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回了一趟，拿來了紙制品，還有其他一些白事需要的東西。

　封恒出則帶來了一群人，他們都帶著自家的孩子，靜靜地站在了封子齊屋子的外頭。昨晚，他按照封念的話，告訴給了村里的人知道，封子齊雖然是溺水的，但是與人有關，他說了，要是不想一輩子不得安寧，最好主站出來。

　只是這些人都沒人準備上前，只安靜地拽著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有些惶恐地躲在了他們的懷里。最后還是封恒出實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敲門了。

　封念從封子齊的屋子里頭走出來，了站在門外的所有人一眼，這才緩緩開口，“你們都問了你們家孩子做了什麼事嗎？”

　雖然封子齊并不是被這群孩子直接推下河里的，可是，封子齊的死，卻與這群孩子不了干系！

　其中一名名封培蘭的村民見到是封念，知道封念雖然是封家的嫡，可是卻一早就被封家人趕出了祖宅，本就沒將放在眼里。于是用略帶嘲笑的語氣說道，“左不過就是小孩子家家玩鬧的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的孩子，就是帶頭走封子齊書包的封子軍。

　封子軍見他媽護著他，便也壯著膽子喊了一句，“就是啊，不就是個破書包而已。”

　封念見這群人本就不是真心來的，索重重地將大門關上了。

　封恒出愣了愣，糟了，大侄這是生氣了。這群人怎麼那麼沒腦子啊，在來之前他明明就說過了，封子齊已經化煞了，要是不想一輩子都不安，就誠心來道歉。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半個字都沒聽進去，還惹惱了他大侄。真的是有什麼樣的爹媽就養出什麼樣的孩子。得了，這攤子爛事，他也不想管了。

　他甩了甩袖子上看不見的灰塵，隨即轉就走。

　見到封恒出也走了，其中幾人想要攔住他問個清楚，卻被封培蘭阻止了，“我們誠心來上柱香，人家還不給，給臉還真不要臉了。”說完，就拽著封子軍往家里去了。

　其他人見狀，便也紛紛各自散去。

　關上門后，封念沉著聲音對老馬道，“馬叔，看來今天是下不了葬了。”

　外頭的聲響老馬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封念明明就是想要替這些孩子求個饒恕，既然他們不領，那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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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銀白的月靜靜地灑在村道上。今晚似乎降溫了，村子里的溫度降了不。風刮得窗外的樹枝“咔嚓”作響，好像張牙舞爪的怪就要撲進屋子里頭一般。

　封子軍仍在玩著電腦游戲，封培蘭喊了他幾次后，便也懶得搭理他，由著他去了。

　“咔噔”，整間屋子的燈全都熄滅了，電腦也暗了下來。

　“這是停電了？”封子軍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要打開房門去外頭看個究竟，可無論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都沒有能夠將自己的房門給打開。他用腳踹了兩下，希能引起他爸媽的注意。

　片刻之后，在客廳的封培蘭已經沒有靜，也沒有來幫他開門的意思，他趴在房門上聽外頭的靜，四周靜得可怕，他只聽到了呼吸聲。可是這呼吸聲，不止是他一個人的，房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

　封子軍慢慢轉，原本早已被關閉著的窗戶此時卻被人撞了開來，兩扇窗戶被風吹得不停地晃著，甚至還拍打在一起，可這麼大的靜，在客廳外頭的爸媽依舊沒有進來查看。他徹底慌了。因為他看到了沿著窗戶，有一排水跡組的腳印，正慢慢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更為恐怖的是，他只要一移，那些水跡腳印也會跟著他移！

　他再也顧不得會不會引來鄰居的投訴了，他用力地拍打著房門，大聲喊著他爸媽快點來救他。然而他發覺，就算他喊破嚨，在外頭的人也沒人搭理他。鄰居們的耳朵好像也被捂住了，完全聽不到他鬧出這麼大的靜聲。

　封子軍再也拍不房門了，他如泄了氣般的皮球，背靠在房門，慢慢地往下落，他似乎看到了，那時，封子齊在水里掙扎時的絕！

　他猶記得，封子齊不顧地跳河里打撈書包的景。封子齊毫不猶豫地游向了書包沉沒的位置，可惜的是，他好像還沒有能夠撈到書包，就已經開始力不支了。

　當時旁邊有人要去喊大人來，是他覺著不用，因為他害怕回家后被他爸用藤條打，他只是想要跟封子齊開個玩笑，更何況，封子齊的水是他們這些人里頭最好的。哪就那麼容易會溺水呢？

　短短的一瞬間，封子齊不再掙扎，就這樣慢慢地沉了河里……

　在岸邊著這一切的孩子們都沉默了，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是封子軍讓他們各自回家，并且把這個攔在肚子里，誰都不能說出去。

　“子齊，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只是想要和你開個玩笑，沒想要害了你命啊。”他雙手環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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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出魚肚白，封念便又給了封十世和封子齊兩人上了一炷香。今天，是準備將爺孫兩人帶上山的日子。

　上好香，又細細地查看了封十世和封子齊兩人的棺木，沒發現異常后，對老馬說道，“馬叔，開門吧。”封恒出已經聯系好了村里的人，一會兒會有人來幫忙將爺孫兩人一同抬上山。

　老馬依言打開了大門，卻沒有想到，門外竟然站著不的人。他們都統一穿白的服，臉上帶著愧疚的神。其中就有昨天的封培蘭，和的兒子封子軍。老馬將眼神投向了

　封培蘭的了，好像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反倒不如兒子干脆。

　封子軍走上前去，眼底一片青黑，“封大師，是我錯了，今天封子齊的棺木，我們來抬，可以嗎？”

　看來這群孩子是誠心來道歉的，封念沉著聲說道，“全部人先進去上香，一會時間到了，再上山。”

　封子軍應了一聲“是”后，便帶頭走進了封子齊的家里。這次，他恭敬地分別給封十世和封子齊上了香，口中默念了“對不住”。

　而這些孩子的家長，也準備為封十世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