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一愣。

　剛才看到凌晏眼底戲謔的，還以為他會想出什麼損招，沒想到這就？

　蘇音沒說話，只是歪了歪頭，眉一揚，凌晏瞧見這個表，不由得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失的？”

　他朝前過來，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以極低的聲音問道，“你以為我會讓你做什麼？”

　鼻尖襲來淡淡的龍涎香，明明很好聞，蘇音卻覺得熏得慌。

　腦子有些發蒙，搖頭，“我什麼都沒想。”

　稍微往后仰著脖子，避免說話時呼吸纏，“殿下，你就這麼放心，不怕我毒死你嗎？”

　“你會嗎？”

　“萬一呢？”

　凌晏輕笑，重新直脊背，繼續整理公文，“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個問題……沒關系，反正人已經夠毒了，至于手藝嘛，我還想見識見識能有多毒。”

　“……”

　蘇音不太認同，“殿下說得我好像是什麼洪水猛一樣。”

　凌晏把一摞公文碼好，放在旁邊，這才開口道，“怕是連洪水猛都自嘆不如。”

　猛尚且懂趨利避害，某些人卻總是以試險，不僅對別人狠，就連自己也不放過。

　蘇音輕哼兩聲，不愿再搭理他，自顧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枕淺眠。

　馬車不快不慢，路上沒有多做逗留，天剛剛黑時就到了上林圍場。

　先出發的隊伍已經將營帳搭好，沿襲往年的傳統，給眾人分配好住，休整一晚，養蓄銳，準備第二天的活。

　明明一路上什麼也沒干，蘇音卻覺得累極了，倒頭就睡。

　等天亮，還是被外面的鼓聲吵醒的。

　凌晏住的營帳很大，是除昭帝以外各種品最完備的。

　蘇音簡單梳洗后，開后簾走了出去。

　空地上站了烏泱泱一大片人，周圍盡是蘇音不認識的，但他們卻認識東宮這個風頭無二的婢。

　皇上都快訓完話了，才剛剛出來，何統？

　最關鍵是太子還縱著……

　各人心中自有想法，卻沒人敢說出來。蘇音也不太理會周圍人的眼神，悄悄走到謝玉漓邊，拽了拽的袖，“到什麼時候了？”

　謝玉漓扭頭見還不甚清醒的模樣，笑道，“你再晚些就看不見人了。”

　指著隊伍最前方，說話聲很低，“太子殿下、肅王等都在前面。”

　蘇音長脖子朝指的方向了一眼，“你今日也會去嗎？”

　“第一天都是皇上和皇子，連同一些大臣去，比如我爹，”謝玉漓見沒人注意這邊，才說，“有點陪皇上打獵，哄他開心的意思。第二天才是小輩們去，比如我哥。”

　蘇音眉頭一簇，沒想到還有這講究。

　“那第二天豈不是獵就了很多？”

　“不會，”謝玉漓解釋道，“養了一年，獵肯定夠，而且陪皇上玩嘛，每個人意思一下就行，誰要打多了，那才不懂事。”

　蘇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七皇子豈不是也不能出風頭了。”

　“也就第一天有這些講究，等明日想去都能去，拔得頭籌皇上還有獎勵呢！”謝玉漓突然問道，“你第一次來，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