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世子，娶我嗎？出了公主府，妙蘭郡主著林若絮和藹道，「你把說的如洪水猛，我今兒一見，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哪有那麼可怕。」

「那是郡主厲害，往日可是囂張至極，難得吃了這樣的虧，不知會不會轉頭就去找世子哭訴呢……」林若絮暗上眼藥。

妙蘭郡主冷哼一聲，「就是哭訴也沒用。赫連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門，祁北再喜歡，也不可能。夜家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炸藥，會把赫連家炸的碎骨。我弟弟雖寵祁北，卻也是個仁主，他不會讓北寒州的百姓攤上這種麻煩……」

「郡主說的是。我前幾日還聽爹爹說，陛下對北寒州憂心忡忡……這要是聯姻夜家，怕是要以為有什麼不臣之心呢。」林若絮故意說道。

妙蘭郡主心底一沉，眼神更加和了，「若絮，赫連家對九州是忠心耿耿的，絕無二心。」

「若絮知道，隻要洗清了這個謠言，我爹纔好替赫連家辯白。不然陛下要是問起聯姻之事，不知如何作答呢？」

「絕不可能。我們赫連家的態度，還請林太宰一定要轉告。」赫連家的人說話，陛下難以相信。

林太宰是天子近臣，說一句話，比他們說一萬句有用……

「郡主放心，一定轉告。」林若絮微笑，若有所指道，「其實赫連家本是忠心耿耿，從未逾越。隻不過是離君千裡之遙，朝中又有小人胡言語，挑撥離間……宇文家和朝中很多大臣都走的很近，和他們家好的朝臣三天兩頭說赫連家不好，陛下再聖明，也難免懷疑了……」

「赫連家就吃虧在朝中無人辯白，不過郡主可以放心，若絮以往是不認識赫連世子，如今……自然是要幫世子的。」

說著，低垂下頭，紅了臉頰。

妙蘭郡主哪能不懂的暗示，也有意和林家結。林太宰之，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聯姻件了。

而且此才貌雙全，配侄兒也不差。

「那以後就要多多拜託若絮和林家了。不知若絮可許了人家？」妙蘭郡主故意問道。

林若絮高興地差點笑出聲，強忍著道，「尚未……」

「那勞煩若絮姑娘幫我遞個帖子，明日登門拜訪林太宰，想和林太宰商量一些事，不知他是否有空。」

很顯然，是想談聯姻了。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林若絮一顆心興地砰砰直跳，「我爹明日休沐，自然是有空的。林家十分歡迎郡主前來作客。」

直接就應下了，看來很喜歡祁北。

這正好了。

不怕此婚不。

……

夜染是北寒別院的常客，祁北早命人不必特別通報，婢直接便領著到了後院。

此時天尚早，祁北正準備用早膳。

習慣了來蹭飯，婢們無需吩咐，便直接添了碗筷，増了幾樣小菜。

不過這頓早膳夜染吃的格外沉默，似乎有心事。

兩人相對無言用完膳。

「有什麼事？」祁北難得主開口詢問。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很見。

夜染抬眸看他，「世子願娶我嗎？」

祁北略有些驚訝，挑眉，「出什麼事了？」

「倒也沒事，隻是想先問世子一個問題，世子喜歡我嗎？」夜染問的毫無底氣。

祁北的涼薄的視線落在的臉上，「不喜歡。」

「好吧，那接下來是另一個問題，世子能和我談一筆買賣嗎？」

「什麼買賣？」

「娶我。」

祁北：？？

「我與世子雖然相識不過短短數月，但卻經歷種種，同生共死，所以，時至今日，也沒什麼好瞞的。相信世子也能察覺，父皇忌憚赫連一族，但或許世子不知道，父皇已經忌憚到，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會立即手，剷除你們。」

「赫連家以為不招惹，便可以安然無事，是不可能的。與其被等待父皇手，不如和夜家合作。」

「如果夜家和赫連家聯合，其實力，就是父皇聯合宇文納蘭兩族，也不敢手。」

夜染話音一頓，「我的境，你也知。我不想和太子黨、韓貴妃黨、宇文一族聯姻，赫連一族對我和夜家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果聯姻定親，夜家會以財力支援赫連一族，作為換條件，我隻有一個要求，在當地練一支完全由我掌控的軍隊。」

「這筆買賣，對我們雙方都穩賺不賠。世子，娶我嗎？」夜染認真地著他，水靈靈的眼眸熠熠生輝，笑容恍若星河璀璨。

祁北第一次看見眼底的，如此明亮，像是一整片天地的景，都匯聚於眼底，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

世子，娶我嗎？

不談，談一筆買賣，你可願娶我？

祁北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答應，眼底的芒，令人不忍心拒絕。

但是——

從上一次，發現夜染不僅僅是個渡劫的主之後，祁北確定了一件事。

夜染的人生，由自己掌控，自己選擇。

不喜歡宇文舟，那自己作為他們之間的工人，其實已經沒必要留下來。

他可以走了。

他最近都在準備回歸大盛，隻是在等一個順其自然消失的機會。

當然了，其實晚一點回歸也無所謂。

在這個世界多留幾年，也不是什麼大事。

唯獨一點，他要離夜染的劫遠遠的！

如果是凡人，哪怕留下來幫一世，結束以後，從此神凡有隔，再無關係。

但不是。

相是劫，聯姻（姻緣）也是劫，若不能破劫，將生生世世與共迴，不得超。

這是他最後一世，過完這一世，本可以回歸幽冥界，擁有漫長壽命，天地之間逍遙自在。

而今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可能被捲迴之中，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兄長？

那還是算了。

「不娶。」

祁北說完這兩個字，莫名覺得有點不痛快。

他一向是隨心所之人，率而為，從不讓自己難。但明明是秉心而為的選擇，為什麼說完有點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