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正義很強的方大師兄早就按捺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告訴他必須得等到一個最恰當的時機才能功干掉彌秋，他恐怕比璇珠還要先一步沖過去。

在他沖到彌秋周一丈的時候，后者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哪怕有紫塵若的幻陣隔絕，但那撲面而來的殺機卻愈演愈烈，完全遮蓋不住。

彌秋一睜眼，瞬間駭得快要魂飛魄散。

只見一重重暗幽影當頭罩下，還有一道道無形音刃仿佛削鐵如泥的神劍橫亙而來，后頭跟著一件環形靈，還有灼人的火海，火海中還有穿刺而來的兩柄短劍，甚至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靈技……

這……這什麼況？

彌秋只覺這一刻他好像在跟整個世界為敵。

他倉皇中布下的防靈技本沒堅持兩秒就宣告破碎，偏偏他還沒解決到流竄的毒素，一時間渾麻痹彈不得。

生生挨了一攻擊后，彌秋已經不知噴出了多口鮮，本就不輕的傷勢一瞬間衍變了重傷。

他掙扎著踉蹌站起，看到方子衿和紫塵若后不恨得牙，沒想到追殺了他們這麼久，不但沒能拿下這兩個小輩，反倒還被他們抓住時機趁人之危了，這簡直就是最荒謬的笑話。

只是他剛剛站起，又是一大波襲擊撲面而來，險些讓他重新撲倒。就這麼被挨打了幾，彌秋已經憋屈得快要怒極攻心了，他索撇下蔓延的毒素，握長刀狠狠一劈斬，一層氣浪就洶涌卷開。

然而讓他郁悶的是，這群小輩跑得一個趕一個快，眨眼時間就蹦跶到了遠，本沒什麼大傷。

彌秋雙眼赤紅，手中長刀也泛起了，然而還不等他發靈技，右手手背便傳來了一陣鉆心的痛楚，只見一條碧絨蛇不知什麼時候游曳了過來，咬住了他的手。

這只是個開始。

那些剛剛逃竄走的碧絨蛇又紛紛洶涌了回來，仿佛前仆后繼的烈士，找著他上的皮就狠狠咬下，彌秋甩下了一只還有更多的撲上來，很快他就疲于應付，的蛇毒迅速地流竄到了五臟六腑。

彌秋怒吼一聲，爬滿全的碧絨蛇就被氣浪猛地震開，在半空中砰砰炸裂。這兇猛如的氣勢不斷擴散，玉凌等人也不由得一退再退，畢竟幻神強者終究是幻神強者，隨便一擊就能將他們死境，也就方子衿能稍微好點。

但這也是他最后的絢爛了。

當玉凌等人重新靠近此地后，只見彌秋還直地站在原地，瞳猩紅，充滿了憤慨和怒氣，但他的卻開始漸漸冰涼，再無半點生機。

蛇毒侵五臟六腑，復又侵心脈，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看著飛濺得到都是的綠，玉凌也不默然，仿佛又憶起了無數碧絨蛇前仆后繼的悲壯場景，就如那撲火的飛蛾。

彌秋死得很憋屈，就如同被無數螞蟻咬死的大象，但他也死得不憋屈，為了殺他，一個靈族群險些全員戰死。

唯一剩下的，只有地上那孤零零流著淚的小蛇。

璇珠急忙跑過去將小蛇輕輕捧起，火急火燎道：“誒快救救它呀，我看它明明沒有什麼傷口，但好像快不行了……”

玉凌想起了小蛇剛剛噴吐出的那顆綠珠子，好像被彌秋做什麼碧凝珠？恐怕那對它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說不定跟它為蛇王也有很大關聯，否則按它的實力本不應該為一族之首的。

看著小蛇黯然無的眸子，紫塵若輕輕搖頭道：“它自己心生死志，就算生機能恢復回來，恐怕也……”

璇珠捧著冰涼的小蛇，看到目所及皆是鮮艷的綠，不由得哽咽道：“小蛇，你不要死好不好？你要是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碧絨蛇一族了，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你不要死，是你救了我們，我還沒有報答你呢……你要是覺得孤單，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永遠陪著你的……”

滾燙的淚珠落在小蛇上，它茫然地看著這個哭哭啼啼的稚氣，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悲傷。

但它能覺到，面前這個人類最真摯的心意，仿佛黑夜中最為明的一束焰火，好而人，暖暖的，亮亮的，讓它忍不住去接近，接近了便再也不想離開。

璇珠忽然聽到了一道細聲細氣的虛弱聲音：“你真的愿意一直陪著我？”

愕然看著手心中的小蛇，它那麼纖細，蜷小小的一團，仿佛一個初生的嬰兒，如此脆弱而惹人憐惜。

臉上還有淚痕的出了干凈而澄澈的笑容：“你沒有了族人，我也早就沒了家人，我答應你，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我們……相依為命，不離不棄。”

然后一束綠的焰火就在眼前一閃而逝，化作一個致小巧的蛇形印記印刻在了眉心，襯托得那張清秀的小臉更加自然明。

“這是……”眾人看著這一番變故，都有些蒙圈。

玉凌忽而記起了某本古籍上的記載，若有所思道：“這是靈一族對人類修者的至高靈契，只能由一族族長締結，從此雙方休戚與共，氣運融為一，同生死、共興衰，互為反哺。但實質上很會有哪些靈將一族族運都寄托在外人上，所以這種況極為罕見……”

但對這只綠小蛇而言，整個一族都只剩下它一個了。

唯一的一個。

看著有些茫然無措的，紫塵不浮起幾分明悟，輕輕說道：“緣之所至，不知所起。一念為善，造化天。因果既結，莫非前定？”

方子衿苦惱地撓著頭道：“師妹你在說什麼呀，搞得這麼高深莫測？要我說就是這小丫頭人品好，心底善，孩子嘛心思細膩又多愁善，本來就比較容易和小打道，這也不奇怪。”

小……

被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呵護著的小蛇冷冷地轉過頭，盯住方子衿。

“哎喲這小家伙這麼記仇，我又沒說你壞話，”方大師兄一腦袋，小聲對其他人道：“誒，你們說剛剛那一番對話若是撇開這麼個景，是不是特別像言話本里的臺詞？啊，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他雖然低了聲音，但在場都是修者，哪個聽不到？

璇珠恨恨瞪了方子衿一眼，惱得小臉通紅。

“所以說，這小家伙男的的？哦不，公的母的？萬一也是個小生，你這麼表白就有點不太妥當了吧……”

彌秋一死，看得出方子衿力大減，特別有心調侃別人。

“不想死的話就閉。”玉凌好心提醒道。

隨后一抹綠影就一閃而逝，方大師兄駭然閃開，只見那小蛇調轉過頭，繼續瞪大蛇眸死死地盯著他，眸子里已經重新煥發了往日的神采，在外面的毒牙寒爍爍。

方子衿發怔道：“它它它……怎麼全好了？”

“剛剛才跟你說了，締結至高靈契后，雙方互相反哺，同生死共興衰，此取得是某一方的最大值，璇珠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麼，它當然也就跟著沒事了。”玉凌不耐煩道。

“我靠這麼逆天？那豈不是說，如果不能一口氣將他們兩個全殺掉，那不就等于白搭？”方子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