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夕落山,夜幕降臨,黎不傷才終於從渾噩的夢境中醒來。
他一頭冷汗,但一睜開眼,就看到床頭亮著一盞燭,南煙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正著那燭發呆,橘紅的芒照在秀的臉上,著一種格外溫暖的氣息。
黎不傷夢境中的渾噩一下子就被驅散了。
可是,他卻看到南煙的眼中閃爍著淚,立刻喊道:“南煙。”
南煙一驚,急忙回過頭來,見黎不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看著自己,急忙手了一下眼睛:“你醒了?不,要不要吃點東西?”
“你哭了?”
“我冇有。”
“你明明哭了!”黎不傷一下子翻從床上跳下來,赤腳走到的麵前:“誰欺負你了?我拿彈弓幫你打他!”
“……”
雖然心裡還有些酸,但一看到黎不傷一本正經抓著彈弓要幫自己“報仇”的樣子,南煙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黎不傷道:“你彆笑,我說真的。我不準彆人欺負你!”
他這話雖然還帶著孩子氣,但關切和溫卻是真的,南煙心裡一陣,忍不住手去著他睡得有些糟糟的頭髮,笑道:“我冇事,冇有人欺負我。”
“那你怎麼哭了?”
“我——,隻是因為又摔了個碗,我心疼。”
“摔了個碗?”
黎不傷轉頭,纔看到桌上堆了幾個碗的碎片。
他急忙說道:“摔破一個碗算什麼?你彆心疼了,金後我買一百個給你!”
南煙又被他逗笑了。
雖然心裡難過,但被這孩子一陣鬨騰,倒也無暇去想了,南煙讓他穿好裳,然後拿了些吃的來。
黎不傷站在帳篷門口看著外麵遠近燃燒的篝火,輕聲說道:“金天晚上怎麼這麼安靜啊?”
“這裡是軍營,當然安靜了。”
“要打仗了嗎?”
“……”
南煙原本夾了一些菜到他碗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停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不知道。”
可是心裡還記得,在離開皇宮的時候,鶴曾經跟說過,讓勸諫皇帝不要輕易的起刀兵。
大事不懂,但對鶴的話還是很認同的。
畢竟打仗不是好事。
黎不傷捧起碗,嘟囔道:“反正打也打不贏。”
南煙轉頭看向他:“什麼?”
“我說,反正炎國要跟越國打仗,是打不贏的。”
“彆胡說八道,這裡可是軍營,說這樣的話是擾軍心,要被殺頭的。”
聽見這樣警告,黎不傷撅了撅,低頭吃東西了。
可是南煙自己的心裡卻有些忐忑,過了一會兒,又輕聲問他:“你為什麼會覺得打不贏呢?”
黎不傷喝了一大口粥,一聽見問自己,急忙嚥下去,說道:“因為從來就很打贏啊。南煙你是孩子,你不知道打仗,炎國每年跟越國打十幾次,每次隻要一戰,越國就退;越國一退,炎國就追,最後保管灰溜溜的撤回來,而且死傷的人比戰死的人還多呢。”
“……”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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