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聽見他幽幽地說:“那時候不是你不讓我走的嗎?”
程微月指了指自己:“我不讓你走?”
江盡燃一言不發的看著。
程微月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還有這麼有野蠻的一面,拉著別人不讓別人走嗎?
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字斟句酌:“你知道嗎?太久遠的記憶,都是會有偏差的。”
“關于你的事,我都沒有偏差。”江盡燃的臉變得很正經。
程微月沒仔細聽,恰好時間差不多了,起道:“你在這里玩吧,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走吧。”江盡燃跟著站起來,他的狐貍眼彎彎的,笑得很好看:“孩子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
程微月正想拒絕,便聽見趙若蘭說:“讓燃燃送你吧!大晚上的,胡同里面的路燈又不亮,多不安全。”
程微月想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才道:“那...那好吧。”
江盡燃的機車底座很高,程微月站在門口看了半晌,擺著手道:“我還是...還是自己走出去吧。”
江盡燃抓了抓自個紅的頭發,也沒勉強:“那我陪著你走出去吧。”
程微月說好。
那機車很笨重,江盡燃緩緩推著,看著一旁低頭看手機的孩子。
“喂,程微月。”
“啊?”被喊名字的人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你和誰在談呢?”江盡燃狀似漫不經心的說。
“周京惟,”程微月頓了頓,補充道:“他是個律師。”
江盡燃莫名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
但是他在腦子里搜刮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聽見過。
他放棄了尋找,問道:“他晚上會來接你嗎?”
程微月說會的,他馬上就來。
就好像印證的話一樣,不遠,有遠燈的打過來,剛好落在兩人的腳邊。
江盡燃瞇著眼看過去,看見不遠有著一輛庫里南,在夜中不聲的停泊著。
穿著藏藍風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冷白的,眉眼緒寡淡。
他戴著金眼鏡,矜貴散漫的姿態,氣質可以用斯文敗類四個字涵蓋。
此時,他緩步走過來,步伐沉穩。
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男人。
江盡燃聽見程微月輕快的聲音,說:“我男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江盡燃,你路上小心。”
江盡燃想不出什麼理由住程微月。
他站在原地,看著程微月跑過去,對方眉眼染上點笑意,低著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程微月便輕挽住男人的手臂。
真是登對極了。
周京惟一早就看見了程微月側的男人,看起來和程微月差不多的年紀,臉上是蓋彌彰的喜歡。
男人都能懂男人,那點小心思程微月看不出來,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周京惟沒說什麼,只是在轉之前,淡淡的頷首。
江盡燃沒應,笑意淡漠。
周京惟替程微月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替系好安全帶后,才折去了駕駛位。
車子發,駛濃沉的夜里。
周京惟偶爾偏眸,看向正在玩消消樂的程微月。
很有耐心,同樣一款游戲,一玩就是這麼長時間。
是紅燈,周京惟將車停下,慵懶開口:“剛剛那個男孩子是你朋友嗎?”
程微月說是從小認識的朋友,今天剛剛從國外回來。
“從小認識,青梅竹馬?”最后四個字,帶著點說不出的味道。
程微月聽出周京惟的弦外之音,一時間不由得樂了。
放下手機,看向故作平靜的男人:“周京惟,你吃醋啦?我和江盡燃真的沒什麼,而且他有朋友了,你不要多想。”
周京惟輕嗤,散漫閑適的姿態,淡淡的:“我吃什麼醋?那種年輕小男生,我有什麼可吃醋的?”
“哦,你沒有。”程微月倒是沒有發現周京惟話有這麼一面,手他的手臂,道:“我瞎說的,那種小男生,你有什麼可吃醋的?”
周京惟將程微月的手握住。
“怎麼了?”
“把手掌攤開。”
程微月笑了:“不是吧,你不會要打我手心吧?”
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乖乖的攤平了手。
掌心被放了一枚小小的玉佩,手生溫,很明顯就不是俗。
程微月愣住,道:“哪里來的玉佩?”
“問的什麼話?當然是買的。”周京惟看著程微月還舉著的手,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怎麼著,還真的要我打你一下?”
程微月將手了回去。
剛好也是綠燈,周京惟緩緩踩下油門。
程微月在流溢彩的夜中,端詳著翠白玉澄澈的坐佛。
“周京惟,這是什麼玉啊?”
“和田玉。”
“這個貴嗎?”
“不貴,”周京惟想了想,補充道:“你戴著玩就好。”
程微月其實沒怎麼相信周京惟口中的不貴,但是相信周京惟說的戴著玩就好。
上次戴著玩的戒指,后來差一點就不見了。
和周京惟說找不到時,后者只是親親的側臉,很散漫地說:“下次給你買個新的。”
他確實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里。
但是程微月很在意,后來將臥室翻了個底朝天,總算在床頭柜和床的隙中找到了。
程微月突然想到早上和周秉權的會面。
周京惟如今這樣的氣度和魄力,都是周家用不可計數的錢財和心堆積起來的。
他不是平常人。
程微月將玉佛放在了隨攜帶的包包的暗層里。
想的很明白,如果真的到了離開的時候,這些東西是要還給周京惟的。
周京惟并不知道今天周秉權來見過了,但是也察覺的緒低落。
他指尖點了點方向盤,沉默片刻,淡淡的:“今天是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沒有呀,就是有點累,可能工作量太大了。”程微月隨便找了個理由。
周京惟看破不說破,他看了眼小姑娘慌張躲閃的眼神,眸深暗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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