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軍隊近,臨近夯實的門前大道,煙塵漸漸難起,更是能看出來來軍規模之眾、且軍勢之強橫。
而怕慣了軍隊的趙掌柜愈發慌張,只是力往前去,倒是終于搶在軍隊抵達之前進了新曹門,然后松了一口氣,便直接回頭呵斥:
“不要貪看大軍,磕了蛋,掉了蘿卜,咱們沿著街走……慢慢走,一邊看一邊走……兩不……”
眾力夫車手剛要應聲,卻發現趙蘿卜忽然間便怔在原,然后看向新曹門的城門瞠目結舌起來。
“是、是真人……”
趙蘿卜盯著從城門那里,面發白,牙齒打,直接說出匪夷所思的一句話來。
馬胖等人一起回頭去看,果然看到了后走過來的隊列中間軍士模樣——有人大夏天帶著皮帽子,有人沒有帽子,卻是留著典型的金錢鼠尾……或者是單獨的一個尾,或者是兩側靠后兩尾……這是典型的真發式。
除此之外,很多人都還穿著破爛皮甲,舉著烏七八糟的旗幟,背著弓,帶著空空的箭囊。
但不管如何,毫無疑問,這就是真人。
實際上,非止是趙蘿卜馬胖一眾人,整個新曹門,忽然便陷到了全面的、奇怪的沉默之中。
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數心思活的,包括城門樓上的知人,此時也都很奇怪的與民眾一起陷到了詭異的沉默中。
“是真人!真人又打過來了!”
沉默之中,趙蘿卜忽然一聲大吼,然后催下騾子,瘋了一般沿著大街向前奔行。
早晨剛剛過去,街上寬闊,卻無多人,那騾子居然沒有踩踏到誰,便馱著主人往城中鉆了進去。
一群車手與力夫皆是年輕人,只了趙蘿卜發瘋逃竄的方向,卻多又回頭去看后……彼,越來越多的真人從門中涌了出來,但真人兩側同時還各有數列營軍士,個個披甲持銳,嚴肅監督隨行。
場面已經明白無誤了,這是戰俘——營軍士在押送戰俘。
按照邸報上的說法,獲鹿一戰,前前后后,戰俘累積有七八萬之眾,其中真人、渤海人、契丹人等所謂真韃,也不下四萬,怕是要拿著幾萬真真韃子俘虜來做游街。
“韓掌柜。”
就在絕大多數人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去看門的時候,那馬胖了懷中的那串在一起的一百文錢,當場嘆了口氣,便轉向一側一個識的別家掌柜。“勞煩借騾子一用,我去追一下蘿卜叔,省的驚出什麼事來……午后給您喂好草料,送到跟前。”
“好……”
“騎我的騾子去吧,我的騾子壯。”
就在那韓掌柜應聲之時,旁邊一名微胖的掌柜卻搶先下了騾子,將韁繩塞給了馬胖。“言語小心些……別笑話他,他是經歷靖康逃難的,家破人亡……我們這些年紀大的,其實心里都怕……剛剛我也差點想跑。”
馬胖應了一聲,直接上了騾子,便去追索。
從早晨開始,一如既往,整個上午,東京城的喧鬧聲越來越大,而按照常識,這種喧嚷將在中午之前便抵達到高峰,然后波起來。但今日,城喧嚷聲卻似乎沒有了一個盡頭,反而一直在洶涌澎湃的提升,宛如大浪滔天,永無盡頭一般。
而所有人都漸漸知道了——因為十年前的那場圍城,家專門有旨,著靜塞郡王楊沂中提前南歸,聚攏戰俘,收集戰利品,以作游街示眾。
唯獨明日可能有雨,迫于無奈,提前做了出來。
轉到眼下,自城東新曹門開始,數萬真、契丹、渤海俘虜在不下于他們數量的營甲士的嚴看押下,舉著他們殘破不堪的旗幟、穿著還帶著污泥的皮甲、背著沒有弦的弓、配著沒有刃的刀鞘、帶著沒有箭矢的箭囊,然后低著頭從東京城最中間的東西大街上走過。
一開始,遇到這支隊伍城百姓的反應與城門那一幕沒什麼兩樣,數是慌、是歇斯底里,更多的是沉默、是憂慮和畏。
但隨著越來多的俘虜進城中,越來越多的訊息明確傳來,沿途百姓開始漸漸喝彩,開始大喊起來,開始扔下手中一日活計的準備,像自家的孩子們一樣,登樓上街,嘶喊大,四傳播。
尚未行到城,便已經有人開始嘗試沖擊隊伍,試圖去撕咬毆打俘虜,只是被兩側甲士攔住了而已——家有旨,今日之后,這些戰俘是要依次割給西遼的。
與此同時,俘虜們也從一開始的麻木,變得畏懼,變得戰戰兢兢,變得惶恐失態,驚怖難言。
他們從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懼怕這些手無寸鐵之人。
待俘虜隊伍到城,越來越多的人聞訊沿街趕來,場面更加混躁,營甲士幾乎不能阻攔,甚至有民眾與甲士發生團隊的沖突。
但很快,隨著主持儀式的靜塞郡王一聲令下,甲士們便重新獲得了秩序與尊重……他們開始將早有準備,代表了敵方軍的金牌、銀牌、銅牌、鐵牌取出,每隔數人一個,高高向大街兩側舉起。
與此同時,俘虜們被要求當街沿途扔下自己的旗幟、刀鞘、箭囊、弓背,甚至必須要下自己那些破爛的皮甲和讓人發悶的皮帽,赤條條而出西門。
這使得整個場面陷到了一種狂躁的歡呼之中。
街道兩側,所有的樓牌廊頂都被占據,這不僅僅是為了占據一個觀看俘虜的好視野,更是方便越過兩側的甲士向著膀子的真俘虜投擲石子雜。
而當隊伍抵達正對街的宣德樓時,兩側街道上的高地已經被占據殆盡。這時候,忽然有人開始嘗試投擲錢幣……沒人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雜沒有了,便投錢,也可能是只是些許富貴人士按照當年亨豫大時軍士表演的習慣,給舉牌的甲士塞錢做‘打賞’……但這些都無所謂了,因為很快,事就失控為所有人爭先恐后的向那些營甲士們投擲邊的所有東西了。
錢幣、簪花、首飾、絹、頭巾,甚至是蘿卜與活生生的鴨牲畜……東華門外的狀元都未必如此鮮。
震天的浪之中,馬胖找到了趙蘿卜,那個時候,后者剛剛將自家騾子上的鞍韉投了出去,然后一無所有的他便癱坐在人群后滿目狼藉的地上,靠著那頭沒了鞍韉的騾子,像瘋了一般,一會哭一會笑。
但等到馬胖緩步走過來與對方一起坐下后,趙蘿卜就不再笑了,只是抱著這個人痛哭流涕,哭的是驚天地,哭的是一刻不停,哭的宛如大雨飄落,了整個中原一般。
建炎十年的夏末,對東京方面這些場景完全不知的趙玖在親自送別了包括岳飛、趙良弼、金富軾、合不勒、離、耶律余睹、源為義、平清盛在的一眾人之后,開始折返向南。
沿途經行燕京,問候了已經徹底不能起床的呂頤浩,然后便以對方的意愿以胡寅為燕京留守,自行帶上韓世忠等高級文武,繼續南下。
到了七月下旬,趙家便渡過黃河,抵達了紹興。
隨即,不等東京的相公們去迎接,便有旨意傳下,乃是要求東京上下文武,連同行在文武,以及周邊所有能趕上的大員,隨他一起往謁亳州道祖正庭。
而終于,又是一個滿是颯颯秋風的秋日,溫暖的斜之下,趙玖回到了他這十年間一直回避的明道宮。
PS:下一章周四發……呃,就是大家想的那樣……晚安。
太子朱標英年早逝,朱元璋巡視四邊,來到嶺南發現這里一切與眾不同……富庶的黎民百姓,發達的商業建設,威武的軍隊士卒……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里的封王十八皇子朱拓胡作非為、窮奢極欲、橫行霸道。朱元璋:兒子啊,要不把大明交給你,你在大明隨意為非作歹。朱允炆:十八叔就是我遙不可攀的高山。朱棣:有十八在,我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我愿意做他帳下大將,為大明開疆擴土。于謙:我心中只有一個太陽,沒錯,那就是十八皇子。
突然穿越到了古代,飯都吃不飽怎麼辦?什麼,男人快被打完了,官府發了個漂亮老婆,明年必須生孩子?什麼,外族又來入侵中原?……沒關系,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草原騎兵勢不可擋?倭寇的大船堅不可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