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多年后,宋家子回憶起宋慈走之前可是安詳的,沒有憾的,所有人都會肯定的點頭,應該是的。
那一日,宋慈饒有興致的和的孝子賢孫賞花,噢,那歡慶的畫兒就掛在宋家家主宋致遠的書房里呢。
就那一日,非但有了興致賞花,還讓家里人給提前過了生辰,喝了一盅酒,拉著家里人碎碎叨叨的代了許多事。
可也是那一日后,宋慈就陷了昏睡當中。
程醫正被請到了宋家替宋慈扶脈,好半晌才收了手,出了寢臥。
宋致遠看著他,急聲問道:“程醫正,家母是?”
程醫正嘆了一口氣,道:“相爺,太夫人已到了彌留之際了,現在也不過是強撐著,若不是還留著你們,只怕老人家早就仙逝了。”
這話猶如一記重捶,重重的擊打在宋致遠的心上,悶痛不已。
在屋的眷,都輕聲哭了起來。
宋致誠上前道:“程醫正,就沒有別的法子能吊著命嗎?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您只管開口,不管多難,我們都會尋來的。”
程醫正道:“宋二爺,藥材倒在其次,事實上,皇上也早已代過,對于太夫人這,需要什麼藥材,都只管到務去取,哪怕是百年以上的人參,只要有用,也不吝用上。”
宋致誠踉蹌了下。
“所以說,藥材并不是其次,是太夫人這生路,已經走到了盡頭。”程醫正嘆道:“相爺,二爺,醫者救得了病,卻救不了老死病,恕老朽醫不夠。”
宋致遠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家母難道就這麼沉睡著?可能再醒來?”
“有些老人,在睡夢中就會逝去,且看太夫人自己愿意與否,若不舍你們,總會醒來再跟你們告別的。”程醫正說著,言又止。
宋致遠看到了,便道:“您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要讓太夫人醒來,也可以配以針灸和藥,以外力強行醒來。當然了,若用藥,那人必然損,畢竟此時用的藥,必是虎狼之藥,而且即便醒來,也不過是代幾句。”程醫正了,道:“這就只能看你們了。”
眾人臉微微發白。
是再等等,還是強行用藥讓老太太醒來,看他們的選擇。
所以如果宋慈能聽見,就是醫生在問孩子們,拔管不拔管了!
“不用。”
旦哥兒從寢臥走出,冷冷地開口。
宋大夫人皺了一下眉,上前道:“旦哥兒,你父親會做主的,你別……”
旦哥兒仿若未聞,直接越過,宋大夫人臉上微僵。
他來到宋致遠面前,抬頭瞪著他,道:“別用藥,祖母不需要。”
宋致遠說道:“旦哥兒,已昏睡了三日。”
若是就這麼走了,沒有半句話留下,他會很難過。
“哪怕一直昏睡,也不用。”旦哥兒冷然道:“只要有呼吸,的心起伏著,就是活著的,就還在我們邊。用藥催醒,不過是讓早點死。”
宋致遠臉微沉,和他對視著。
旦哥兒毫未懼,甚至連眼神都不避,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怕的倔強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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