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低頭，兩人視線相撞。

　廊下的燈籠映在剪水的眸子里，明明滅滅，除了疑外，他還從眼底窺得一狡黠。

　“你在我面前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

　蘇音裝傻，歪頭問道，“啊？”

　凌晏眉一挑，提醒了一句注意臺階，然后道，“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初到東宮時，他對蘇音萬般試探，蘇音對他也十分警惕，說話總是習慣于繞彎，后來日漸悉，談也隨意了許多。

　他突然有些不習慣蘇音這般委婉了。

　蘇音也沒想瞞過他，聞言，直接挑明道，“我給殿下送桃花羹那夜，書房里的人，是周致吧？”

　“是。”

　凌晏點頭，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不覺奇怪，“怎麼不繼續問下去了？”

　“還有什麼？”

　凌晏想了想，溫聲道，“比如……份？以及那天他為何會出現在東宮？”

　兩人走到房間外，站定，沒著急推門進去。

　蘇音對于他的問題只是搖頭，“不問了。”

　凌晏覺得有些新奇，還有人只想知其然，不想知其所以然？

　“為什麼？”

　“我怕知道了太多活不長。”

　說話時目直勾勾地落在凌晏臉上，神很認真，似乎這是一個不得了的。

　只差把“我不想知道，你別告訴我”寫在臉上了。

　凌晏被的表逗得啞然失笑，“你已經知道不了，不差這一個……不過，我答應周致暫時不外說，所以等時機到了再告訴你。”

　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然后約約聽到談聲和支離破碎的詞句——

　人醒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推門進去。

　周致睜眼躺在床上，聽到聲音當即扭頭，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但眼底清明，不像是中毒的模樣。

　高正在給他復診，指尖搭在他脈搏，片刻后收回手，“沒什麼大礙了，你鍛煉地不錯，躺過今晚也能恢復得七七八八。”

　肩膀上的箭傷已經理好，不算太嚴重。

　高收拾好自己的家伙，跟凌晏說了一聲便離開。

　蘇音走到床邊，俯視著他，“吳勇達剛才借抓刺客的名頭想進來，被殿下攔住了，你安心便是。”

　“多謝。”

　他剛說完，就準備坐起，結果被蘇音毫不留地摁回床上，“消停些吧，今晚你是回不了謝家了，等過兩日守衛松些再回去，正好養養傷。”

　吳勇達不會礙于太子的威嚴，不會闖，但必定會在周圍埋伏暗哨，監督東院的風吹草。

　周致這時候出去，無異于自投羅網。

　他聽完后，眸微閃，看蘇音轉要離開，沒忍住出聲道，“你就不問我什麼嗎？”

　周致的話功讓蘇音停下往外邁的腳步，轉，對著他淺淺一笑，“好奇心容易害死我這只夜貓，自己的，好生守著便是，我該知道的時候，你就算想攔也攔不住的。”

　更何況，心里也有了些猜測，只是不需要立馬得到準確的答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