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玉凌是真的心中震,能讓他驚訝的事很,但眼前這件事絕對算在其中,一個本應死去的人居然重新出現在了世間,而且還出現在了千里之外的暗淵中,像是變了另一個人。
“我的事說來話長……現在也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我先送你們離開這里吧。以后……希以后不會再見面。”
岳秋鴻重新覆上了頭盔,輕聲說道。
當年風流輕狂的年已經不再無憂無慮,曾經那段好的時也已支離破碎。
他活了下來,卻還不如當初就死在明遠山。
念羽白一臉問號地看向玉凌,不懂他為什麼這麼驚訝,不過眼前這個人剛剛好像了一聲玉師弟?難道說他也是書院弟子?
這什麼七八糟的事。
不過有一點念羽白算是聽明白了,至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陌生男子是懷著善意而來,跟剛剛那個魂影不是一伙的。
隨著岳秋鴻一擺手,面前洶涌的黑霧就連帶著那些冤魂一同退回了崖壁中,谷道干干凈凈再無他。
三人向著回路走去,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念羽白是啥都不知道也不好話,岳秋鴻是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玉凌則是積蓄了太多疑問,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直到走出了谷口,岳秋鴻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周盛、柳熙月還有兩個姓影的雙胞胎都逃到了這片區域,等他們休息好了我才指揮那些幽魂將他們了出去,畢竟這里雖然是我掌管,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淵兵過來巡查,要是被它們發現我徇私舞弊,到時候就有大麻煩了,所以我只是將一化尊境的骸骨派了出去,暗中保護他們向東走,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那你還見到過書院的其他弟子嗎?比如徐澈、許明淵、白沐寒幾人……”玉凌見他開口說話,便也順勢問道。
岳秋鴻搖搖頭道:“沒有,我不能離開這片區域,所以不知道峽谷和荒野以外地區的事。剛才我在崖上面的山林里閉關修煉,要不是后來靜太大,我還不知道離魂跑到了這里撒野。”
“對了,我記得你應該不認識周盛他們才對……”
“是不認識,不過聽他們談話,一會兒就知道了,尤其是他們老念叨你和一個念羽白的人的名字。”
“咳咳,正是區區在下……”念羽白只好出聲道。
岳秋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道:“暗淵里也有一套森嚴的結構,中心地區由十二淵將坐鎮,統領淵兵,淵將都是幻神強者,正是這些年來陷暗淵無法離開的‘失蹤者’,無數年來一直更替,除了淵將之首一直活著,不知活了多年,其他的淵將都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位了,我懷疑淵將之首有著超越幻神的修為。至于淵兵……就是些死了,換言之就是鬼兵,不過也有不通靈的。”
“邊緣地帶就是我們這些暗將駐扎,人數不定,現在的話應該是八十多人,都是化尊實力,也是進暗淵后無法離開的修者,只不過呆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被暗淵同化,恐怕擁有清醒神智的不超過二十,想必我再過十年也就了那副德。至于我們的手下,就是隨可見的白骨兵了,不值一提。”
“同樣,暗淵中還有很多天生的魂,就是一些幽魂厲鬼,大部分都沒有靈識可言,而且他們的攻擊力都不怎麼樣,只是擅長一些歪門邪道的鬼蜮伎倆。但也有例外,比如八位幻神境的魂將,依屬不同按八卦命名,剛剛那個就是排在最末的離魂,準確說是它的一縷分魂,它的本同樣不能離開暗淵深。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它為什麼煞費心思將你們騙到這來,反正你們早點離開就好。”
岳秋鴻輕描淡寫寥寥幾語,就將暗淵的等級架構闡述得一清二楚。
“化尊以下的修者還不太規則限制,比較容易出去,養氣境更是完全隨意,不過稍稍遇到什麼危險,他們肯定第一個先掛。當初我到這里來,就比較倒霉,直接撞上了鎮守此地的暗將,而且還是個沒有殘余神智的,要不是耍了點心眼示敵以弱,恐怕我就直接淪為食了。結果僥幸殺了他后,卻被這盔甲強行套了上來,然后就再也不能離開了。”
雖然聽懂了岳秋鴻是怎麼變暗將的,但玉凌還是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岳秋鴻是如何從明遠山活下來的?又是為何來到了冰域?而且當初他還只有通玄中期的修為,這一年不到的時間,哪怕是僥幸,他又怎麼可能殺得了化尊境的暗將?襲也得建立在一定實力的基礎上啊。
只是這種問題,岳秋鴻自己不說,他也不太好問。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深黑的暗淵界限邊,岳秋鴻停住腳步,著眼前通天徹地幽影繚繞的屏障,淡淡說道:“你們走吧。”
玉凌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言詢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離暗將的份?”
岳秋鴻微道:“要麼等我死了,要麼就是暗淵之王親自許可。”
“暗淵之王?你是說那個超越幻神修為的淵將之首?”
“不是,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外來者,暗淵之王的實力高低沒人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早就失蹤了,失蹤了幾百年。”
玉凌只能默然,本來他還想著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幫岳秋鴻一把,還上明遠山的人,但聽他這麼一說……覺這完全是個死結啊。
看到玉凌和念羽白緩緩走向暗淵邊界,岳秋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塵若……還好嗎?”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了,”對著這個按理說是“敵”的青年,玉凌倒并沒有惡,只是平靜說道:“這次書院的雪暮之旅放在冰域,所以很多人都來此歷練了,之前和我一隊,為了找尋周盛等人的蹤跡,往西北方向走了,有大師兄照應,應該不會有事。再說,也是分靈境的魂師了。”
“你們還是早點出去,讓不要到暗淵來涉險,到分靈境或者化尊境這個級別,就進來容易出去難了。”岳秋鴻輕聲道。
他頓了一頓,又有些苦悵然地說道:“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就不要說給聽了,就當我已經死了吧……以后,就拜托你照顧好了。”
念羽白只覺得這倆人的關系好像遠比他想得還要復雜,這對話是越聽越怪異,不過現在也不適合他開口詢問,便安靜地站在一邊。
玉凌默然了幾秒,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向了暗淵界限。
然而剛一這道屏障,一層幽就“嗡”地一聲擴散開來,瞬間便漫進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不自主地倒退出幾十米,噴出一口帶著寒氣冰渣的鮮,方才從那種冷森寒的僵中緩過來。
念羽白也沒好到哪里去,隨其后被屏障反彈開來,臉同樣被凍得一片青白,只覺整個人如被冰封了一般。
看到兩人的異狀,岳秋鴻也是一怔,沒料到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他皺著眉頭走向屏障,手輕輕了一下,眼神中瞬間多出了幾分震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