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什麼東西？”玉凌猶豫了一下，將靈力緩緩游移了過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魔紋所占據的地區。

頓時，就像是將燒紅的烙鐵放了冰雪之中，在一片嗤嗤聲中攪起了天大靜。

岳秋鴻哪怕是在昏迷中，也猛地噴出了一口泛著紫黑的鮮，氣息衰弱到了極致。玉凌生怕將他折騰得不對，便趕忙想要撤走自己的靈力。

然而那魔紋就如附骨之蛆，在淡淡黑氣彌漫中順著玉凌的右手爬了過來，讓岳秋鴻那張臉顯得分外可怖。

玉凌只覺有莫名之力將他的手粘在了岳秋鴻上，本無法走，眼看著那魔紋扭曲著爬來，將他的靈力片片崩潰瓦解，最終只剩下了最純粹的暗淵之氣。

青黑的魔紋似乎終于察覺到了危機，扭著想要退回，但玉凌空著的左手已經將它一把抓住，猛地扯了過來。

暗淵之氣化作黑霧席卷，將魔紋囊括其中，瘋狂地消融著它的力量，魔紋也不甘落后，猛烈地反抗掙扎，一次次將暗淵之氣炸開。

玉凌連噴出幾口鮮，但左手卻越攥越，絕不給它逃的機會，眼看那青黑細線只剩下了纖弱的一條，馬上就要被完全消解，玉凌卻忽然覺得左手一空，再看去時那魔紋竟然詭異地消失無影了。

在他微微一愣的工夫，一冷的氣息便以快到難以形容的速度直撲他丹田，也幸虧玉凌的經脈足夠堅韌寬大，否則被這般橫沖直撞，恐怕不得是個經脈寸斷的結局。

他的靈力在青黑細線面前全然沒有抗衡之力，只有浸染在其中的暗淵之氣被剝離了出來，在丹田外構了一道堅實的壁壘，與那襲來的魔紋細線轟然對撞。

“嗡——”

玉凌只覺渾猛地一震，差點失去意識，這一下讓他很多細小的管都不住震裂開來，幾乎只是瞬間，無數鮮就從他孔中滲出，令他的模樣變得凄慘無比。

吐出一口腥甜的后，玉凌才勉強緩過勁來，再次視丹田時，一切已然風平浪靜，只有無窮無盡的黑霧在丹田中游弋，遮蓋住了原本的璀璨“星空”。

在他修道原訣第二重的時候，丹田中央的漩渦就凝了一塊芒和變幻不定的晶玉，而漆黑的氣海則被白星雨鋪滿，仿若宇宙中一顆又一顆的星辰。之前被暗淵之氣浸染，雖多了一些黑霧，但怎也不至于完全覆蓋，然而消解了那魔紋細線后，玉凌的氣海便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不是那些“白星辰”消失了，而是本看不見了。

這……是福是禍？

玉凌心復雜地提聚靈力，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自從破煉骨巔峰后，他就再沒了短板可言，氣神完地三位一，互振互生，似乎比那尋常的化尊初期高手還要厲害幾分，而現在……

那充斥著的強大而洶涌的力量，讓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恐怕這世上，再沒有他這麼奇怪的通玄修者了。

但如果有機會，只要有機會，他寧愿剝離掉這些外在的暗淵之氣不要，畢竟……這不是他自己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力量，終歸是不太安穩妥當。

等玉凌重新回過神來，再次看到岳秋鴻的臉龐，心中的復雜之意便稍稍淡卻了幾分。好在一番辛苦一番忙，雖然過程有些詭異，但結果并沒出什麼岔子，那魔紋已經從岳秋鴻的臉上離掉了，不再占據他的魂海。

玉凌也便盤膝坐下靜心調養傷勢，覺到悉的氣流繼續從玉佩中流淌而出，清清涼涼溫潤著上的每一個角落，連那些微不可見的暗傷都沒掉，不一會兒就讓他進了心平氣和的空靈狀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等玉凌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了，整個人神清氣爽。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質越來越好，還是因為玉佩有所變化，反正他現在的恢復能力好像越來越強了。

他剛一站起來，念羽白就湊近來問道：“阿凌，你治好的老岳？”

玉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了一眼岳秋鴻，嗯了一聲道：“怎麼了？”

念羽白厚無恥恬不知恥地道：“你現在有沒有空？要不也將我靈力中的暗淵之氣走吧……”

說完他還嫌不夠，又犯賤地補了一句：“反正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全一下兄弟我，虱子多了就不怕咬嘛是不？”

玉凌面無表地道：“要不我干脆全送給你，咱們有難同當？”

在念羽白訕訕干笑的時候，玉凌已經手按在了他肩上，念羽白不哎喲一聲驚道：“不是吧阿凌？你真說到做到啊？”

等他發現縷縷的暗淵之氣被離到半空中消失無蹤后，才接著干笑道：“那個，你這是不是有點浪費啊，要不你一并接收了唄？”

“你以為我稀罕你這點兒駁雜的暗淵之氣？再說了，你這句話想想就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時候岳秋鴻也走上前來，當然，在玉凌定恢復的時候，念羽白已經把他上的鎖鏈撤掉了。

“玉凌，聽羽白說你路上遇見了塵若？現在是在那個墨靈笙的領地？那兒安全嗎？”岳秋鴻張口就是這麼個問題，雖然很多事他已經聽念羽白講過了，但不聽玉凌確認一遍，他還是心里不踏實。

玉凌點點頭道：“對，有一位幻神中期的強者庇佑，總比自己在別逃亡來得安全，你要想見的話，就從這里往南走。”

一旁的念羽白很多余地話道：“嘖嘖，真是沒見過你們這麼奇怪的敵了。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啊，要是你們哪天反目仇了，老岳你可別怪我不厚道，我是肯定要幫我家阿凌的。”

岳秋鴻理都沒理他，只是有些然地道：“不必了，我不敢再見。”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亦是不能。

“其實，除了這一暗淵之氣，你已經自由了。”玉凌頓了頓，還是說道。

岳秋鴻不一愣，他只知道自己恢復了神智，但別的還真沒注意，此刻手往臉上一，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樣貌，但也能明顯地覺到，那覆蓋了大半張臉的魔紋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失神片刻，又開始卸上的盔甲，一片，一片，又一片。

只留下一單薄的青年就這樣呆怔在了原地，一顆死寂冰涼的心忽而重新有了溫度，仿佛那回旋呼嘯的風也不能冷卻分毫。

看著岳秋鴻傻站在那里發呆，念羽白不小聲沖玉凌抱怨道：“阿凌你是不是傻呀，平白給自己添一個敵？”

“……說得好像我不告訴他，他就永遠也不會發現了一樣。”

“哈，你承認了！你終于承認你喜歡紫師姐了！”念羽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不得了的事，頗為興地道。

“……”玉凌對他也是無語了，索破罐子破摔道：“我有否認嗎？”

念羽白頓時一呆：“你說得好有道理。”

正當他出一套衫準備上前去醒某個還在發呆的癡人時，整片天地忽然轟地一震，隨后一道殷紅的就橫貫長空，隨后響起一道震耳聾的洪亮聲音：“所有淵兵淵將暗將聽令，奉古大人意旨，限爾等半月趕往暗淵海，但有拖延者，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