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沒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老富貴似乎企圖站起,但是他那薄如蟬翼的似乎經不起這個作了,他沒站起來,像是一個耄耋老人,步履蹣跚大部分已經不聽使喚了,他低頭看了一下骨灰盒,裡面的骨灰已經飛散出去了。
彷彿自己的髮妻已經先走一步,不,正在前面等待著自己。
老富貴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說給燕回鴻聽:
「人老了,總是喜歡絮叨一些;
唉,他爹媽不是個東西,但誰我說過要當他乾爹呢;
我命苦喲,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後,都因為一個病栽跟頭。」
燕回鴻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他能看出來,面前的這個昔日巨擘已經沒什麼時間了,而且就在剛才,燕回鴻確信當自己回答「可以活」時,自己冥冥之中似乎應到一種特殊的氣息,彷彿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可以立刻復活過來。
他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狐假虎威,他是真的能復活過來,但聽他的話風,像是自己放棄了一樣。
但,怎麼可能!
「替我跟他說一下,他爹媽給不了他的,乾爹我給了,人沒心了,是能活,但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不如死了去!」
話音剛落,老富貴的形就徹底消散了,似乎是追隨他的亡妻去了。
而這裡的畫面,到這裡也就完全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就此塵埃落幕,沒有什麼轟的喧囂,也沒有什麼霞異彩,算不上轟轟烈烈,好像也扯不到驚心魄。
他是半年多前死的,
其實,他在半年前真的就死了,先前的機會,他本就沒看得上,他想死,所以就平靜地死了。
世人哭哭啼啼只為茍活一命,而當他覺得沒意思之後,哪怕這個世界到都是他活下去的機會,他也不屑一顧。
他任。
燕回鴻獃獃愣愣地蹲在原地,他很不理解,為什麼一個聽眾,一個那個層次的聽眾,居然會放棄活下來的機會。
而且,他也還沒來得及問,這些話富貴是要讓自己傳達給誰?
你是誰的乾爹,誰又運氣那麼好能拿你的傳承當你的乾兒子?
霹樓在此時終於可以靠近過來,也在燕回鴻邊蹲下來,好奇地問道:「到底什麼況啊?」
「你說,人沒有心能活麼?」燕回鴻看著霹樓問道。
「你腦子進水了?」霹樓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知道咱現在為了找證道的法門所以力比較大,但老燕你可千萬別嚇我啊,你如果出意外死了我真不吃驚,但你也不至於在這力下崩潰了吧?那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以前,他們也是三人行,再加上一個藍琳,只是藍琳早就死在了故事世界中,是自殺。
也因此,對這一方面的事兒,霹樓顯得更敏一些,他很擔心燕回鴻走上藍琳的老路。
「人沒心了。」燕回鴻嘟起,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慢慢地站起,「人沒心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霹樓在旁邊看著,也不敢離開,生怕燕回鴻會出什麼事兒。
燕回鴻看向了街道邊的一塊玻璃窗,自窗子里,他看見了自己,當然,還有站在他邊的霹樓,這時候,他的眉頭開始越來越皺,像是思考著一件什麼東西開始陷了一種掙扎和彷徨之中。
「霹樓,你怕死麼?」燕回鴻忽然又問道。
「廢話,當然怕啊。」霹樓回答道。
「但藍琳為什麼會自殺?」燕回鴻又問道。
「…………」霹樓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因為看見了比死亡更恐怖的東西唄。」
「哦。」燕回鴻點點頭,對霹樓的回答似乎有些不置可否,然後他又繼續看著窗子里的自己,「你怕死麼?」
這一次,燕回鴻問的不是霹樓,而是自己,問的是鏡子里的自己。
燕回鴻臉上出了驚訝、彷徨、忐忑的緒,這一切,自然也被鏡子給呈現了出來,他似乎真的陷了自己給自己的問題之中,顯得有些窘迫,也有一些迷茫。
「我……應該也怕吧。」燕回鴻很認真地回答著自己。
「老燕,喂,老燕!」霹樓覺得自己再不喊醒燕回鴻就有些來不及了,因為他發現燕回鴻現在的表神態和當初的藍琳很相似。
「那麼,為什麼他又不怕死呢?」燕回鴻疑道,彷彿此時,他正在和鏡子里的自己一起思考這個問題,「放棄死而復生的希,怎麼會有這樣子的人呢?」
燕回鴻又在鏡子邊蹲了下來。
這是一家理髮店,店老闆見一個傢伙蹲在自家門窗邊喋喋不休有些惱怒地走了出來。
霹樓雙手撐開,剎那間,附近這一小塊街道的人和在此時都陷了一種慢作之中。
「霹樓,你說,它選聽眾,用的是什麼標準?」燕回鴻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它。」霹樓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哄著燕回鴻。
「但我知道,它只選怕死的。
縱觀古今中外這麼多代以來,一批批普通人被選擇出來,他們是怕死的,所以他們在故事世界里掙扎,他們在聽眾圈子裡掙扎。
而他們,實力越強,境界越高,往往就越發開始變得怕死,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不管什麼原因,在對死亡的畏懼下,他們了廣播的提線木偶。
平時,他們為廣播的玩,供廣播取樂,到最後,他們還會被牽著上了火車,去另一個世界充當炮灰的角。
我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反抗過,但自我為聽眾以來,我很見到有人敢去反抗它,都對它諱莫如深。
以前,我見過那一位,葬證道,懷著一種對廣播的恨自那個世界渡回來想要找廣播復仇,結果結局凄慘,被廣播拉了故事世界,連自的傳承都被剝離出來被廣播當作故事世界獎勵重新進行了派送。
但他是因為恨,因為廣播為了有趣,為了自己的喜好,強行給他安排了一個時間點,讓他的妻子就這麼死在他面前。
恨是一種緒,他可以讓人發狂,其實,也是一種目的,當你有恨時,當你有喜怒哀樂時,緒支配你的行為,也是月紫紅理之中。
甚至,就算是你空虛乏味的打呵欠,其實也是一種目的………………」
燕回鴻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著,他越說越快,甚至越說眼眸子越來越亮。
這種亮,讓一側的霹樓看著有些心驚膽戰,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了。
「還記得我以前的夢想是什麼麼?」燕回鴻指著玻璃里的自己問道。
燕回鴻想了想,回答自己:「一幫兄弟,天天可以聚在一起喝酒。」
燕回鴻手,指尖到了玻璃上,閉上眼,然後慢慢地道:
「生是生,死是死,我們聽眾,本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的存在,無人知曉,你的死去,會幫你抹去。
卻又何必像是一隻螞蚱一樣被人催著使勁地蹦躂呢?
我還有心,或者,我可能也沒有心,但我知道我現在不想死,撇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我過得還算愜意的。
所以,沒什麼不捨得,也沒什麼放不下去的。」
燕回鴻轉過,面對著霹樓,臉上的絡腮鬍子一一的,像是有些興,「我會儘力地去活著,不惜一切地活著…………」
「嗯……」霹樓只能點頭回應,自己總不能回答「不,你去死吧」。
「但如果哪天真的要死了,我希自己也能如現在的自己這般平靜,兄弟,讀過論語麼?」燕回鴻又問道。
「你忘了我是中文系畢業的?我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你這混社會的大老也想跟我比文化?《論語》,我還是會背的。」
「好,我問你: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我獨亡。』」
霹樓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道:「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還沒等霹樓背完,燕回鴻猛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
一架從都飛往秦皇島的飛機上,本來正在打盹兒的梁老闆忽然睜開眼,目驚訝之,意外道:「這麼快?」
一時間,梁老闆忽然有一種落寞的覺,本來,你是唯一,現在,你不是了,自然有一種茫然和失落,但梁老闆還是自嘲式地搖搖頭,又笑了笑,看向舷窗外,飛機已經到河北境了,應該快到了。
………………
霹樓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老友兼損友,因為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給他帶來了一種極大的震撼與刺激。
他看見燕回鴻的眼眸開始越來越亮,
他看見燕回鴻的上開始綻放出一抹白,
他看見燕回鴻的氣息像是煮沸了的開水一樣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他看見,
燕回鴻的頭頂,
出現了一座碩大的墓碑虛影!
自今日起,
世間大佬,
不再唯一!
家鄉受難,父母至親慘死,因為他的出現,我活了下來。他是冥王,也是我的老公,我很小就被祭獻給他,所以我的命也是他的。為了找出全村人消失的真相,我為他所用,整天與鬼作伴、為他送陰魂、養鬼胎。直到有一天,他爬上我的床,將我壓在身下,「洛青檸,你人都是我的,何況你的身體,滿足我的需求,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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