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死者李芳、張慶生均沒有矛盾點,拐賣張慶生的賈兵還在服刑,難道我們之前的所有調查都走了彎路?難道這真的是一起室搶劫殺人案,嫌疑人跟死者沒有任何瓜葛?」葉茜垂頭喪氣地重新坐回車裡。
「不可能,如果嫌疑人跟死者之間沒有集,就不可能把張慶生帶走,也不可能在死者的雙手上形如此多的抵抗傷。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嫌疑人真的是圖財,看到這樣的家庭環境,也不可能選擇死者家作為作案目標,就算盜竊被發現,他也不會殺人滅口。我們之前的分析肯定沒錯,嫌疑人和死者一定認識,可能是我們忽略了某些細節。」明哥很有耐心地向葉茜解釋道。
「是哪個細節呢?」葉茜右手托著下。
「喂,想什麼呢?」葉茜用胳膊肘了我。
「嗯?」被葉茜這麼一,我才回過神來。
「有況?」明哥捕捉到了一異樣。
「賢哥,你在勘查現場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死者床頭地面散落的大米?」我沒有回答明哥的問題,而是把問題拋給老賢。
「好像……有吧……」老賢仔細回憶起來,忽然他眼睛一亮,「對了,有!」
「你以為這是在城裡啊?在農村,屋裡幾個星期不掃一次地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地上有大米有什麼好奇怪的?」胖磊不以為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地上的大米顆粒細長,應該是糯米,歸攏起來,應該有人一把的量。」
「糯米?這裡面有說道?」葉茜張口問道。
「之前我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剛才黃月娥說得很清楚,張慶生平時都是買現的給死者吃,他還不會做飯,按理說,死者的家中應該不會出現生糯米才是。」我說出了心中的疑。
「照這麼說的話,這個案件就可以直接定了!」明哥斬釘截鐵地下了一個結論。
「什麼?」我們都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因為一把糯米就定,我們實在不知道明哥到底為何如此肯定。
「辦案,不要尊重科學,最重要的還要了解咱們當地的風俗習慣。」
我們全都豎起了耳朵。胖磊直接一踩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明哥坐在副駕駛上,轉過子面對我們開口解釋道:「在我們雲汐市郊的農村,人們對鬼神相當迷信。糯米本有解毒的功效,在老一輩的年代,糯米可是治病救人的良藥,就是因為它的這種特,後來糯米的功效被傳得神乎其神,最終大家公認糯米可以驅鬼辟邪,這是其一。」
「其二,相傳人死以後,魂魄離開的順序是先頭後腳,也就是電影里經常播放的場景,如果在死者的頭部也就是床頭的位置撒上一把糯米,便可以防止鬼魂的糾纏。」
「剛才小龍回憶起的這個細節我也留意到了,床頭確實有一把糯米,因為當時屋太昏暗,我也沒有當回事。現在案件調查到這種程度,我們不妨把這作為突破口。這把糯米很有可能是嫌疑人帶過來的,他帶糯米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作案之後撒在床頭,換句話說,嫌疑人的真正作案機就是殺人滅口。這個人既然這麼了解這裡的風俗,那他極有可能是我們當地人。」
聽了明哥的分析,我們佩服不已。
「正好勘查工全部在車上,焦磊,現在去案發現場,復勘現場。」
「明白。」
也就幾煙的工夫,我們再一次來到死者李芳的家中。
此時室外線充足,復勘不需要觀察室鞋印(如果想觀察清晰的鞋印,必須要在暗室進行),我們乾脆把牆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這樣有利於更好地發現初勘現場時的痕跡。
在強的照下,我們幾個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床頭。
老賢用鑷子夾起一粒糯米,在放大鏡下仔細地觀察,接著他開口說道:
「塵土附著量,糯米相對新鮮,不像是長時間堆放於此,是嫌疑人帶過來的可能極大。」
「咦?」
我忽然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怎麼了,小龍?」明哥好奇地看著我。
「賢哥,放大鏡!」我把手到了老賢的面前。他沒有耽擱,把他的那個高倍放大鏡放在了我的手中。
「你們都別靠近這片區域,我發現了況!」聽我這麼說,其他人都很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舉著放大鏡趴在地上來回觀察。
「明哥,你看!這個地方有紋印!」我把放大鏡放在一塊相對平整的泥土上,指著凸鏡的像說道。
「是不是抬頭紋留下的?」明哥試探地問道。
「這裡還有兩網格印記!」我沒有回答,而是把放大鏡又挪了一個位置。
「勞布子跪形的痕跡?」
「小龍你是說,嫌疑人曾給死者下跪磕頭?」連反應最慢的葉茜都明白了,其他人很顯然也知道我要表達什麼。
「印記很新鮮,而且紋印記和兩網格印記相距很遠,很明顯是年人留下的。張慶生在死者被害之前已經失蹤,這個肯定不是他留下的,而這個印記又在這一堆糯米旁,所以葉茜說得沒錯,嫌疑人在殺人之後,除了在其床頭地面上撒了一堆糯米,還跪下給死者磕了頭。地面的紋印記有重疊,也就是說,嫌疑人給死者磕了不止一個頭。」
「是三個!」明哥肯定地說道。
「三個?」
「對!」
「難道這裡面也有講究?」
「這個風俗是參照佛家而來。佛家有佛前三炷香的說法,這三炷香一為前世;二為今生;三為前世因,後世果。按照我們當地的殯葬喪事禮數,一般過來奔喪的客人只會鞠躬,而行三跪拜之禮的只能是死者的親屬。但據我們的調查,死者僅有的幾個親屬都沒有作案條件,所以嫌疑人和死者可能是非親屬關係。如果是非親屬,有一種況也會行三跪拜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