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玉凌臉冷,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要說不劃算的買賣……他早就已經做過一次了。
為了給地球上的那位兄弟報仇,他不惜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念羽白還想再來一次?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算事后為他報了仇,也不會到任何的欣和滿足。
所以,你得活著,你必須得給我活著。
“行行行,今天就不跟你吵了,畢竟我是你哥嘛。”念羽白笑著咳嗽著,眼瞳中劃過一抹青,如同天與水的。
玉凌只覺有一和的力量輕輕拂過自己的魂海,仿若春日最和煦的微風,掃去了心中所有的煩惱與愁緒。
似乎只想沉浸在這種溫暖中,不愿再醒來。
某一個瞬間,玉凌忽然警覺到不對,他強行讓自己離那種溫暖的籠罩,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空空,只有冬末惶急道:“念大哥他跑去那群剎魂族士兵那邊了,我、我完全攔不住他!”
小姑娘這回真的急出了淚水:“他說讓我勸你不要去找他,他還指著你逃出去后幫他報仇,我們該怎麼辦啊……”
玉凌的臉瞬間沉下來,忍不住罵道:“報仇,報他媽.的仇!”
“玉大哥!”
看著調頭就往東邊跑去的玉凌,冬末只能急呼一聲,一邊抹眼淚一邊匆匆跟上。
念羽白其實并沒有跑出多遠,在魂力支、力耗盡的狀況下他能跑遠才奇怪。
雪地上躺著穿紅的年,已經有幾個剎魂族人游離而來,抓起了他的胳膊。
玉凌刷刷丟出幾道煉魂符,只覺空空落落的魂海又是一陣痛。不知不覺,他的魂力已經低于一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界限。
玉凌把紫塵若轉背為抱,好不容易才將地上的念羽白拉扯起來背到背上,好在這家伙還不算太重,能給他省點力氣。
這個時候,遠已經遙遙可以看見一片紫的人影急速追來,整齊地連一線,撲面而來無邊肅殺之氣。
當頭的高大紫影雖然沒有面目,但那與生俱來般的威還是讓玉凌心頭一凜,猜也能猜到對方八就是剎魂族喀舍。
“外族魂師,你以為你們還能逃到哪去?”剎魂族喀舍聲如洪鐘,直接震在這片天地。
玉凌背著一個抱著一個,轉便逃,拼盡了最后不多的幾分力氣。
從未有過的疲倦,從未有過的虛弱,好想閉上眼睛躺下去,再也不要彈一下。
可是,他怎麼能死在這里?如果連他也放棄了,還有誰能救這兩個愚蠢得令人無奈的癡人?
還能再快一點嗎……
耳畔風聲呼嘯,冰寒刺骨,紛揚落雪幾乎蓋住了他的本來面目,然而玉凌卻仿佛失去了覺,腦海中所有雜的思緒都擰了一,變得前所未有的純粹。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玉凌的氣息開始紊,吸進的冷氣冰涼徹骨,而呼出的熱氣卻仿佛帶著鮮的腥甜。
他的視線開始搖晃模糊,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無垠無盡的一片。
很單調,很干凈,很純粹。
一片純白。
仿佛有什麼焦急的呼喊就在耳邊,但玉凌卻怎麼也聽不清,他只想再快一點,將所有的厄難都遠遠甩在后。
不知過了多久,漫長得仿佛一年,又似乎只是玉凌的一個閃念。
他終于聽清了耳邊的聲音。
“玉大哥、玉大哥……可以停下了,他們暫時沒有追上來,應該是印記抹除后,就追丟了。”冬末充滿憂慮的聲音怯怯弱弱地響起。
玉凌繃的弦驟然一松,噗通一聲坐在雪地里,一時間竟然再也站不起來。
他隨便從靈戒中取出了一堆丹藥,只要是恢復的,都一腦塞進了里。幾分鐘后,他那蒼白的臉上才終于有了一。
他輕輕將紫塵若兩人放下,閉上眼疲憊地道:“冬末,你幫我看著周圍,如果有人靠近,就立馬醒我。”
“玉大哥,你沒事吧……”小丫頭眼眶紅紅地道。
玉凌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勉強盤膝坐在冰涼的雪地上,抓時間恢復氣力。
一個多時辰后,冬末忽然通告說有一小隊剎魂族人正無意識地往這邊靠近。
玉凌也不想浪費魂力,只是跟著冬末的指揮,繼續循著彎彎繞繞的軌跡逃亡。
天漸漸黑沉,不知不覺便到了第四天的晚上。
眼看功已經近在咫尺,但人往往是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
玉凌仰頭看著天空,天幕上突然出現了一片蒙蒙紫,就如滴水中的墨,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飛速擴散,不一會兒就波及到了玉凌的頭頂。
紫塵若和念羽白都沒有反應,但玉凌的魂力卻被染上了一層紫意,無論如何也洗刷不掉,如同銘刻的印記。
剎魂族的追蹤手段,可真是五花八門啊。
既然紫塵若兩人安然無事,玉凌只能姑且猜測,他們是憑借魂力追蹤的,而紫塵若已經魂消魄散,念羽白也在魂力支狀態,魂海完全空空,所以到頭來唯有他躲不過追蹤印記。
“冬末,你怎麼樣?”玉凌忽然問道。
冬末仍在幽冥狀態,只有虛無中傳來的聲音:“什麼怎麼樣?玉大哥,天空怎麼變紫了?”
玉凌沒有說話,既然冬末不影響,那事就好辦了。他默不作聲地帶著兩人繼續前行,彎彎拐拐的又重新繞回了那一片山地。
那恐怖的紫線已經消失不見了,看樣子既然沒抓到他們,剎魂族也不會無謂地消耗能量。
砍殺了零星幾個剎魂族人后,玉凌就再度回到了那個山中,將念羽白兩人依次放下。
他閉上眼睛,直接散去了魂海中的所有魂力,但依舊有一片紫浸染在他的魂海中,如附骨之蛆般無法抹滅。
既然白玉瓶沒靜,玉凌也實在拿它沒辦法了。
“冬末,你聽我說,”玉凌放緩了聲音,像是怕驚嚇到一般:“你就一直乖乖地待在這里,照顧好你的念大哥和塵若姐姐,能行嗎?”
冬末認真地點點頭道:“冬末不會讓別人發現哥哥姐姐的。”
“魂力支的話,差不多十幾天后他就能醒了,到時候你念大哥要是發神經,你必須得攔住他,知道嗎?”玉凌鄭重道。
冬末再次點頭。
“嘰咕,你也留在這里。”玉凌將肩頭上的綠圓球也放在了地上,小家伙不安地扭著須,聲氣問道:“你要干什麼?”
玉凌默然不答。
看著玉凌忽然起走向口,冬末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睜大眼睛道:“玉大哥,你去哪兒?你……”
玉凌輕輕一嘆道:“冬末,你再送我最后一程吧,至不要讓我在這附近就被人發現,否則他們兩個還是會很危險。”
冬末終于明白了什麼,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玉大哥,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塵若姐姐走了,你也要走了嗎?”小姑娘帶著哭腔喊道。
玉凌轉看了一眼恍若沉睡的紫塵若,心中的憾和惆悵深藏骨,愈來愈濃。
塵若,對不起了……
但正如你之前所做的選擇,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與其還待在你們邊將那些剎魂族人都引來,不如現在就走,至還能給你們留下一份生機。
不知道你的父皇以后會不會派人來找你?
可惜就算有那一天,我也看不見了。
好好活著吧,好好活下去。
就算沒有我,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