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馬車卻忽然停頓了下來,他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樓閣,點點頭道:“到地方了,你下去吧。”
說到這里,他又略含警告意味地瞥了玉凌一眼,森然笑道:“我勸你還是什麼心思,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要知道形勢比人強,再多的謀詭計都比不過絕對的力量,要想活命就好好聽話。”
對于這個看上去尚還稚的十三四歲年,中年男子早在流賽的時候就覺得他很不符合外表的年齡。等到這兩天回到組織后詳細了解了一下玉凌的資料,他就更加提起了警惕忌憚之心,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將對方當做同等人來對待了,生怕自己哪里一個不小心就被玉凌反算計到,真若那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好在已經抵達了自己人的地盤,中途也沒見出什麼意外,所以中年男子的心頓時變得愉快了不。
等到下了馬車,走進閣樓之后,那個車夫便不知道去了哪里。玉凌只注意到這樓閣修建得甚是奢華,腳下是鏡面一般的凈玉石,得不染纖塵,甚至都清晰地倒映出了所有人的影子,像是腳踩著另一個相反的世界一般。而頭頂則嵌滿了五十的晶玉,由于設計巧,看上去非但不顯雜,反倒甚是華麗繽紛。雖說照一個正常的地球人的審觀,大廳頂部吊一盞水晶燈什麼的才最合理,然而原諒這個世界并沒有電力這種鬼東西。
大廳并非冷冷清清,反倒來來往往的有很多人,好像是一個高檔聚會場所,因為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都非富即貴,而且那養尊優高高在上的氣質怎麼也做不得假。
玉凌剛打量了一下,后就傳來中年男子沉沉的聲音:“徑直往前走,走過那扇門,不要東張西。”
玉凌便默不作聲地加快了腳步,因為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他還是發現在中年男子門的瞬間,有很多道暗的目都匯集了過來,一直地盯著他們二人。顯然這麼一個狀似聚會場所的地方其實暗中布滿了眼線,是被中年男子所屬勢力牢牢把控著的,既是如此,他也沒必要在這里耍什麼花樣,免得自討苦吃。
大廳里的人聊天的繼續聊天,歌舞得繼續歌舞,本就沒注意到玉凌和中年男子的匆匆經過,就算有人看到,也本不以為意。
穿過另一端的門戶后,面前就出現了一片修建得甚是雅致的院落,林木花香相得益彰,尤其是竹林掩映間出的樓閣檐角更是顯得分外清幽典雅,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這是某個富人家的豪宅院落。
繞過一片花園時,還有一位一襲青的佳人輕輕挽著袖,正提著水壺均勻地澆水,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曼妙地來回穿梭,看上去甚是悠閑自在。
瞧見忽然來了兩人,容如玉的佳人輕抬螓首,嫣然一笑更勝過滿院的姹紫嫣紅,風萬種地說道:“喲,這不是遲江大人嗎?怎地回來得這般早,任務都完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似是對面前的佳人很是忌憚警惕,沒什麼好臉地道:“差不多吧,雖說撤退得早了點,但該干的事都干了,相信死幾百個書院弟子和死一千個都差別不大,照樣能讓書院的那幫老家伙心疼到死。”
那子盈盈笑著,眼波微一流轉,又落在了玉凌上,說道:“你帶回來的莫非就是大人提起的那個書院玉凌?”
憑這句話,就大致可以斷定,這子和名遲江的中年男子應當是同一級別,且為同一人效力。而且看遲江對那副忌憚的模樣,兩人的實力應該也在伯仲之間,而且說不準是這子更強一籌。
玉凌暗暗做出判斷的時候,遲江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冷著臉直接從子旁走過。
那青子只是不以為意地淺淺一笑,容天然地帶著意,仿佛能將人的神魂也勾了去,讓人看見這幅模樣,腦子里就會第一時間彈出狐貍三個字。
笑意地說道:“玉小弟長得可真是俊俏,可惜呀還是了點,等再過個三五年,有沒有興趣和姐姐共度良宵啊?”
遲江頓住腳步冷冷嘲諷道:“也得等他有命活過這三五年。”
子便似笑非笑地道:“哎喲我的遲大人可是吃醋了?可惜你這人太無趣,而且一天一副不一樣的面貌,害我辨認得好生吃力,人家委實是提不起興致來,不如下一次你換張俊朗點的面孔,說不準我便改了主意呢,咯咯……”
聽著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遲江只是皺起眉頭嫌惡地罵一句:“妖!”
等他帶著玉凌走遠了,后方才傳來青子幽幽的聲音:“遲大人,你可要小心悠著點兒,大人的手段你可最是清楚,你若是想尋機害死你旁的這位小弟,可莫怪我今天沒提醒過你,來日大人雷霆大怒,就全靠你自己好生擔待著了……”
遲江的臉瞬間沉了幾分,冷哼一聲后也沒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加快了腳步,轉眼間就消失在青子的視野中。
過了半晌,他才畫蛇添足一般對玉凌說道:“你可莫要被那妖的表面所迷,這人最是蛇蝎心腸,兼修了武者系,但在洗髓期時被人襲,魄重塑失敗,變了一個容貌扭曲畸形的怪。為了重新恢復的容,不知殘忍殺害了多二八芳華的甚至兒,以們最新鮮甘的一次次重新洗髓,最終才恢復了現在這個模樣,這種人說出的話又能有幾分可信?”
玉凌只沉默不語,覺得遲江蓋彌彰得有點明顯。事實上玉凌早就覺出遲江一直想殺掉自己,只是忌憚于那位大人的要求,才始終不敢下手。原因也很容易想明白,假如玉凌寧死不肯合作,遲江當然不擔心什麼,但若是玉凌選擇了服從,也為了那位大人的手下,日后以他天賦肯定要不了幾年就能超過遲江,到時候玉凌記恨今日之仇報復回來,那他豈不是必死無疑?
而且在馬車上遲江也自己說過,對于不可控的禍患,他向來喜歡直接抹除。
至于他刻意抖出子所行的殘忍之事,玉凌倒是沒太大覺。反正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伙人能湊在一起,肯定也沒幾個良善之輩。
玉凌不說話,遲江也覺得自言自語有些尷尬,便收聲繼續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就將他帶到了一間屋舍。
屋舍下別有天,等到穿過一條長長的地道,出現在玉凌眼前的便是一片寬宏廣大的地下世界,比起地上的奢華富貴竟還更勝幾分,不僅石壁被打磨得平平整整,而且鑲嵌的發晶石也明顯不是普通貨,澤圓潤晶亮,恐怕沒一塊次品。
“你就暫且待在這兒,要不了多久大人就會過來。”遲江將玉凌推進一布置得甚是的房間,便激活了門口的防護屏障,一句廢話都懶得多說,轉就走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