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算出師了？

但是，我從沒問過師傅這個問題，因為我知道，我不願意離開師傅，就像是一個家的小鳥，明知道有一天我要自己高飛，可是心裡還是不捨。

總期盼著，這一天能夠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讓我在師傅的邊，照顧他，一直到他真的老去。

可是，在我們這一行里，很有弟子為師傅養老，因為，一個離不開師傅的弟子，終究無法在圈子裡立足。

我很清楚這一點，而大叔比我更清楚……

當我在醫院醒過來后，看見的是窗外明的，以及潔白的牆壁。病房裡很安靜，我慢慢坐起子，不一會兒，黑蛋走了進來，坐在了我的邊。

「黑蛋，我怎麼會突然昏迷的呢？」

我著自己發酸的脖子問道。

「你太衝了，雖然白起了你的鬼紋，不過以你的道行和力本無法催它的能量，所以，鬼紋剛剛醒過來，你的力就被的一乾二淨，當然會昏迷。」

黑蛋這麼一說，我皺了皺眉頭，出了一個苦笑的表。

這麼看來，我就是一個中了大獎的幸運兒，卻也是一個無法使用獎金的倒霉蛋！而且，白起這貨還佔了我一個鬼紋，不能用的話，再強大的鬼神對我有個屁用啊！

「倒霉！算了，大叔呢？還有靈異圈各門各派的人呢？」

我接著問道，想著等一下好好質問大叔，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重要的報！

「這是蔣天心給你的信，你自己看吧。」

黑蛋將一封信放在了我的邊，隨後微微嘆息，走出了病房。

我心裡一片狐疑，打開了信封，裡面是一封用鋼筆寫好的信，大叔的字很漂亮，和他不乾淨的外表一點都不像，他的鋼筆字非常工整，而且剛，甚至還有一些古風的覺。

寫給我親的徒弟，

小子，醒了吧！你小子真是個二愣子，別人讓你啟鬼紋你就啟了？你才多道行啊！你小子一直很想問我什麼時候算是出師吧？現在老子就告訴你，你正式出師了！能夠打敗杜伯，這樣的績已經超過了很多圈裡的老傢伙，說真的，我很替你驕傲。上海的家，我留給你了。我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怕瞞著你，司馬天找過我一次，告訴我有一種非常神奇的天才地寶能夠挽回我失去的壽元。你師傅我，算是踏上尋寶之旅了，只是這個時間也許很久很久。

小森啊，你以前問我，為什麼選你做徒弟？我說是因為一時興起，其實是騙你的。其實五年前，在孤兒院里，我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發現了世界上最珍貴寶藏的覺。一個天生擁有靈覺的好苗子，就這麼孤孤單單地生活在孤兒院里，即便如此，你的眼睛里依然擁有一種做純潔的東西。於是我知道，我找到了我的徒弟，你就應該為我的徒弟。

白起是我留給你最後的禮，不是我說大話，你師父我打開了三重封印后，別說是一個白起，就算是來十個白起我一樣能將它們給滅了。只是，你畢竟要出師了。你也知道，師傅我一窮二白的，上連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你從劉氏莊園里贏來的那點法寶還被我賣了呢，不過，現在好了，有了白起在你上，你和它生命相連，雖然你現在催不了它，不過我相信，有一天你肯定能夠真正使用它！

好了，和你瞎扯了這麼多話。你師父我也要踏上離開的火車了，別想著來找我，我要去的地方，是你無法及的地。

好好努力吧，小子，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我師徒還有緣分能夠再相見。

最後，恭喜你，我親的小森，榮的出師了！

師傅，蔣天心留字

師傅走了，我著手上的這封信，一時間腦子都空白了！

其實我知道，師傅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我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上海。可是我還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的到來！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就這麼走了，我唯一的親人就這麼走了，再見不知道何年何月！

眼淚緩緩地流下來，滴落在了信紙上，雖然已經15歲了，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危險和磨難，雖然過了那麼多的苦，一次次從死裡逃生，我都沒有哭過。然而，今天，看著這封信，我還是哭了，就像是一個孩子……

「真是一個大笨蛋，最後還故意被白起打斷了手，就是為了讓它和我打賭！師傅，你真是個大笨蛋啊！大笨蛋！」

我將頭蒙在了醫院的被子里，放聲大哭起來！

病房裡的病人，誰都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哭泣，只有黑蛋默默地站在門口，看著我，它的手上同樣有一封信，一封大叔寫給它的信，而眼淚早已爬滿了它的臉。

有人說，妖的眼淚比金子還珍貴。

而在今天，黑蛋已經落了一地的金子，它也捨不得大叔，捨不得這個救過它兩次，對它微笑，和它搶吃的大叔。

這一刻的我，不會知道，和大叔的再相見真的隔了很多年，而當我們再見的時候，正是整個靈異圈遇到最大浩劫的時候……

三天後，我離開了醫院，返回了上海。

回到上海后，我沒有急著將趙雲傾接回來，師傅不在家，讓住在老高家其實更加安全。不過我回來的消息估計藏不住多久就會暴，到時候這小妮子一定哭著吵著要回家。

我將師傅的房間整理的非常乾淨，然後將大門給關上了。黑蛋則默默地將書桌上大叔喜歡看書本重新放回了櫥窗里。

我們誰都沒說話，一直忙到晚上。黑蛋化原型趴在了地上睡覺，而我則坐在椅子上，著窗外發獃。

「大叔，保重啊，等你回來的那天，我的名字一定比你還響亮。」

我輕聲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房子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隨後黑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里出了一戒備的神，我同樣覺到門外面傳來淡淡的鬼氣。

「請進吧。」

我大聲喊道。

房門打開了，走進來的竟然是戮馬！這位間通部的領導，此時收斂了鬼氣，悄無聲息地飄進了我家，看了看地上的黑蛋，又瞅了瞅我。

「你怎麼進來的？我家附近應該有防法陣吧？」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可是鬼神，有的是辦法，你房子外面的防陣法被我凍結了，自然不能發，我來這裡是關於這一次長平古戰場，追捕左儒之事。」

戮馬剛一出現就說明了來意。

我心裡一沉，從長平匆匆忙忙回來，左儒確實沒有找到，戮馬的這個委託我可以說是沒有完。

「你不用張，我來這裡不是問罪的，而是來發獎的。」

戮馬此話一出，我和黑蛋互相對了一眼，發獎？我又沒抓到左儒，發什麼獎？

「你們的確是沒有抓到左儒，不過也算是誤打誤撞吧，茅山的部隊掃封鎖區的時候將左儒之魂給滅了。雖然不是抓捕，不過滅了也就滅了，只要不讓它流竄到外面去就行。不過頒發給你們的獎勵也要打些折扣。原本我們準備獎勵給你一頭鬼神作為你新的鬼紋，不過如今這個獎勵被上頭取消了，而是獎勵給你一個封鬼葫蘆，早些年一位通天會員死在了鬼市裡，他的葫蘆就被我們繳獲了，如今給你了。」

戮馬一邊說著，它的後一個褐的封鬼葫蘆飄了出來，落在了我的面前。

「不過，我們在上面做了一些改變。這個封鬼葫蘆不能用來收鬼神，以免你將來拿來對我們司出手。好了，獎勵發完了，我該來談正事了。」

我正把玩著封鬼葫蘆，戮馬此話一出，我暗一聲不好，果然又來事了！

「什麼事？」

我警覺地問道。

「你們之前在越南追捕過後卿對吧？」

戮馬這麼一問，我立刻點點頭。

「它當時創造的邪教被滅之後，有一個傢伙逃了出來，是一個做邪日的降頭師。如今流竄到了酆都一帶，收了我們好幾個低級的司，估計是要練厲害的降頭。你做下準備，幫我們去查一查，不過這件事不急，你可以緩緩來辦，不過今年一定要將他殺了或者是廢了。好了，事代完了，我也該走了，對了，以後司的委託都是由我來找你的，我們下次再見。」

戮馬飄離了我的房子，消失不見。

「哼，看來和司搭上關係也不好，以後都是這種高難度的委託。」

我正抱怨呢，結果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誰啊？」

大半夜的，先是鬼神上門，接著是電話吵人，我一下子就火了！

「我是李大山！小森嗎？你師傅是不是走了啊？」

李大山的電話，我一愣不過還是說了一聲是。

「啊！真是的，這老小子總是這樣。那你過來局裡一下吧，這裡有一個離奇案子，我們抓到了一個吸人的老頭子！」

李大山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抓起外套，招呼了一聲黑蛋，出了門。

師傅雖然離開了，但是我的代理人之路，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