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已經預到了不妙，但他并沒有看到玉凌做出任何有力的回擊，于是半帶試探半帶譏諷地道：“哦？那我倒要看看在這樣的局面下，你還能如何翻盤？”

玉凌平靜地傳出意念：“早在上次你清除煞魔之心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你花費那麼大心力，從苒兒小時候就給種下這種邪歹毒的力量，必然有極大的圖謀，即便是冥井的易，應該也不足以讓你放棄煞魔之心的養。”

“呵。”天煞輕輕地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他樂得多拖延一會兒時間，最好是道則之毒徹底蔓延到每一個角落，到那時，即便是那種神的白也無力回天了。

然而天煞不著急，玉凌竟然也對道則之毒視若無睹，不急不緩地道：“所以這只能說明，你要的并不是一只更加強大的煞魔之王，而是另有所圖。這讓我想到了黑煞研制的劇毒，與煞魔之心的特幾乎完全一致，煞魔一族就是通過吞噬，來讓自迅速變強。”

“本來我只是有一些模糊的猜想，直到你經由冥井去了幽冥，我忽然想明白了不東西。因為最關鍵的一點是，你的分去了幽冥之后，也無法回到界，所以你肯定不是想從幽冥里帶走什麼寶，而是要驗證某些事。”

“現在想來，就是你在嘗試著將幽冥死氣融到道則之毒中吧？不過我還是不太理解，分一旦進幽冥，與主的聯系就暫時被切斷了，你在界的本尊如何知道分的試驗有沒有功呢？”

“好問題。”

天煞的聲音回在玉凌魂海里：“看在我心不錯的份上，就順便解答你一下吧。到了這個層次，想必你已經明白，界之道，是有之道，而幽冥之道，是無之道。死氣的本質，就是將有腐蝕為無。”

“有無之道雖是一兩面，卻互不相通，所以在幽冥的分和在界的本尊無法建立起有效的聯系，但這并不意味著不可以投機取巧。”

“我從北苒上養就了道則之毒的雛形，然后將其一分為二，一份在黑煞手里，一份由我的分持有。一旦分進幽冥后試驗功了，融合了死氣的道則之毒就沾染了無之道的氣息。”

“由于它不是生也不是死，不像我的分會到諸多限制。只要其中一半的質發生改變，那麼幽冥與界的隔閡本不是問題，另一半也會跟著保持同步。這麼說，你應該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的最后一步就是再融紫湮散的毒，來制你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完的道則之毒？”玉凌道。

“完談不上，但能看出它破綻的，又有幾人？”天煞笑道。

“準確說，它本并沒有破綻，唯一的破綻只在你上。”

“哦？”

“之前看到黃長老尸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脈中的道則已經被消融了，我專門沾染了一點他的鮮，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研究，終于從中剝繭出了一縷道則之毒。”

“然后我又用了一天時間，冥思苦想應該如何破解這種道則層面上的毒素，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只有從它的源頭那里下手。”

玉凌搖搖頭，冷冷地諷刺道：“天煞，你如果老老實實發揮你混沌中期的修為，我本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太依賴道則之毒了，甚至不惜讓自己變了它的一部分……”

“你說反了吧？它是我的一部分才對。”天煞的語氣仍然輕松寫意，但他聽著玉凌從容不迫的言語，心里卻愈來愈到不安。

“玄靈道則、煞魔之心、紫湮散、幽冥死氣……恰好每一樣，我都接過。”玉凌自顧自地道：“而且，你太驕傲了，驕傲到本沒把一個人放在眼里。你可不要忘了，研制出道則之毒的最大功臣，本不是你，而是黑煞。”

“所以你提起一個死人，有什麼用意？”天煞道。

“你真以為他死了麼？”玉凌一字一頓地道。

“你……”天煞的語氣陡然一變。

于是第三個聲音便在玉凌的魂海中響起：“天煞，看來我從一開始就防備你一手果然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你從來都只把我當做你的一條狗，一條非常好使喚的狗，到了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毫不留地推出去擋災。但你有沒有想過，狗也會反咬你一口？”

“嘖，黑煞，原來你沒死啊，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攪和到一起去的？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哈哈哈，很好，非常好。”天煞在短暫的驚異后，像個瘋子一般大笑起來。

笑聲止歇后，他的語氣又變得狠無：“狗永遠都是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反咬我一口？就憑你新找到的狗主人嗎？呵呵……”

此刻，道則之毒已經彌漫了玉凌全上下，完全制住了他的大循環，只剩下魂海仍保持著暫時的安寧。

“玉凌，不管你有什麼后招，現在再不發也來不及了吧？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能沉得住氣？”天煞道。

“難道你到現在還沒覺到不對勁嗎？”玉凌微諷道。

不對勁？哪有什麼不對勁？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甚至可以將意念收回，控玉凌的一舉一，就像之前控班長老一樣。

嗯？等等……

天煞突然發現，他的意念不知何時竟被困在了這里，完全無法延到外界。

“只要我為了道則之毒的源頭，那麼你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分支而已。”玉凌淡淡道。

“什麼？你怎麼可能……”天煞終于無法再保持冷靜。

一勢不可擋的兇悍力量驟然從玉凌脈深席卷而出，頃刻間便融了道則之毒中，并強地取代了天煞的主導權。

被封印的玄靈脈，在這一刻就仿佛從沉睡中驚醒的洪荒猛，張開了最為猙獰的爪牙。

原本連玉凌都無法解開這牢不可破的封印，但道則之毒的核心就是玄靈道則，在這樣的刺激下，這層封印終于被腐蝕得冰消雪融。

而抑已久的玄靈脈所發出來的力量，連玉凌自己都有些驚訝。

從脈純度上而言，天煞無疑相去甚遠，所以屬于他的力量被玉凌瘋狂地吞噬吸納，讓他到無比虛弱和恐懼。

偏偏還有黑煞的聲音催命般響起：“天煞，我沒有告訴你，道則之毒的主人也是可以換人的，尤其是你用了玉北塵的，最適合為它主人的，就是玉北塵，其次便是玉凌。”

“你修為雖高，但如我一般，都不是玄靈皇族，所以在道則層面終歸是遜幾分，更別說，在無之道則方面，玉凌的領悟比你更高。”黑煞又道。

“呵，玉凌，我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懷兩大脈，是因為……不朽的力量嗎？”天煞聲音沙啞，他就像是墜了無盡的旋渦，所有力量包括靈魂都在分崩離析，化為最純的養料。

玉凌沒有回話，因為他突然覺，原本無比遙遠的混沌境，在這樣瘋狂的吞噬之下，似乎越來越近，近到他下一秒就要突破了一樣。

“就算這個你不想回答我，那你總要告訴我，在玄靈和元靈之間，你打算如何選擇？”天煞問道。

“玄靈族，絕不會亡。”玉凌沉默了片刻，說道。

“僅僅如此嗎？”天煞道。

“當然不。”玉凌道。

“哈哈哈，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吧……”

天煞瘋狂地大笑起來，他竟然放棄了抵抗，任由一修為融玉凌的脈中，語氣狂熱地道：“玉凌，你可不要讓我失啊！”

咔嚓——

這是壁壘破碎的聲音。

就在不遠的班長老震驚地看到，玉凌一氣沖霄而起，那霸道兇悍的氣息，赫然屬于玄靈族！

一時間，他只覺得渾冰涼，像是窺見了什麼驚天，想也不想便運轉空間道法，狼狽而倉皇地想要逃離這一小世界。

這還沒完。

與此同時，還有強烈的空間波在不遠傳開來，似乎外界也有人在強行突破壁障，馬上就要降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