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黃金眼出現了！

“若是門主不介意，我想讓花棠等會過來看一下。”秦宇道。

“自然。”無霜點頭，“左護法醫過人，我求之不得。”

“大爺。”日月山莊下屬前來稟報，“各門派都知道了落雪公子中蠱之事，正在群結隊往這邊趕。”

沈千楓皺眉，“他們趕來能有何用？”

秦宇也冷笑，“做正事不行，添倒是一家強過一家。”

“出了這種事，各門派自然人人自危，想趕來一探究竟也不算意外。”蕭展道，“況且這江湖中仰慕門主的人絕不在數，聽聞消息後著急趕來關切問候，也是人之常。”其實這句話他是盡量往委婉說，所謂仰慕實際上就是紅果果的明暗各種。就算脾氣再冰山，人也還是人，況且一般人也沒有福分親會門主格到底有多爛，于是隻能憑借街頭傳言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將他幻想一朵冰雕玉琢的傲霜花，傲霜花什麼的簡直太值得采摘了好嗎！所以男男喜歡他的人照樣趨之若鶩，各種絞盡腦想與他來上一段，甚至還有富商每年爲他舉辦一次賽詩會，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如果說秦宮主與沈小是國民CP，那無霜便是大衆人，腦殘前仆後繼層出不窮，妥妥無力。

“找些人攔住他們，就說這裏沒事。”沈千楓下命令。

“屬下怕是攔不住。”暗衛很爲難，“來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個門派，我們一共隻有十個人，七個還在客房保護小公子。”

“我親自去。”無霜站起來往外走。

“我去吧。”蕭展站起來，“有些話你不好說。”

“我與你一道。”沈千楓冷冷開口，“我倒要看看，誰要在這種關頭無理取鬧！”

秦宇聞言心裏立刻一苦。因爲他若是跟著一起出去，估計下午便會有類似“秦宮主雷霆震怒爲紅顔，門主冰雪融化定終”之類的謠言傳出去，要讓家裏的小醋壇子知道那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但若是不出去，就又變了自己與他獨——落雪目前渾渾噩噩基本可以不計算在。其實換做之前這倒也不算大事，但今時不同往日。秦宇腦袋有些疼，隻希自家夫人不要知道。

無霜遞給他一杯水。

“多謝。”秦宇接過來。

無霜并未說話，坐回床邊替弟弟整理服，落雪卻如同被毒蛇咬，怒睜雙目想要躲開他的手，被堵住的嗚嗚出聲，像是在遭極大痛苦。

秦宇皺眉，“方才蕭展抱著他時，他似乎沒這麼抗拒。”

無霜愣了一下，然後歎氣承認，“他的確從小一直便對我心存怨恨。”

無意中套出一件八卦，秦宇淡定了鼻子，“我的意思是，他似乎很怕你的手。”

無霜：……

秦宇繼續道，“他現在本就不認識你是誰，又怎會還記得往日怨恨。”

無霜用左手替落雪整了整頭發，就見他隻是雙目無神靠在床頭，似乎已經累癱，卻并沒有太大反應。

“右手上有什麼？”秦宇問他。

無霜又換了右手，這次還沒等接近落雪，他便又開始拼死掙紮，連額頭都暴起青筋。

“難道是因爲這個？”無霜從袖中拿出一枚金珠子。

秦宇見狀一驚，“黃金眼？”

無霜點頭。

“怎麼會在你手裏？”秦宇不解。

“是江蛟龍送我的。”無霜淡淡道，“難得有樣東西我看著喜歡，于是就向他買下來了。”

秦宇：……

若是在千塢水寨裏，倒還好要好，現在落在無霜手中，這要怎麼才能拿到。

“可否給我看一下？”秦宇嚴肅手。

無霜把黃金眼放在他手中。

掌心珠子發出和線，細看之下，裏有一黑紋路，剛好組貓眼的圖樣。

秦宮主開始考慮拿著珠子掉頭就跑，然後扛起小胖子一路狂奔去南海，將這裏的爛攤子丟給沈千楓的可能。

“你在想什麼？”無霜問他。

“沒什麼。”秦宇將珠子還給他，“門主可知這黃金眼的來曆？”

無霜搖頭，“你知道？”

“先前看過一本書，說黃金眼是九靈石之一。”秦宇道，“上古時期洪災肆民不聊生，天帝便派獨眼鎮水下界整治。等到洪水退卻之後，鎮水也就留在了凡界，千年之後死魂滅，隻留下了這一顆眼珠。”

“難怪會在千塢水寨。”無霜對著看了看，“可是落雪爲什麼會怕它？”

“不清楚。”秦宇搖頭，“隻能等花棠來之後，再與商議。”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雪琉璃還給我？”無霜擡眼看他。

秦宇：……

“想要直接問我便是，一顆珠子不能吃不能穿，我還能舍不得給你？”無霜語氣很淡，“何必做狗之事。”

秦宇歎氣，“好吧，此事的確是我不對，珠子先借我一陣子，算是欠你一個人。”

“借多久？”無霜問。

大概要等某人玩夠爲止。秦宇冷靜無比，“說不好。”

“罷了，送給你吧。”無霜坐在床邊，“算是謝你當初拼死救我。”

“門主言重了。”秦宇道，“當初追影宮既是與無雪門聯手，我理應護你周全。”

無霜聞言沉默不語，一時之間屋有些尷尬安靜，幸好日月山莊暗衛及時來報告，“那些門派都不肯走。”

“什麼不肯走？”秦宇納悶，“難不他們還敢不聽勸阻沖進來。”

“那倒是沒有。”暗衛道，“隻是大家爲了安門主，都帶了些稀罕禮，大爺讓我回來問門主，可要收下？”

“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無霜咬牙。

暗衛爲難，“這麼直白？”很傷的！

“罷了，我親自去！”無霜氣勢洶洶沖出門。

秦宇隻好替他守著落雪。

暗衛在臨出門前，很嚴肅的轉頭看了眼秦宇。

秦宮主淡定道，“我沒有爬牆。”

暗衛：……

“不過你若是敢把此事告訴淩兒。”秦宇瞇眼，“就死定了。”

暗衛大驚，“屬下是日月山莊的人。”不歸你管啊！

秦宇角一揚，“那是先前，現在你算淩兒的陪嫁。”

暗衛哭無淚，爲什麼追影宮從上到下都這麼厚顔無恥？

我家小公子真是掉了狼窩，非常可憐！

而在前院裏，各門派正吵吵鬧鬧不願走，沈千楓倒還好說，蕭展作爲一個暴脾氣，忍耐早已倒了極限。

“我隻想遠遠看門主一眼啊！”眉山派向來是走文藝路線，青掌門一臉文弱，正在抒發中不滿。

“看個屁！”蕭展不耐煩，“回去回去。”

“蕭二當家怎麼能如此說話？”人群中有人不滿，“若不是爲了幫門主救人，大家也不會千裏迢迢趕來這千塢水寨，如今落雪公子中蠱發瘋，難道不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是啊！”其餘人也附和，“到底是什麼蠱毒竟然如此厲害，起碼也告訴大家好做防備。”

沈千楓聞言微微皺眉，其實衆人提得要求并不算過分，甚至稱得上是合合理。但若是坦白說出實，怕是又會引發新的不安，到時候隻會讓局勢更。

“啊呀！”人群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後便是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衆人紛紛看過去，就見青城派與紫門已經扭打到了一起，地上滿是琉璃碎渣。

“你賠我七彩琉璃瓶！”紫門氣勢洶洶。

“地方這麼大，你偏要放在老子腳下！”青城派更加霸道，“誰知道是不是故意訛詐！”

“放屁！”紫門擼袖子便想幹架，衆人紛紛替他們閃開空地，顯然都不想攪和進去。

沈千楓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白影便從天而降，落在了衆人面前。

“門主！”大家呼啦啦圍上來。

無霜一語不發，冷冷看著衆人。

各門派面面相覷，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想問什麼？”無霜聲音很淡，“問吧。”

“……落雪公子，他沒事吧？”有人壯著膽子開口。

“沒事。”無霜面無表看著他，“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那人脖子一，自覺搖頭。

“還有沒有人想問？”無霜語氣冰冷。

各門派不發一言，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落雪中了蠱毒，若是救不好，即使是在無雪門地牢鎖他一輩子，我也斷然不會放出來危害武林。”無霜一字一句，“局勢複雜，願意留下繼續追查兇手的，這份我會記住，他日定當雙倍奉還；怕危險想走的，我也不會有半分怨言。”

“……門主言重了。”半晌之後，終于有人開口。

無霜轉往回走，一襲白清麗素淨，映著大片淩淩波，倒真是有幾分不食煙火的意思。

各門派討個無趣，也分頭各自回了住。

“對抗魔教與羌骨幫，本就是全武林的事，他們既江湖，自然該來這千塢水寨。”蕭展追上無霜，“何必說得好像是無雪門私事，白白欠下這份人。”

“不想解釋。”無霜手推開院門。

秦宇正在拎著落雪曬太。

“這是做什麼？”無霜不解。

“他說冷。”秦宇把人還給他。

“冷？”無霜皺眉，無雪門的人所練功都極其寒，連冬天都是以冰玉爲床，怎麼會覺得冷。

“我試過他的脈相，沒看出有什麼異常。”秦宇道，“不過手心溫度時冷時熱，應該也是蠱蟲所緻。”

“左護法何時能過來？”無霜問。畢竟是唯一的弟弟，心中難免著急擔憂。

“我這就派人去找。”秦宇往外走，“最多一個時辰。”

沈千楓追出去，“你要回去？”

“自然。”秦宇點頭，“有事？”

“你就這麼回去？”沈千楓拎拎他的外袍。

秦宇：……

“若是淩兒問起來——”

“把你的給我。”秦宮主機智打斷他。

沈千楓：……

“我要趕回去派人找花棠。”秦宇把他的腰帶走，“而且你家裏又沒醋壇子，就算不穿服回去也不會有人問。”

沈千楓一掌拍向他口。

秦宇閃躲過，厚顔無恥輕功飛回客房，先是吩咐暗衛去找花棠，然後就翻牆跳進院中。

沈千淩正坐在小闆凳上看書。

秦宇從後抱住他，“劫！”

“啊！好怕！”沈小很配合。

秦宇笑出聲，在他臉頰狠狠親了一口。

“事怎麼樣了？”沈千淩站起來。

“不算順利。”秦宇幫他整整頭發，“不過不用擔心。”

“我方才就聽周圍鬧哄哄的。”沈千淩道，“還以爲又出了事。”

“一些人想趁機討好無雪門而已。”秦宇道，“不用理，有沒有吃飯？”

“還沒有。”沈千淩打了個呵欠，“想等你一起吃。”

秦宇笑笑，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咦？”沈千淩突然覺察出不對，“爲什麼你的腰帶換了？”

秦宇：……

顔本就沒多區別，這也能發現？

“老實代！”沈千淩揪住他的臉頰。

秦宇贊歎，“夫人真是心細如發！”

“不要轉移話題！”沈千淩很嚴肅，這個晚歸老公換了顔是一種類型！

“給無霜了。”秦宇老實代。

沈小頓時驚天地！

“落雪中蠱毒之後變得力大無比，尋常繩子捆不住。”秦宇道，“我的腰帶是天蠶所制。”

“于是你就寬解帶了？！”沈小怨念，“無雪門就連條繩子都沒有！”

秦宇被他逗笑，“一條腰帶而已啊。”

“腰帶也不能隨便給別人！”沈千淩很小心眼，“尤其是無霜！”對待敵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的無冷酷！

“嗯，下次不會了。”秦宇親親他的，“爲了補償，帶你去吃西域大菜。”

沈千淩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頭金黃脆全灑滿噴香孜然辣椒的烤全羊！還在滴油，真是非常生。

然而還沒等兩人走出院子，趙五就一臉焦急沖了進來，“宮主！”

“什麼事？”秦宇問。

“羌骨幫的人又暗中聯系了洪飛煌，要他找借口前來拜會沈公子，并且想辦法將此放在公子房中。”趙五拿出來一個小瓷瓶。

“我？”沈千淩驚。

秦宇臉很難看，接過瓶子搖了搖。

“你先別打開。”沈千淩張制止，“說不準是什麼東西，萬一有毒怎麼辦。”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秦宇問。

“沒有了，其餘無非就是拿洪老幫主的生死威脅他。”趙五道，“不過洪飛煌現在已打定主意要與祝青嵐合作，因此并未到太大影響。”

秦宇點點頭，“辛苦了，也告訴祝青嵐，讓他萬事小心。”

待到趙五離開後，秦宇帶著沈千淩回到前廳，將瓶子放在了桌上。

“會是什麼？”沈千淩問。

秦宇拿過一個白磁盤，將瓶蓋小心翼翼打開。

沈千淩張無比站在他邊。

一個蠟丸狀的東西滾落出來，在盤子裏轉了個圈。

“不要用手！”沈千淩很嚴肅。

秦宇失笑，“嗯，我不。”

“我找個錘子砸開看看。”沈小非常暴力。

“不必了。”秦宇道。

“爲什麼？”沈千淩不解。

秦宇道，“已經出來了。”

“出來？”沈千淩低頭認真看了一下，就見蠟丸已經開始慢慢化水，裏頭正往外蠕一些細細的蟲子，若不是頭上的小紅點，幾乎要看不出來。

“好惡心。”沈小一臉嫌惡。

秦宇往盤中倒了些酒，點火燒得幹幹淨淨。

“到底是什麼？”沈千淩問。

“還記不記得我先前說過，你舅舅有問題？”秦宇問。

“嗯。”沈千淩點頭，“你還大哥去提醒娘親要小心。”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秦宇抱著他坐在椅子上，“擔心你會害怕。”

“什麼？”沈千淩好奇。

“當初你舅舅想方設法，在你腦中種下了蠱蟲。”秦宇道。

“我的腦袋裏？”沈千淩臉一白。

“已經在你上次昏迷時取出來了。”秦宇拉住他的手，“別怕。”

沈千淩還是有些後背發麻。

“那些蠱蟲的目的便是爲了讓你被人控制。”秦宇道，“而今天這些蠱蟲一旦放出，便會追隨同類的氣息，神不知鬼不覺鑽進你裏，加速你被他們控制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