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蓓是先貴嬪的名，兩人親近，一直是這麼喚的。

　蘇音搖頭，“娘娘現在也不老，還年輕呢！”

　“別哄我了，我知道自己早已人老珠黃，”德妃頗為慨，挲著蘇音的手，發現手心比手背糙上一些，“怎麼……”

　“奴婢平常也會干些活，手上有繭，別刮到娘娘。”

　蘇音說著想把手回來，德妃卻把著的手，并不在意，“我宮里有一盒上好的梨花膏，你堅持用手會變得細膩些，可惜這次出門沒帶，等回了京城，我讓人帶給你。”

　蘇音下意識拒絕，“娘娘已經賞賜奴婢不東西了，萬不敢再要。”

　并未覺得手上的繭難看，都是日復一日練武做任務，一汗一換來的。

　“這有什麼，”德妃笑道，“反正我也用不著，放在宮里浪費了，給你算是盡其用。”

　……

　談聲沒在嘚嘚馬蹄聲中，馬車不不慢地走，到陸家時天已盡黑。

　兩位老人幾天前就收到了信，早早把屋子收拾敞亮，等著他們來。

　星子漫天，月華皎潔，照在兩位老人花白的頭發上，更顯沉靜與寂寥。

　陸晉元和苗靜領著幾個丫鬟婆子站在門口迎接，遠遠地瞧見馬車來了，便拾級而下。

　“草民參加太子殿下，參見德妃娘娘！”

　凌晏和德妃同時出手去扶，“外祖父、外祖母，都是自家人，不必見外，也不用把君臣之禮帶到家里。”

　對于這個外孫，兩位老人心中都有些愧疚。

　先貴嬪離世，凌晏去往青城山，他們不僅幫不到忙，還舉家搬出京城，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

　反倒是前兩年，在別人嚴的監視下，他還特意來看過一趟。

　凌晏在信中沒提德妃也會來，所以兩人在看到的時候有些詫異。

　陸晉元看向德妃，笑了笑，“若先前知道娘娘要來，我就讓人把最大的那間院子收拾出來了。”

　“無妨，我沒那麼多講究，”德妃扶著苗靜的手臂，就像是對母親一樣，“以前沒著睡，現在也一樣。”

　小時候隔三差五就往陸家跑，蹭飯蹭床是常事。

　“好了，別站在外面了，”陸晉元招呼兩人，“敘舊的話等進去再說，里面準備了宵夜，邊吃邊聊。”

　眾人呼啦啦往院子里走，陸晉元和苗靜的都還算朗，進進出出也不需要人攙扶，腳步穩健，神矍鑠。

　德妃見著心也寬了些。

　蘇音在下馬車的時候，看一家人和和，便默默退到了一邊，沒有上前，等隨著眾人進了院子，還想往角落里躲的時候，凌晏突然看了過來。

　他朝蘇音招招手，言語帶著笑意，“站那麼遠干什麼，過來。”

　不出聲還好，沒人注意到，凌晏一出聲，堂屋里的人全都看了過來，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上。

　陸家雖然遠離京城，消息卻并不閉塞，尤其凌晏回京后，邊的婢被傳得沸沸揚揚、繪聲繪，想不知道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