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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第147章 庶出女

 也不知畫了多久,錢朵朵停下工筆,很有些踟躕。

 才暈了一大半,畫中人已然神形兼備。

 那人額頭上的唐僧面掀起了大半,出一張俊逸的面容,眼神中帶著些溫和豁達的笑意……

 錢朵朵的目落在面之上,因這個面是只有知道的,與旁人無關,便下意識地在腦中這樣構圖。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

 左明靜的這句詩,其實……

 猶豫著要不要提筆寫上去。

 忽然。

 “開門。”有人尖著聲音喊道。

 錢朵朵嚇了一跳,聽聲音,來人卻是自己的三姐錢怡。

 便連忙去收拾桌上的詩和故事。要拿畫時,見墨跡未干,便猶豫了一下。

 只這一猶豫的功夫,栓著的房門卻是被人踹開來。

 錢朵朵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卻見一個壯婆子側將錢怡讓了進來。

 “你躲在屋里做什麼?”

 錢朵朵一驚,連忙將桌上的畫收著藏在后。

 錢怡罵道:“你這丫頭一天到晚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我們錢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錢怡是嫡出,長得卻遠不如庶出的妹妹水靈白皙,心中便早就恨上了錢朵朵。

 今日錢怡去閨閣聚會,也是被一群人冷嘲熱諷,心里憋足了火氣回來。又聽人說自己的庶妹在另一個聚會上早早走了,便打算回來尋出氣。

 “你午后跑哪去了?”錢怡又罵道:“便是因為你這被人說幾句便跑的窩囊子,才連累我也被人嘲諷你知不知道?”

 “我……”

 “我什麼我?二哥死了,你哭過一次沒有?!”錢怡恨恨道:“也是,一個生的庶,自然不會為二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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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朵朵低著頭不語。

 “一天到晚栓在這房里,看你這腦的樣子我便來氣。”錢怡又道:“我可告訴過你,再敢栓門,我讓嬤嬤打你。”

 “我我……下次不栓了。”

 錢朵朵模樣怯怯的,居然還敢著楚楚可憐的姿態,錢怡見了是更火大,尖聲道:“你做這樣子給誰看?好的不學,學那態,就是因你這幅賤模樣,那些臭丫頭們才敢譏我!”

 說著,上前就手在錢朵朵胳膊上重重擰了一下。

 錢朵朵痛呼一聲,子想躲。

 錢怡眉一豎,喝道:“手里拿的什麼?!”

 錢朵朵大驚,連忙到墻壁上:“沒……沒什麼……”

 “嬤嬤,你來擰。”錢怡吩咐道,自己則撲過去搶錢朵朵手里的東西。

 那婆子下手重,錢朵朵被擰了幾下,痛得眼淚便流下來。

 “姐姐……求你……”

 “好啊!果然是你生母的孩子,竟還敢畫男人。我要去告訴娘親,讓狠狠收拾你……”

 ~~

 書房,錢承運皺著眉思量著政事。

 才理出些頭緒,有人推門進來,卻是他的妻子文氏。

 文氏出京城大戶文家,文家在商途與途上皆有不弱的勢力。

 錢承運自己的世門第不高,親時都還未中舉。

 是文家看中他的潛力,才將五房最丑的兒嫁給他。

 三十年過去,昔日的窮書生了朝中重臣。每日面對人品才貌又差、娘家勢力卻大的妻子,錢承運心中也是冷暖自知。

 沒有多人能知道,他為這三品高的位置都付出了什麼。

 偏偏已經付出的越多,他便越難舍棄到手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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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了嗎?老夫公務時你不要進來打攪!”錢承運皺眉不快道。

 文氏道:“妾給老爺送些宵夜來。”

 錢承運目看去,碗里不過是晚飯時吃過的羊羮,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三十年的老夫妻了,他知道文氏又是要借口與自己抱怨。

 果然。

 “我苦命的兒啊……”

 文氏突然間便嚎起來。

 “妾今日回娘家,大伯父還問起兒……我苦命的孩子啊……”

 錢承運終于罵道:“停!若不是你往日里驕縱過度,他如何會招此大禍?慈母多敗兒!”

 “老爺你好狠的心!”

 “我狠心?”錢承運怒道:“那兩刀是我砍的嗎?若不是老夫見機快,現在我們已經被滿門下獄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兒一樣是死了,但至我與鵬兒的前程都還在。”

 提到長子,又見錢承運發火,文氏便不敢再嚎,抹著淚,神兮兮地道:“老爺可知道左家與我們文家斷了來回?”

 錢承運心中冷笑,終于要說正事了。

 文氏道:“今日三房去送中秋,連門都沒進去。猶記得老爺你前幾天還說,鵬兒的前程就指著他左……”

 絮絮叨叨了許多話,錢承運不厭其煩,道:“左家不是要與你文家斷了來回。他是想與老夫斷關系,明白嗎?”

 文氏一愣,一臉茫然。

 蠢婦!

 兩個字間,錢承運蕭索地擺了擺手,嘆道:“大伯的意思我懂了。中秋那天老夫與你先到文家一趟,然后再去京郊將兒的骨灰下葬吧……”

 正說著話,忽然聽錢怡在門外高喊道:“母親!母親可在?你快來看四妹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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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錢怡便推門進來,手里還拿了張紙。

 錢承運一張臉便冷下來,心中有些煩燥。

 這母二人,一天到晚嘰嘰喳喳。

 “母親,你看那丫頭,居然畫了個男人……”

 “天!”文氏尖了一聲,“天吶!死丫頭,你二哥才剛剛過去,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母二人便在錢承運的書房中指著錢朵朵罵罵咧咧起來。

 錢承運看著跪在那的錢朵朵,偶然便想起當年一時興起買回來的那個名

 別的都是養在外面,當時為何會想要帶回來?

 名什麼來著……

 自己還真是老了。

 他頭,冷眼看著文氏教訓兒,腦中又浮現起文氏掐死那個人的畫面。

 呵,要不是還要用到文家……

 “夠了!”他一拍桌子,喝罵道:“要吵出去吵!還不讓人清靜?!”

 “父親。”錢怡是個沒眼力見的,跑上前道:“父親你看那丫頭,居然畫一個男人。”

 錢承運心中不耐,目卻還是順著錢怡的手指看去。

 “是他?!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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