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玲高興地把布料往床上一堆,便去看小呂的樣品。
讓葉千玲驚訝的是,短短時間,小呂竟然送來了二十只樣品,十只胭脂管子(原型是現代口紅管子),十只脂盒子(原型是現代氣墊BB霜盒子),每一只樣式不同,上面的圖案有飛龍彩、有慵懶仕、有山水國、有花鳥魚蟲等,貌度甩了現代那些管盒幾十條街!
葉千玲本能的抱起那些管子盒子,興道,“小呂同志,你簡直就是天降神兵啊!”
小呂長這麼大,雖然醉心于做銀匠的活計,但向來只有被老爹罵的,還沒有被人夸過,現在卻被葉千玲捧作了寶,豈有不盡心盡力的理?這二十個樣品,每一個都是他嘔心瀝制作出來的,頭發都熬掉了幾十。
此時又被這麼毫不掩飾的夸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有那麼好呢,有兩胭脂管子,有一點點的瑕疵,擰出來的時候,有些不順,還有一個脂盒子,開那個扣搭子的時候,不是很靈敏……”
葉千玲他把有瑕疵的挑了出來,自己卻也瞧不出什麼不好來,便都收了。
小呂又從袖中索索掏出一個袋子,“這二十個樣品,加上做壞掉的,一共耗原材一兩七錢,我拿三錢做工錢,你那日給我十兩,還剩八兩還與你。”
葉千玲見他做工細致則罷,還賬目清晰,工錢算得既不獅子大開口也不苛待自己,收的就是當下工人的一般價錢,不由對他刮目相看:這小呂絕不是他老父口中的廢材,他日必然大晚。
“之前不是說過了,剩下的銀子與你做后面的定金,不必來來回回的過手。”
小呂見葉千玲竟是真要與自己長久合作的意思,便將銀子收回,本不是善言辭的人,憋了半天,只說出一句,“必不會辜負夜夫人重托。”
葉千玲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夜夫人”是自己,不由噗嗤一聲笑,“你看著比我還大幾歲呢,不要那麼客氣了,以后我千玲就好。”
小呂有些猶豫,卻見阿夜和月娘都在一邊點頭稱笑,便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千玲。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晚上要吃團年飯,晚了爹娘要罵。”
葉千玲本還想留他吃茶,聽他如此說,也就不留了,“那你路上小心。”
小呂開門正準備離開,不了門外卻撞進來兩個氣勢洶洶的人,直把他又撞回了屋里。
“賤人!原來你躲到了這里!”
為首的男人兇神惡煞,趁眾人不備,一把將站在門邊的月娘拖了過去。
月娘不支,倒在地上,吃痛悶哼一聲,那男人手下卻毫不,又狠狠地在上踹了兩腳。
“打!打得好!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個不守婦道的賤坯子!”豬一般的影也躥了進來,對男人的惡行不但不阻止,反而拍手好!
蔡氏!
那拖著月娘的男人正是的兒子,月娘的丈夫,邱福貴!
屋里的幾人都被這蔡氏母子的“突襲”搞蒙了,葉千玲和阿夜又站在里面,離月娘還遠,一時竟沒上手把月娘搶回來,眼睜睜看被邱福貴毒打了這麼多下。
站在門邊的小呂卻看不下去去了,一把推開邱福貴,又拽住他的胳膊,拽得他彈不得,“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一進門就行兇?”
那邱福貴一個吃喝嫖賭淘澄空了子的人,除了毆打比他還要羸弱無力的月娘,在外頭就是個弱,誰也打不過的,此時被板結實的小呂扯住,一下子就沒了風頭。
但是里卻毫不讓的嚷嚷著,“我教訓老婆,關你什麼事?!難不你是的姘頭?”
“、是你老婆?”小呂愣了愣,手上也松泛了些,但終究怕放了邱福貴他又要對月娘手,便還是扣著他,“自家人更沒有這麼打的,拿人出氣,還是個男人嗎?更何況我與素未謀面,今日不過是趕巧都聚在了千玲妹子家里,你怎可口出污言玷污我們?”
蔡氏見兒子挫,也趕上來,對著小呂的臉就是一頓撓,“我兒子教訓媳婦要你出什麼頭?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這賤貨的姘頭,干嘛這麼護著?好呀好呀,鄧月娘,你這個爛賤人!怪不得說你兩句,就要撒丫子跑,原來是在外頭養了漢子啊!”
小呂哪里見識過這麼彪悍的母豬,沒被邱福貴傷到,卻被蔡氏把臉給撓爛了,還莫名其妙的了兩人口中的夫,簡直是倒了霉。
月娘被打已是傷心,又聽男人和婆婆一同侮辱自己,簡直氣厥,趴在地上哭得快昏死過去。
葉千玲和阿夜也反應過來了,一個搶過來把月娘扶起,一個躍過來把蔡氏堵到了門口。
葉千玲扶著月娘到床邊坐下,只見月娘的半邊額頭高高腫起,雙手捂住肋下,面痛苦不堪,也不知是不是傷到了筋骨,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掉,頓時氣往上涌,只悄聲問了一句,“嫂子,我最后問你一句,這邱家,你還想回不想回?”
月娘之前或許還有點心思,想著邱福貴要是來好言好語的接自己回去,這一遭就還是和往常一樣忍過去算了,眼睛一閉,繼續跟邱家慢慢熬日子。
可是這幾日跟著葉千玲,見永遠都是朝氣蓬、活力十足,把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不由心生羨慕,總覺得自己只要努把力,或許也不用回那泥潭繼續過那種日子。
今日邱福貴過來不由分說這一頓打也就算了,居然還侮辱漢子,徹底把的心死了,咬著流淚道,“死也不進那道門檻了。”
葉千玲得了月娘這句話,心頭總算是一松,決定快刀斬麻!
隨手拿起床邊針線簍里的一細針,攏在袖中,轉往邱福貴邊走去。
邱福貴看到葉千玲,梗了梗脖子,“聽娘說你這個死丫頭現在有錢了,還不快拿出來孝敬哥哥!”
孝敬你媽個豬頭!
葉千玲在心里狠狠罵道,臉上卻不出分毫,還出一個笑,“原來是福貴哥啊,千玲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來,以為哪個畜生進來躁事兒呢。”
邱福貴的智商不高,哪聽得出葉千玲在罵他畜生,一雙眼睛只瞥見墻角的腌菜食,“現在認出來也不妨,你這小日子現在還真是過得不錯,過個年屯了那麼多好吃的,等會兒我跟娘都拎回去,你再去買點兒好了。”
葉千玲笑了笑,“多重啊,娘年紀大了,哥子骨也不康健,往回提太累,哪有袖點銀兩回去輕巧?”
邱福貴一聽,葉千玲竟是要直接給自己銀子?那太好了!又可以去怡紅院包小桂香幾晚了!
“對對對!太重了,給點銀兩更好,我跟娘想要什麼,直接去集上自己買好了。”
葉千玲給小呂使了個眼,小呂福至心靈,立刻便明白葉千玲是要出手整這個畜生了,雙手暗暗加力,不神的把邱福貴的兩只胳膊都扣了。
葉千玲這便走過來,從袖中往外掏,“千玲上也沒有多,只剩下些碎銀子,全都給哥和舅母帶回去好了。”
邱福貴和蔡氏一聽有銀子,全都長了脖子來看葉千玲的袖子。
哪知道葉千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掏出來的不是銀子,而是針!對著兩人的臉蛋就是狠狠的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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