天不可以弄。”

“我喜歡今日事今日畢，不然我會睡不著覺。”

郁庭川笑：“現在這樣就睡得著了？”

宋傾城又說：“而且孩子七八歲的時候，特別是這種手能力強的，很需要大人的鼓勵，大人的一個點頭一個笑容，都能為他們的神力，但是又不能夸的太過，以免產生自滿的心態。”

說著，察覺到旁邊沒有聲響。

宋傾城轉過頭，發現郁庭川正拿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自己看。

那樣的眼神，好像能把人融化。

被看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出聲：“怎麼了？”

郁庭川沒有再繼續注視，神依舊帶著些溫，把干發巾放到一旁，開腔的嗓音低緩：“Joice要在南城待些日子，到時候可能會來這邊。”

宋傾城聽出來，他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所以點了點頭：“這里本來就是Joice的家，他來這里是應該的。”

“真的不會不高興？”郁庭川的視線又落在上。

“不會。”

宋傾城說的，也是心里最真實的想法：“可能……我沒辦法像他媽媽那樣照顧他，但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要是我有疏的地方，家里還有鞏阿姨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當然，前提是Joice對不會有太大的排斥心理。

郁庭川像是看穿的所思所想：“Joice比別的孩子早，不僅僅現在格上，對于既定的事實，他會慢慢的接。”

宋傾城稍有猶豫，還是說出自己以前的經歷：“我六歲的時候，我媽媽已經再婚快一年，回來過余饒，說要接我去再婚的丈夫家生活，覺得我外公外婆年紀大了，不該再為子的事煩心。”

郁庭川聽著，隨手點了支煙：“那你有沒有去？”

“去過。”提起往事，宋傾城的心并不怎麼愉快：“在那里待了大半年，后來出了點事，把我送回了余饒。”

“什麼事？”郁庭川問的語調很緩和。

宋傾城能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所以沒有瞞：“再婚的丈夫也有個兒，我過去的時候，那個孩子只有一歲多，有一回孩子尿了，保姆忙不過來，讓我先抱著孩子，收拾客廳里的沙發，后來晚上，那個家里的長輩抱孩子的時候，發現孩子手臂上有塊淤青。”

講到這里，沒再繼續往下說。

跟著再婚的母親去到男方家里，說到底，也是個外姓人，很多本來簡單的事很容易被復雜化。

那個家的人，對待的態度再客氣，終歸是不一樣的。

這些事，連沈徹都沒有告訴過。

包括外公外婆也是。

那個時候，宋莞送回去，把支開以后，告訴外公外婆是不適應北方的生活，等到宋莞離開，外公再問起，也順著宋莞的說辭，只說不喜歡住在那個家里。

其實不算糊弄外公，因為確實不喜歡宋莞的新家。

宋莞把接回那個家里，對外說的是，這是姐姐的孩子，但是姐姐早逝，又是未婚生子，留下這麼個孩子，家里父母年長，所以接過來和這個小姨一起住。

過了些日子，宋傾城無意間得知，把接過來是宋莞丈夫的主意。

他希把兩個兒一塊好好地養大。

但是，家里長輩思想陳舊古板，不知道宋莞有過婚姻和孩子，為了瞞這部分的況，只能謊稱是宋莞的外甥。

所以在那個家里，不能喊宋莞媽媽，而是喊小姨。

宋莞的丈夫，被喊作姨父。

哪怕已經過去許多年，宋傾城可以不記得那些人的臉，卻依舊對那種生活記憶猶新，比在陸家更為難熬，因為在大人編織的謊言當中，就像是提線木偶，連最起碼的喜怒哀樂都不能真實的表達出來。

也是因為這段經歷，才讓更清楚二婚會面臨的困境。

特別是雙方或某一方有孩子的時候。

說話間，郁庭川把人攬到自己臂彎里，大手著纖細的手臂，就像一種無聲的安，又低頭問：“這些年沒和你母親再聯系過？”

宋傾城搖頭：“在我十歲那年，他們一家就出國了，開始還會有電話往來，不過也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我外婆接的電話。我外公過世后，我和我外婆來了南城，聯系算是徹底斷了。”

提到這些，的心境平和。

對宋莞這個母親，隨著自己的長，已經沒有太多的怨恨。

相反的，抱著一種理解的態度。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人生，哪怕生了我，也不該因此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宋傾城倚在郁庭川的懷里，聞著他上悉的味道，緩緩道：“可以說自私，或者不配做一個母親，但是沒有人能否定的選擇。”

聽到孩豁達的話語，郁庭川往煙灰缸里點煙灰，這煙，他還沒有上兩口：“有沒有想過再去找到？”

“不想。”宋傾城實話實說：“我現在過得無憂無慮，何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說著，抬起頭，看著郁庭川燈下俊朗的五，沒有掩飾自己的：“我有你就夠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

在宋傾城真摯的目下，郁庭川笑得極淡，夾煙的手指把鬢邊發撥到耳朵后面，嗓音磁厚沉緩：“只要我一個，這話不知道幾分真。”

宋傾城主親他薄：“信了麼？”

半晌后，又想起另一件事：“過幾天我要回趟余饒。”

“給你外婆辦五七？”郁庭川問。

宋傾城沒想到他還記得，手揪著他的真睡：“應該要在那邊待兩天。”

“那就趁著元旦回去。”

“你也休息？”宋傾城聽懂他的意思，要陪自己一起。

郁庭川的手過后腰：“國家法定假日，就算我不想休息，員工也得放假。還是，不想讓我陪你去？”

宋傾城耳泛紅，怎麼可能不想，對來說，現在跟他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