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峰。

從神宵峰返回，張小凡便召集全魔教弟子議事。

“教主，見到老教主了嗎？他老人家怎麼說？”

“要是老教主也能幫我們找這樣一個天福地就好了。”

“做夢呢？只要比得上青雲山，我就滿足了。”

衆人七八舌，言辭之中都是爲新生活的好向往，相比那些慘死在妖魔口中的同門，他們確實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張小凡面複雜，雙手微微下。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

當了近五十年教主，張小凡在教中還是非常有威信的。

“先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洪荒大陸，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的世界，魔道早已消散，仙道獨尊。這意味著什麼，不用我多說吧？”張小凡說。

“意味著，聖教獨領魔道風的機會來了？”有人小聲說。

譁~~~

周圍所有人，都投來看大傻子一樣的眼神。

張小凡沒有急著表態，只是繼續陳述事實，“洪荒大陸有峨嵋、青城、武當三派，每一家都有碾青雲門的實力。此外，還有天樞、萬仙盟兩大異人勢力。十六年前，五大勢力曾經聯合在一起，與此方世界的妖族戰。”

“然後呢？”

“結果就是，一位真仙大妖被鎮，三位地仙級妖王戰死，三位大乘期妖將以及無數大小妖族戰死，洪荒妖族從此一蹶不振。”張小凡儘可能保持平靜。

這些信息都是走出神宵殿之前，秦墨傳給他的。

劍離開時，

好懸沒從燒火上掉下來。

張小凡知道秦墨很強，卻沒想到，會強到他無法想象的境界。

地仙？真仙？

那是什麼一種存在？

怕是輕輕吹一口氣，就能將之前肆誅仙次大陸的神殺死吧。

哪怕是青雲門的青葉真人在世，

怕也只是個弟中弟。

張小凡很有一種，一不小心，突然就飛昇仙界的時空錯之。

“……”

衆魔教弟子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覺，

這個什麼洪荒大陸，比他們原來的世界還要危險啊？

那什麼妖魔，

在洪荒妖族面前，本就是個渣渣啊。

關鍵，

那麼強大的妖族，竟然還被仙道修士給打了下去......

是想想，

衆魔教弟子一個個都是心中發，“媽媽，我想回家……”

“據說，那峨嵋、青城、武當三派，跟魔道有著海深仇。只要我們走出神宵山，失去了庇護，遇到三派弟子，對方怕是二話不說，上來就一劍砍死。”

“……”

“教主，求你別再說了，我們都嚇尿了。”

一干魔教弟子，

嚇得是瑟瑟發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別說是普通教衆，就是金瓶兒、燕回、殺生和尚幾人，他們雖然知道，教主說這些話是爲了解散聖教做鋪墊，可還是嚇的不輕。

一個個面慘淡。

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啥也不管了，抱老教主的大纔是王道！”

“教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衆弟子眼問。

“幸好，”

張小凡話鋒一轉，“老教主還顧念一點之前的誼，大發慈悲，願意收留我們，讓我們留在神宵山修行。”

“太好了！！！”

“還是老教主夠意思！”

衆人的心，真就跟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但是！”

張小凡雙手下，再次平息議論，沉聲說道：“老教主仁義，垂憐我們，但我們也不能太不知趣，污了神宵山之名。”

“那，教主的意思是？”

已經有聰明人，到一不對勁了。

“解散聖教，所有人以新弟子份加神宵山，轉修仙道功法。”兜了一大圈子，張小凡終於道出真正目的。

做思想工作不容易啊！

“這……”

哪怕是有之前的衝擊、預警在前，衆魔教弟子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這無異於是一舉推翻了他們的信仰、道路。

全部從頭再來。

聖教之中，可是有不人信奉明王、聖母的。

魔道基因，

更是刻進了一些人的骨子裡，哪裡是說洗刷就能洗刷的。

張小凡卻是不留一點餘地，“聖教是一定要解散的。至於說，留不留在神宵山，全憑自願。想退出的，現在就可以下山，而且是必須下山。”

衆人面面相覷。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作尷尬的味道。

走吧，不敢；

留吧，不甘心。

張小凡似乎看穿衆人心思，繼續敲重錘，“事先聲明，想要留在神宵山，就要按照我剛纔說的辦，別想著矇混過關。

“老教主的手段，你們當中，應該有不人領會過吧？”

衆人下意識夾雙。

想想，

秦墨在聖教時，那可也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

長生堂、合歡派、萬毒門、鬼王宗，包括後來崛起的煉堂，一干首座、長老、供奉，可都是死在秦墨手中。

還有梵香谷主雲易嵐，青雲門道玄真人......

可以說，

秦墨在誅仙次大陸威名有多盛，殺心就有多強。

跟這樣的人玩心計，

那不是找死嗎？！

“呵呵~~”

一直沒說話的金瓶兒，眼見這些人還在用沉默對抗，不由冷笑，“我說，你們是不是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

“？？？？？”

面對這個魔頭，衆弟子是敢怒不敢言。

“怎麼，不服氣？”

金瓶兒可沒張小凡那麼好說話，“老教主是個什麼存在？一人就可獨鬥仙人，是洪荒大陸最絕頂的風流人，一代宗師。

“神宵山又是個什麼存在？是洪荒大陸最好的天福地，多人夢寐以求的修行聖地，想進而不得其法。

“你們又是個什麼存在？一羣家園、宗門被毀，無家可歸的難民。

“在老教主眼中，怕是跟螞蟻沒什麼兩樣吧？老教主仁義，願意收留我們，已經是大發慈悲，怎麼，你們還不樂意呢？

“不知趣的，就趕滾蛋吧！！”

不管別人怎麼想，金瓶兒是鐵了心要“改邪歸正”的，似乎看到一條康莊大道在向招手。

聖教什麼的，早就呆膩了。

“是！是！是！”

也不知道怎麼的，方纔張小凡好言相勸，這些人還扭扭，可被金瓶兒這麼一罵，瞬間就清醒了。

對自個兒也有了一個清晰的定位。

結果就是，

沒有一個魔教弟子選擇下山，都留了下來。

張小凡：“……”

“呵，”

金瓶兒似乎早料到會這樣，“都是一羣下賤胚子，就是欠收拾！”

“……”

“大姐，沒必要這麼埋汰我們吧？”

吐槽歸吐槽，

卻愣是沒有一位魔教弟子敢站出來。

過去五十年，隨著老一輩都隕落，金瓶兒在聖教中的地位，可是僅次於教主張小凡，甚至還在碧瑤之上。

誰敢招惹？？

…………

夜，深了。

經歷了白天的變故，魔教衆人都安歇下來。

迎客峰的一座小院，

正是張小凡、碧瑤夫婦的下榻之地，仍舊燭火搖曳。

經過歲月洗禮，

夫婦兩人早已不再年輕，去稚與衝，留下的，只是沉靜與淡然。

在老一輩鬼王宗弟子眼中，碧瑤越來越像之前的鬼王夫人，而張小凡，也越來越接近鬼王的襟氣度。

彷彿是歲月的一個迴。

“碧瑤，你有心事？”張小凡本就心思敏捷，早就察覺到，自打到了神宵山，妻子的狀態就有些不太對。

只是白天事多，不好詢問。

“小凡，我們真的要留在神宵山嗎？”碧瑤目波。

“你，還對岳父被殺一事，仍舊耿耿於懷嗎？”張小凡無疑是瞭解碧瑤的，也知道碧瑤心結所在。

“那是我的父親。”

碧瑤咬著脣，目幽深。

“好，”張小凡很快下定決心，“等安置好衆門人，我就帶著你跟鼎兒離開神宵山，尋一僻靜之地居。”

“小凡，你真好！”

碧瑤眼中滿是，投進丈夫結實、溫暖的膛。

…………

第二天，

韓非五人趕到迎客峰，目的只有一個——收徒！

經過一番篩選，周小環被陸雪琪一眼看中，收門下。

貂蟬則相中了擁有水靈的金瓶兒。

燕回拜韓非門下，殺生和尚則拜燕赤霞爲師。

師兄妹五人中只有夏獒空手而歸，並沒有尋得適合煉的弟子，他到也不怎麼失，反正按師尊所說，收徒全憑機緣。

並不強求。

原本以張小鼎的絕頂天資，加上他一直以來只修煉天書，也是門弟子的上佳人選，奈何並未出現在人羣之中。

一同消失的，

還有張小凡、碧瑤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