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地下空間中，氣氛冷凝如冰，三道人影隔著百米沉默地對峙，仿佛連時間都陷了靜止。

“這是……道靈族的人？”田妙苓在短暫的震愕后，終于反應過來，艱地向玉凌傳音道。

玉凌輕輕頷首，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衡塵星衛，顧不得向田妙苓多作解釋。

“哦，差點忘了，還有邪方族的田族長。”衡塵星衛淡淡地看向田妙苓，那絕的姿容完全被他視若無睹，只是很平靜地道：“本來我很殺人的，不過今天，看樣子是不可避免了。”

田妙苓的臉驟然蒼白，從衡塵星衛的言語中聽出了無可回旋的決絕殺意，對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像是在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為什麼？我又不會妨礙到你，再說現在族里可有不元靈族人，你若是殺了我，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邪方族了，這樣的局面也是星衛大人愿意看到的麼？”田妙苓幽幽道。

“他們很快就會給你陪葬，至于邪方族……想來我們扶持的棋子也快按捺不住了。”衡塵星衛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走向兩人。

其氣勢所懾，田妙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原本引以為傲的不滅境修為就像是一個笑話，僅僅是對方外泄的一縷氣機，就足以讓的玄力循環趨于崩潰。

“呼……”田妙苓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秀眉蹙，極盡全力地支撐著傳音道：“玉凌，我可以調白骨生玄大陣的銀火之力，你只需要抵擋他幾個回合，我們就可以而走。”

“走？就算我們能逃，你的族人恐怕不會有好下場吧。”玉凌淡淡地傳音回道。

田妙苓咬著牙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道靈族還需要控制邪方，他們不會趕盡殺絕，最多是我的心腹一脈會被……但總有一日，我會為他們報仇的。”

眼見著衡塵星衛越走越近，心底不由愈發地焦急，傳音催促道：“你到底答不答應冒險一搏？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里！”

這時衡塵星衛也好奇地開口道：“玉凌，你上次走得那麼干脆利落，這回怎麼連都不呢？”

“如果你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那才會讓我到意外。”

玉凌平淡地道：“如果我沒有應錯的話，這個陣法完全在你的控之下，從我和田族長來到這里的第一時間，你就已經將這里的空間鎖死了。如果給我足夠的時間，打破封鎖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想必你不會給我這個時間。”

田妙苓臉數變，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麼愚蠢。

不過生死之際，重又恢復了冷靜，既然玉凌已經看得如此徹，想必他另有底牌才能表現得這麼從容不迫。

“呵呵。”衡塵星衛在他前方三米站定，意味莫名地笑了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些，那不妨再猜猜，我為何要與你廢話這麼久？”

玉凌瞳孔一，忽而到了極大的危險，于是毫不猶豫地向右閃開。

但這危險卻不是沖著他去的。

只見衡塵星衛輕飄飄一甩袖，一片道則之網就向著田妙苓覆而去，每一條道則之線都足以將切割得支離破碎。

田妙苓毫不猶豫地裂解為一團銀，隨后又剝繭幻化出萬千銀線，惶惶然朝遠遁逃而去。

“走得了麼？”衡塵星衛風輕云淡地說著，道則之網如幽靈般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將那些銀線一不差地全部網了進去。

玉凌默不作聲地抬起手，一大片空間裂毫無征兆地蔓延開來，是將道則之網撕出了一個狹小的裂口。

一條銀線趕忙順勢逃逸而出，在角落里重新凝了田妙苓的影，只是的臉上沒有一，整個人搖搖墜。

縱是不滅之境，在道則的碾之下仍是顯得如此脆弱。

“你還有余力去救別人？”衡塵星衛冷笑一聲，“也罷，便如你所愿，先解決你好了。”

一條條道則之線以極快的速度在玉凌眼前勾勒而，隨后連線面，化作一片灰黑的云，向他籠罩而來。

離道后期的實力終歸不是虛的，這一刻，此地的道則盡數逆，像是被黑客侵的網絡，所有代碼盡數紊，化作病毒反向主蔓延。

如果不是玉凌的大循環已經被白所浸染，否則此刻他一靈力都會臨陣倒戈，因為離道強者在一定范圍有能力讓自己的道則高于此地的道則，這就是真道高手無論如何也無法越境抗衡的原因。

衡塵星衛已經用出了全力，上一次他便是吃了輕敵的虧，愣是沒想到玉凌一個外族人竟然可以控他們的道衍羅盤，讓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同樣的錯誤他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然而……

眼前灰黑的云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吞噬了一樣，一下子缺了一大角，隨后兩道鬼魂般的影陡然從中竄出，一左一右襲向衡塵星衛。

“嗯？”衡塵星衛雖有些詫異，但反應毫不慢，縷縷的道則之力匯集在一起，如無形的巨手，拍蒼蠅似的扇在了兩人上。

于是兩人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重新沒了虛空中。

“哼，竟然是靈仆，元靈靈皇可真是舍得啊，用這麼大手筆來保護你一個分。”衡塵星衛卻已經看清了那兩人的樣貌。

玉凌也有些訝異，他左右看了看，不知道那兩個靈仆藏在了何，這匿水平以他現在的空間造詣都完全察覺不到。

本來他都運起了混沌境的玄力準備給衡塵星衛一點“驚喜”，卻沒料到元靈靈皇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這兩個靈仆……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邊的，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最近所做的一切事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玉凌心中一凜，他之前就察覺到有人暗中跟著他，所以在問天宗要圖敦的時候，他并沒有親自，而是傳音給了其他人去做。

好在天宗那邊十分配合地出了圖敦，而且還封印了他的修為。畢竟一個邪方族的過氣拜察，與玉凌相比完全無足輕重，反倒可以送玉凌一個順水人。

當年他們留下圖敦的命，也不過是把他作為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罷了。

此刻玉凌想起來不有些后怕，要不是他多存了一分心眼，那天宗可就完全暴在元靈族面前了，到時候引發的后果簡直是災難的。

難不，元靈靈皇見問不出玄靈族的下落，就轉而換了種更耐心、也更晦的方式，等待著玉凌自己出破綻？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靈仆長什麼樣子，在此之前，玉凌還以為是元靈族的哪位長老。

“可惜，離道初期而已，不過是螳臂當車。”

衡塵星衛再次了，然而他的形還未迫近玉凌，那兩名靈仆便再次盡職盡責地閃現而出，向他發了最猛烈的進攻。

一時間，三者的道則之力縱橫錯，只是兩名靈仆聯起手來，與衡塵星衛的差距也仍是不可估量，落敗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玉凌殿下，我們最多只能拖延片刻，你盡快破開節點封鎖離開這里，不必管我們。”一位靈仆一板一眼地傳音道。

玉凌本以為他們是特制的傀儡，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會說話，除了沒有緒波外，與常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他悄悄地收斂了混沌境的玄力，繼續推演著此地的空間結構。

這樣的推演從他剛來到這里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所以并不難，難的是怎麼從衡塵星衛手里搶走雪清泠的靈魄？

如果沒找到倒也罷了，可如今希近在眼前，如果不管不顧，雪清泠恐怕必死無疑。

而且衡塵星衛的表現也有些古怪，他之前廢話了那麼一通，還不怕玉凌崩解分逃走，這種種舉無不出詭異的氣息。

“啊，真是兩只惱人的蒼蠅，好在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幾分鐘轉瞬即逝，在玉凌快要推演出打破空間封鎖的辦法時，衡塵星衛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慢慢地半跪在地上，出痛苦的神，但還沒等兩名靈仆落井下石，一絕強的氣息便驀地噴薄而出，從虛無之中君臨塵世。

“砰、砰！”

兩名靈仆一先一后地被印進了石壁里，任憑他們如何掙扎，也無法挪一指頭，若不是傀儡不死不滅，他們此刻早就被抹滅齏了。

“呼、呵……”衡塵星衛著氣，目卻出濃濃的譏諷，一字一字費力地道：“靈尊大人，況有變，所以……”

“所以你這個廢什麼都沒有試探出來，就用了我留給你的底牌？”

一個純粹由道則之力凝的虛幻人影負手而立，面目雖模糊不清，卻自有睥睨天下的凌然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