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無、混沌的空間，似乎連時間也不再流轉。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就這麼自我封，對外界不聞不問，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不請自來，倒一向是你的風格。”另一個聲音淡淡地答道。

“我可是出于好心，來看看老朋友，免得你太過孤獨。”

“呵，說正事吧。”

“要不要幫忙？”

“幫倒忙麼？”

“這話說的，我們好歹也算是……”

“我和你沒有任何合作關系，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你永遠消失。”

“嘖，這麼直白就說出來了嗎……雖然我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千辛萬苦混進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那你現在就可以回了。”

“你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一可貴的幽默啊……好吧，既然不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祝你玩得愉快了。總之，我不會讓別的因素妨礙到你的。”

“有這閑心你不妨注意一下新生的王。”

“這本就在計劃中。”

“哦？你就不怕……”

“我不在乎，難道你會為一些螻蟻的犧牲而到心痛麼？”

“……”

“還有兩年，一切就結束了，可不要功虧一簣啊。”

“他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無妨，無論如何選擇，他最終都會走到同一條道路上。因為不朽之路……也只有這一條。”那個聲音輕笑著，“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慢走，不送。”

“那麼，就預祝你一切順利了。”

黑暗，再次回歸了永恒的寂靜。

喧囂與殺戮的序幕，卻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

……

漫無邊際的昏灰，無始亦無終。

唯有本尊那邊傳來的知清晰地提醒著他，這是他踏混沌深的第四十六天。

一路上，玉凌也不知道煉化了多混沌之氣，如今不但就了名副其實的混沌元，而且修為也更進了幾分。

一般來說，超大道，道韻進一步升華自獨有的道則，便是踏了離道境。

而將道則象化，切實地對天地大道施加影響，就基本接近離道中期了。進一步的，如果自道則能在一定區域、一定程度上篡改、修正主宇宙的法則，就是離道中期。

掌握了道則抹殺的手段，能任意制并破壞天地法則，那就是離道后期。

而離道巔峰……一定程度上已經接近于不朽，他們然超了維度的限制，可以徹空間與時間，幾乎沒有什麼方法能毀滅他們。

不過對玉凌來說，這四個小境界的劃分已然毫無意義。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掌握了玄靈與元靈兩大原初道則，還早早地領悟了道則抹殺的手段，依托于白之力，在抹殺方面沒有任何一個離道后期強者能與他相比。

但他距離徐師樸這種層次，又終究差了那麼點意思。

可惜他已經走上了前無古人的一條道路，想要突破這道門檻，也無法去借鑒旁人的經驗，只能自己著石頭過河。

他有種覺，不朽可能離他很遠很遠，也可能……很近很近。

只看他怎麼走了。

思緒回到眼前，玉凌不得不承認一個很匪夷所思的事實——他可能迷路了。

問題倒不是很大，他可以依循著對本尊的應回到北境，但關鍵在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現在何方。

這四十多天的時間，他究竟是在原地兜圈，還是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

有點古怪。

所以話說回來，夢魘一號到底跑哪里去了？

它之前是在混沌邊緣地帶游離沒錯，問題是它作為混沌王，在自己的主場中可謂如魚得水，一個月時間恐怕都能繞著無涯四境兜一圈風。

玉凌本來想隨便抓幾只不滅境級別的混沌生，看能不能順勢找到些蛛馬跡，但沒奈何他一路走來，虛空中干干凈凈，連一只游竄的混沌生都沒有。

他只能百無聊賴地將白注到一些質溫和的晶石中，一路走一路扔，全當做標記了。

夢魘一號但凡能發現一顆，就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至于這家伙為什麼不去西聯找他……肯定是份變了，想法也變了。

以它現在的智商，應該知道去西聯是自投羅網，不如待在主場進行易，萬一易崩了，玉凌也不能拿它怎麼樣。

玉凌雖然還沒見到夢魘一號，但對其想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它肯定是想要更多的白，從而完進一步的突破。

總之，他還是先從這個怪圈中繞出來再說吧。

玉凌閉上眼睛，默默地推演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睜開眼，若有所思地向一個方位。

他應到了一種……和金線吊墜十分相近的氣息，只是由于距離遙遠，顯得若有若無。

不過這個吊墜還在本尊那邊，并沒有被他帶在上，所以玉凌有點不太確定。

片刻的猶豫后，他便向著那氣息的源頭進發了。

有了明確的目標，而非漫無目的的閑逛，這便使得他效率陡增。

穿過重重虛空，大約只是一兩天的工夫，玉凌就接近了他的目的地。

混沌之氣逐漸稀薄，空間流卻愈發集。

就算是西境的虛空深，都鮮有這麼大片大片兇猛的流帶，以玉凌如今的實力，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畢竟被流攪進去，他想要重新清方向，又得花費一番工夫。

又過了一陣，玉凌漸漸到不太對勁了。

遍布四周的流用“兇猛”都不足以形容，它們甚至帶有一“抹殺”的質。

更恐怖的是，時間流速也在發生悄無聲息的變化。

玉凌明明覺他只行進了一兩個時辰，本尊那邊的反饋卻告訴他，百蠱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日夜。

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走過一大片流帶后，一道猙獰的、丑陋的、巨大的裂毫無征兆地闖了玉凌的視野。

不知何為起點，也不知何為末端，這道恐怖的裂就這麼格格不地嵌在面前的虛空中，仿佛姣好玉人臉上的疤痕，令人目驚心，又到由衷的厭惡和畏懼。

裂里包裹著莫測的黑暗，但約間又會閃過瑰麗而迷人的七彩華，讓人心醉神迷，似乎有一種難言的魔力，吸引著人們飛蛾撲火般投它的懷抱。

玉凌一不地盯著裂，仿佛在與一只巨大的眼眸對視，那眼眸的主人宛如萬的主宰，冰冷，無，而又高高在上。

撲面而來的渺小無力，化作發的山洪猛烈地沖擊著玉凌的心防，然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挪開目。

因為裂本不言不，人們對未知事的恐懼與想象，往往才是最致命的毒藥。

“這就是壁壘星痕麼……”

玉凌以不變應萬變，一切幻覺都不攻自破。

他看見在這龐大的星痕底下，一些微小的影正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這些想必大多是兩大靈族的修者，一萬多年來，他們兢兢業業地維護著這道不斷小的裂，希冀著有朝一日能開拓出第四大星系。

一莫名的沖忽然占據了全部心，玉凌驀地斬斷了這分與主的一切聯系，沖向了壁壘星痕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