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從高空俯瞰下去,這片占據了剎魂族六分之一領土面積的山地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從南到北,一線深紫近黑的芒“緩緩”擴散,但那只是俯瞰時的視覺錯位,其實這一片紫推進的速度絕對趕得上一位化尊修者全力疾馳的速度。
到現在,山地南邊的所有區域都浸泡在這片深紫芒中,像是被料涂抹后改變了澤。
雖然冬末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哪怕只是一個單純懵懂的五六歲小孩,也意識到了不妙。更別說俯瞰的時候還在山脈北部看見了一條蜿蜒綿長的紫封鎖線,都是麻麻的剎魂族人組的。
瞧著這番架勢,冬末頓時想起了玉大哥教給的一個語:守株待兔。
“怪不得他們不急不慌,也本沒有人來搜查,原來打得是這麼狠的主意。”念羽白不倒吸一口冷氣。
媽的這剎魂族真是瘋了,就為了抓他們三個人,至于嗎至于嗎!這耗費的人力力他想想都替他們疼啊。
“只能往北邊逃了。”玉凌沉聲說道。
照冬末的形容,恐怕要不了一個時辰,那一線紫就要推移到他們這個位置了,現在除了往反方向的北面逃,他們本來不及有過多的選擇。
因為這山脈是西南-東北向的,而且更傾向于東西向,所以照他們的速度,恐怕還來不及跑到東邊或者西邊去,就已經被紫波及了,到時候是怎樣的后果,玉凌完全沒法預想。
所以哪怕是自投羅網,也是沒辦法的事,剎魂族這一招釜底薪實在是抹殺了他們所有選擇。
或許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在山脈部沒有剎魂族人的蹤影,他們倒不必躲躲藏藏,只用攢勁往北沖就行了。
一行人好不容易恢復的氣神在疾行了一天一夜后又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即便如此,冬末還是憂心忡忡地匯報道:“后面的紫速度太快了,再不走的話,恐怕要不了十分鐘就會被追上了。”
“我看一眼那到底什麼鬼東西。”念羽白著氣爬上一塊大石,站在上頭往南邊眺,只見一片如海般的紫氣飛速蔓延而來,如鏡一般將世界切割了兩塊。
一塊紫氣森然,天與地同,暗沉如地獄,一塊則是他們所在的正常區域,對比如此鮮明。
“媽呀看著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我們還是繼續跑路吧。”念羽白好不容易勻了氣息。
陷在雪界的這段日子,真是他有記憶以來最虛弱無能的時候,連逃個命都的跟狗似的,真尼瑪不能更落魄了。
“你有沒有覺到一悉的氣息……”玉凌也遠遠眺了一下那片紫的世界。
“你是說?”被景月帶著狂奔的念羽白不一怔。
玉凌沒開口,倒是紫塵若輕聲道:“那冷的氣息,與神有關的神力量。”
念羽白苦著臉道:“咱能再跑快點不?覺不能活啊。”
拽著他跑的景月面無表道:“你行你自己來啊。”
“哎喲景大哥,哦不,景大爺,有話好好說啊,雖然咱們之前不是很,但好歹共患難了一番,也算是戰友了吧?您可千萬別松手啊!”
被他這麼一說,景月還真的有點想松手了。
這家伙的神經是鐵打的嗎,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調侃開玩笑,這等心理素質景月簡直嘆為觀止啊。
而來的紫線越來越近,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百米之遙了,近到仿佛下一個呼吸間就會追趕上來。
前方的山林間,是影影綽綽麻麻的剎魂族封鎖線,而后則是如海般洶涌而來的紫世界。
在兩線之間的眾人,終于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山林中的剎魂族人嚷著沖殺而來,無數紫人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在面前飄移閃爍,簡直要晃花了眼睛。
紫塵若彈出那道紫圓環狀的魂陣,彌漫開來的紫意仿佛和后的奪命紫線連了一片,只不過前者的要淺淡很多,顯得更加仙氣飄渺。
“嗡嗡——”
紫圓環如心跳擂鼓,一張一弛,而在每個閃爍間,就是一圈紫波紋擴散開來,將那些悍不畏死的剎魂族人炸碎漫天紫雨。
紛落的紫雨中,玉凌幾人拼命前沖,只覺目所及盡是紫。
紫的碎芒,紫的波紋,紫的人影,以及后只剩下五十米之遙的暗紫世界。
無窮無盡的紫,無窮無盡的敵人。
只是,怎麼可以死在這里,怎麼能夠死在這里?!
玉凌不知道自己甩出了多煉魂符,他甚至覺這段時間不停地使用這道魂技,總覺它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因為上萬次不停歇地施展,就算他再蠢也該接到了某些本質。
據說古時候的靈技魂技只分了四類,即符、印、、咒。
符主殺傷,印主控制,則包羅萬象,多為輔助之用,咒最為神莫測,歹毒邪惡。
無數次凝煉煉魂符,玉凌已經悉到了本能里,幾乎心念一,就有一片煉魂符文閃現,仿佛只要魂力足夠,就不用擔心凝煉速度的問題。
這道古魂技,在他眼中似乎也沒有可言了,煉魂符的每一個線條都清晰地印刻在他腦海里。
煉魂煉魂,萬皆可煉,無不可煉。
眼前又出現了一大幫剎魂族人,他們挑選的時機也很是巧妙,剛好在紫圓環發威完畢的冷卻時間。
想撿便宜嗎?
玉凌仿佛找死一樣,直直地朝他們沖去。
沒等這些剎魂族人召喚來神的詭異力量,一片溫潤的白就橫掃而過,將他們凍結在了原地。
“嗤嗤——”
仿佛冰消雪融,十幾道紫人影瞬間汽化,他們至死都沒有瞧見那片奪命白其實是無數符文的組合。
無數的煉魂符,首尾相連,無垠無盡。
就連紫塵若也沒有想到,當時隨隨便便給玉凌的這個古魂技,居然能被他運用到這樣的地步,甚至連自己都覺有些陌生了。
輕輕屈指一彈,紫圓環再度一震,終于將前方徹底清掃為一片空白。
短暫的空白。
“走!”玉凌沒有回頭,直接沉聲道。
寂靜無聲的紫線,已經及到了他們后十米,哪怕不用回頭,都能覺到一片瀚海般的紫映照而來。
生死就在一線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