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瑛會一結束,慶裕帝六十歲的壽誕也到了尾聲。
高臺上一陣歌舞,臺下的高夫人們在自己的圈子裏彼此恭賀對方的孩子在玄瑛會取得的績。
其中有一個人,心非常複雜。
「許大人,府上的大小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大人府上的公子也極不錯,雖說被那回紇蠻子傷著了,但聽陛下的口氣,也是對公子滿意的很,這以後可是前途似錦吶!」
場上的人都是人,絕口不提許家另一位進了天牢的兒子,只大力的誇獎著許家這次大出風頭的一雙兒。
說起來許朗也真是有福氣,雖說這次玄瑛會有個兒子不爭氣進了大牢,但是架不住人家的其他兒爭氣。
長許錦言,雖說從前愚了些,但大十八變呀。現在出落的樣貌氣質均是一流,前些日子救了章慶王妃不說,現在還得了玄瑛勝者。太后也對青睞有加,還說要請去慈寧宮說話,這些大人心裏可門清兒,能慈寧宮的高門小姐基本就是以後的皇子妃人選了。
長子許恪早就是朝野里口稱讚的武學奇才,這次雖被努爾布傷著了。但在比試的時候了努爾布一頭的事可是歷歷在目,若不是努爾布出招,誰輸誰贏那可不一定著呢。
而且慶裕帝話里話外對許恪的滿意,這些已經修鍊人的大臣誰聽不出來,慶裕帝有重用許恪的意思,就等著春闈以後封了。
一次玄瑛會就能看出來,許錦言和許恪這一對兄妹,定是以後的人中龍了。即使許錦言被太后相中,以後可能要做皇子妃。但許恪卻還是一尚未娶妻的大好青年才俊,說不準妹妹還是未來的皇子妃,誰不想攀上這門好親事。
所以幾乎家中有適齡姑娘的大人都朝許朗圍了過來,連聲讚歎許恪。
一些知曉許家家事的大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許恪和許錦言都是許朗的原配夫人周涵所出,而那給北明抹黑的許宗是繼室李知書所出。
到底上流著將軍府的,和那些蓬門小戶出的子教養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在意出,前世是許錦言自己蠢笨,將軍府家的外孫這是個什麼份,怕是都能和食邑的翁主相提並論了。
單就出一條,許茗玉就永遠別想和許錦言爭長短。
可偏偏前世的許錦言把這一手的好牌打的稀爛。
不過好在今生這副好牌重新回到了許錦言的手裏,又豈可辜負。
許朗坐在席位上聽著同僚對他的祝賀,在一旁聽著這些恭維,一時竟然不知道用什麼表來面對,只能機械的著角來應和同僚。
若是以前同僚誇獎自己的兒,多半都是誇獎茗玉,或者時不時提一兩句許恪和許宗。從來都沒有人提過許錦言半個字,誰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兒蠢笨如豬,大字不識一個。
可一次玄瑛會,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從前蠢笨如豬的兒了同僚話里話外的未來皇子妃候選,卻沒有一個人提過許朗一直以來的驕傲許茗玉。
若是許家要出一位皇子妃,許朗自然希是許茗玉,茗玉是知書和自己的兒,從小是放在手心裏疼的兒。
而許錦言是周涵所出,許朗從來沒有喜歡過周涵,甚至還因為朝野對他靠人做的詬病暗暗惱怒周涵。
他不喜歡周涵,自然也不喜歡許錦言。所以如今許朗面對諸多同僚對於許錦言的讚,實在是有些笑不出來。
快散席之前,太後邊的雲姑姑專門來了席尋許錦言。
這些高門夫人和小姐哪個不認識這位跟了太後幾十年的雲姑姑,此時看來尋許錦言。雖心裏都嫉恨無比,但還是都有意無意的湊近了雲姑姑,長了耳朵聽雲姑姑到底和許錦言說了什麼。
雲姑姑微微行了個禮笑道:「奴婢先恭賀許姑娘得了玄瑛勝者。」
許錦言連忙扶起雲姑姑,「姑姑這般多禮,可就是折煞錦言了。錦言能獲此殊榮,也是託了太後娘娘的洪福,豈敢勞姑姑掛舌。」
雲姑姑聞言瞧了眼許錦言,站在面前的,亭亭玉立,白如雪,一雙眼眸似琉璃清。微微的笑著,周間漾的貴意讓雲姑姑這樣的人看了都不乍舌。
雲姑姑是有些驚訝的,呆在太後邊數十年,見了不知道多的高門小姐,公主貴,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及的了許錦言上的那份渾然天的貴意。
從前太后也遣來尋過一些高門小姐去說話,尤其是當年給陛下相太子妃的時候。當時一些膽小的小姐見了甚至會嚇得手足無措,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面前這不過十四歲的小小,禮數周全,進退得當,說起話更是滴水不。
宮裏生活了多年的人都不一定有這般行事周全。
雲姑姑收回看向許錦言的眼神,略帶笑意的道:「太後娘娘遣奴婢來知會姑娘一聲,今日有些太晚,就先不留姑娘了。過幾日太後會邀姑娘來慈寧宮說說話。」
雲姑姑每說一個字,周圍的子看許錦言的眼神就嫉恨一分。誰不知道,能慈寧宮和太后閑坐的高門小姐最後都飛上了枝頭,為妃甚至為後。
如今的皇后,當年不就是這樣被太后相中,邀請去了寢宮小坐,這一坐,沒幾天就了太子妃。
許茗玉的眼神恨的都快滴出了,全氣的無力。若不是一旁的李知書暗自扶著,現在的許茗玉沒準直接就癱坐下去了。
除了許茗玉,其他的高門小姐也都是一副極嫉恨的樣子,眼神惡毒的恨不得將許錦言就地宰殺。
人心向來如此,若是此刻得了這殊榮的是許茗玉,旁人大多就是羨慕而已,最多不過幾個看不慣許茗玉的小姐說上兩句閑話也就罷了。
可得了這殊榮的是許錦言,一個從前完全比不過們的人突然就翻了,任誰心裏都不會舒服。
周圍子的眼神嫉恨的太過明顯,連雲姑姑都有所察覺,復又瞧了眼許錦言。只見那小小,臉龐淡然含笑,眉眼清婉,明明知道周圍滿是不善的目,卻沒有因此而有一點的慌張或驚懼。
雲姑姑一笑,頓了頓,靠近許錦言耳邊極小聲道:「姑娘可要早準備著,太後娘娘不喜歡脂味太重的姑娘。」
許錦言一怔,這是雲姑姑給的提點,連忙就福行禮道:「姑姑的話錦言必定銘記。」
雲姑姑看著面前那雙琉璃般的眼眸又是一笑,其實不需要提醒許錦言什麼,這樣的子,絕不會是池中之。
但能走多遠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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