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深，兩道人影行走在無盡流之中，那些猙獰的空間裂卻未能損傷到他們半片角。

“大長老，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

長久的靜默后，雪清泠不知是第幾次詢問道。

以為徐師樸還是會像之前一樣不予理睬，但這次他卻稍稍停頓了一下，淡淡道：“很快了。”

“這次選拔，是不是算我敗了？”雪清泠抿了抿，接著道。

“你不甘心？”

“我很激大長老救了我，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您不讓我回去。”雪清泠鼓起了全的勇氣，問出了這段時間一直困擾的問題。

他們已經在這混沌虛空中滯留了半個月了，雖然雪清泠已經對時間的流逝到麻木，但另有計時的工，上面的分分秒秒一直在無地跳著。

最開始雪清泠只是單純地到疑，到后來便愈來愈抑制不住心頭的焦慮。

靈選拔應該已經為了過去式，失蹤了這麼久，毫無疑問云聲嬋將為最終的勝者。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如果靈皇陛下看不慣，中途大可以找其他理由撤銷的資格，何必將困在這片虛空中不上不下？

雪清泠見徐師樸一言不發，便鍥而不舍地傳音道：“大長老，這個時候接大典恐怕都要開始了吧？我現在回去也沒有能力再改變什麼了，我只是不想讓玉凌他們擔心我的安危，這也不可以嗎？”

“不急，等我找到那只狡猾的小家伙再說。”徐師樸道。

“它已經遁虛空深，恐怕輕易不會再出現了。”雪清泠道。

“它會出來的，外面的世界有它需要的東西，否則它也不會把你抓走。”

徐師樸平靜地看向雪清泠：“那只混沌王在找玉凌，是麼？”

雪清泠沉默。

“之前聽說他飼養了一只有靈智的混沌生，可惜在卜善星的時候被王給吞噬了。但現在看來，況有些微妙啊，代表了混無序的混沌王，不僅可以與人流，甚至還學會了偽裝、示弱與襲。”

徐師樸微微牽起角，似乎是笑了笑：“很有趣的事，不是嗎？”

“所以大長老是想……”雪清泠猜到了什麼。

他繼續往前方的虛空行去，步伐不不慢：“它的價值難以估量，如果能抓住它收為己用，就意味著我族控制了不計其數的混沌生大軍，這足以從抵上扭轉道宇星系的強弱態勢。”

“那為什麼不讓玉凌過來呢？”雪清泠問道。

“他不能離開上元宮。上次若非我在靈仆那里留了個道韻分，否則他很可能就被萬法靈尊帶走了。”徐師樸淡淡道。

雪清泠點點頭，心里的困卻未曾有半分消減，因為總覺得徐師樸瞞了什麼。

“這些時日你好好休養吧，最好重新塑造魂海融合靈魄。有什麼危險，我來解決就是了。”徐師樸又道。

這的確是個浩大的工程，那縷靈魄從一開始就離了主魂魄，想要重新融進來便顯得突兀而生，必須得做出全面的調整。

現在融合只進行了一半，但雪清泠已經覺有種胎換骨般的變化，就好像是眼前的世界更加斑斕多彩了一樣。

其實世界沒有變，變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知。

喜、怒、哀、懼……這些細膩的緒讓到陌生而有趣，這本是其他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可對而言卻像是一些新奇的玩。

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像才能真正稱之為一個完整的“人”。

正當雪清泠有些出神的時候，一微的空間波卻喚回了的思緒。

驀地轉頭看向后，只見一個紫男子緩緩從漣漪中浮現而出，幾步走到徐師樸面前，躬行禮道：“拜見大長老。”

雪清泠神一凝，現在恢復了界魂魂師應有的記憶力，瞬間便辨認出了這個人的份。

應洹，肅元殿殿主，離道后期修為，徐師樸的第一心腹。

甚至某些時候，他會先服從徐師樸的命令，而非元靈靈皇。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雪清泠心底的疑云愈發濃厚，但哪怕近在咫尺，也聽不見應洹和徐師樸的傳音流，因為對方不想讓聽到。

“準備出發了？”徐師樸問道。

“基本就緒。”應洹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進行下一步計劃吧。”

應洹猶豫了一下，低著頭道：“稟告大長老，陛下他……可能已經察覺到了。”

“陛下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

“那就不必去管，其實陛下應該也明白，回頭我會和他解釋。”徐師樸頓了頓，又道：“只要，別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就是了。”

“不會，玉凌這些天一直足不出戶，估計正在頭疼和云聲嬋的婚事。”

“本也是希用這件事牽制他的注意力，一舉兩得。”徐師樸道。

應洹肅然道：“這次屬下必將玄靈余孽一網打盡！隨后便是天宗了。”

“嗯，大按計劃行事，若有變故，你自行理。”徐師樸點點頭。

“是，屬下告退。”應洹再次行了一禮，躬后退了幾步，才重新直起腰，沒在一陣空間波紋中。

整個過程中，虛空寂寂無聲，雪清泠沒聽見他們的任何一句對話，但一極其抑的覺忽然浮上心頭，讓有些心慌氣短。

看著旁的徐師樸，那平靜無波的神依舊讓人捉不，但不知為什麼，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要變天了。

……

“嘿，看我的回旋N連踢！”

空曠的演武場上，一個小的影如鬼魅般閃爍不斷，期間還伴隨著幾次瀟灑的空翻，完地將漂浮在空中的一百個球踹飛了出去。

“砰、砰、砰！”

這些球幾乎不分先后地撞在了一公里外的移靶上，整齊地將最中心的位置擊穿了一個破。

隨后，那小的影重新落回地面，瀟灑地抱著胳膊轉離去，還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慨：“無敵，真是寂寞啊……”

“喂，我不信你沒有用魂力作弊誒！”

站在演武場外的某觀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當即控訴道。

“小苒啊，那不然你來一個？”

歸云挑釁地挑挑眉頭。

北苒黑著臉走到面前，沒好氣道：“沒大沒小，姐姐！”

“想得！我比你大幾十歲呢，你哥都比我小。”歸云驕傲地抬起小下。

“我不管，高決定大小。”北苒冷不防地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了歸云的頭發。

趕在歸云發飆前一秒，北苒忽地嘆了口氣道：“唉，被你一說，忽然好想我哥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我也想知道，你說小凌兒會不會把我們都忘了。”歸云懨懨不樂地蹲在地上，使勁地拔著演武場邊的無辜青草。

北苒也蹲在邊，怔怔地出了會兒神，搖搖頭道：“不會的，他肯定在忙正事。”

“我知道，我只是覺，我好沒用啊，很多時候我想幫忙，小凌兒卻總是選擇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像我現在，本不知道他在元靈族過得怎麼樣了，肯定很不愉快吧。”歸云低聲道。

北苒一陣沉默。

“你怎麼了？”歸云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北苒。

“我想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北苒道。

“你瘋了嗎？”歸云嗖地從地上跳起來，震驚道。

“我沒瘋，我只是想知道，我爹究竟……是生是死。”北苒咬了咬。

“你不能去。登云星已經與外界隔絕了，一旦開啟傳送陣，不可避免地會引起空間的波，誰知道兩大靈族的人是不是正在外面到搜捕你們，他們肯定能察覺到任何一破綻。”

歸云的臉嚴肅得可怕，張開胳膊攔在北苒面前，語氣分外堅決。

北苒張了張口，正說些什麼，忽然覺大地猛地搖晃了一下，險些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什麼況？”北苒皺了皺眉，心底忽然升起一極其不妙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