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分三天，前邊坐的是沈凡。

　出宿舍時，張宣就笑說：“老沈，適當照顧滴，你可明白？”

　沈凡也跟著笑了，“明白明白。”

　兩人商量商量，要是遇到困難了，以張宣踢凳子為暗號。

　其實以張宣對考分無無求的子來說，及格萬歲，考試作弊得高分完全沒必要。

　只是他向來比較謹慎，擔心有老師耍詐坑人，怕說好的劃重點，到時候試卷上卻一分冒得。

　這種況出現過嗎，張宣前生遇到過一次。

　那時班上老凄慘了，抱著60分萬事大吉的人進考場就直接懵圈了。

　那一場考試下來，班上掛了5個。

　重點大學啊，一次掛5個，哼哼，那個要退休的老教授真他娘的任！

　…

　教學樓。

　有些意外的是，監考自己的兩老師中，竟然有老鄧。

　瞅著這個油膩老，張宣心里一下就穩了。

　“老鄧，早上好。”

　老鄧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好好考啊，不會就耳朵。”

　張宣無語，翻白眼道：“合著我在你眼里就是個差生？”

　老鄧搖頭，“嗨！你小子又瞎想了不是。我老鄧作為過來人告訴你，能考高分就高分。

　也許你現在不想評優不想保研。但大學還有三年多，保不準哪天就改變想法了呢？”

　這話沒病，老鄧初衷也是為自己好。

　可老夫是兩世為人啊，目標明確，不存在意志不堅定。

　再說了，要是小說“潛伏”能達到預期，能一鳴驚人。

　到時候別說保研之類的啥啥啥了。估計雙伶給自己生個足球隊，學校都得主睜只眼，閉只眼。

　那些領導說不得還會進行自我安，這是文人風流，這是驗生活驗…

　心里意得志滿一番。

　張宣說：“謝了啊，老鄧，等我考完跟你好好喝一杯。”

　聽到喝酒，老鄧立馬高興了，拍拍他肩膀道：

　“行，這話我聽。后天我整個大的羊火鍋，你把小杜上，我把魯倪喊過來，咱到時候不醉不歸。”

　“可以。”

　…

　考試不難，但也不易。

　張宣一路考下來，覺著每科80多分還是有的。

　至于90分，甚至更多…

　嘿！除了大學英語，其它的科目就別做夢了。

　考試完，老鄧憾道：“你小子竟然不耳朵。”

　張宣，“……”

　完試卷，小十一不顧班上眾人的詫異眼，追上他就慢慢聲聲問：

　“張宣，你要去深城嗎？正好我也要去去深城，一起吧。”

　呸，忒不要臉了！

　大庭廣眾之下這樣邀請有婦之夫真的好嗎？

　張宣知道這人是什麼意思，于是看著眼睛嘆口氣說：

　“我說大小姐，你天逮著我這只羊薅羊有意思？”

　小十一眼睛一閃，附耳歡快地說：“其實你錯了，我又不是狼，我也是羊，母羊。”

　張宣氣笑了：“你這是春天提前了嗎？”

　小十一眼睛又一閃：“什麼？春天？你是嫌棄我冬天服穿多了嗎，要不我找個安靜教室幾件給你看？”

　真他娘的，這是什麼腦回路？

　服了！

　張宣往右移了移，離遠點兒，沒好氣道：“我看也別教室了，咱們直接去酒店開房！”

　小十一不著痕跡靠近一步，眼睛都快滴出水了，一副的樣子道：“這樣真的好嘛，我這幾天不太方便，要不你梅止？”

　張宣氣結，推一把，“什麼梅！等你方便了再說吧。”

　張宣郁悶走了。

　小十一不再追，凝著他下樓梯的背影，雙手織在腹部，矜持著矜持著，也是慢慢抿笑了。

　考試完了，要回家了，趁著這個大好晴天，兩個聯誼在最初的草地上聚了聚。

　還是酒爐子，不過這次說兩個。

　還是有豬餡餃子。

　不過多了一條7斤重的大草魚，準備做水煮魚。

　大家愉快地忙活著，聊著天，說著笑…

　有始有終。

　分手之后沉寂許久的歐明和丁艷紅，今天又搭上話了。

　丁艷紅問：“歐明，你能不能把我的名字從你床頭掉？”

　歐明深吸一口自制白紙煙，微笑著說：“小丁，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跟你講哦，你這想法很危險，要不得。畢竟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咱們也是一起看過電影的啊。”

　丁艷紅頭暈了，“去你的歐明，跟我看過電影的男生多了去了，誰還跟你百日恩吶？

　你就說不吧，我都快人家的笑料了。”

　歐明還是搖頭，“咱們過的呀，不能。我在你這里收獲了第一份，你是我老了的回憶。

　小丁同志，你的應該像大海一樣寬闊，包容下我這破爛的小舢板。”

　丁艷紅氣的喲，直接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去去去！你的才像大海一樣寬闊，你全家的都像大海一樣寬闊。”

　歐明反手了被打的地方，一臉懺悔地說：“小丁，你別較真。那我改一下，咱倆的一起開闊。”

　“哈哈哈…”

　聽到這倆活寶的對話，大家都樂瘋了。

　魏子森還是纏著柳思茗不放，今天壯著膽子喂了一個餃子給柳思茗吃。

　柳思茗踟躕幾秒后，竟然吃了，把這人高興地，直接跳起來了。

　李正依然圍繞董子喻跑前跑后，關系親近了幾分，但距離男朋友似乎還遙遙無期。

　大家都知道方娟對沈凡有好，可奈何沈凡心有明月、不下渠。

　方娟只好收斂這份，以好朋友的份相，彼此取暖。

　羅雪悄悄對張宣說：“有人約我吃飯，約我旱冰。”

　見這姑娘說完就盯著自己，張宣拿起飲料高興地表示：“來，咱倆喝一杯，我祝福你。”

　羅雪靜靜地凝視他三秒，一口氣喝完飲料后，眼皮子一垂，黯然走了。

　跟劉琳換了位置。

　劉琳湊過來打趣說：“羅雪送上門你不要，那換我這一款怎麼樣？”

　不著痕跡地打量一番。

　張宣也是砸吧，這前凸后翹的，是真他娘的人啊。

　玩笑說：“下輩子吧啊，下輩子你要早點找到我。這輩子我手已經不空了，腳也不空了。”

　劉琳掩一笑，“呸！張宣你也是個老流氓。”

　張宣得意地晃晃腦袋，不接茬，兩人喝一杯。

　大家吃餃子，吃水煮魚，喝魚湯，太慢慢落山了。

　一起干完最后一杯，張宣建議道：“來，一起來唱首歌，“再回首”大家都會唱吧，唱完就散了，明年開學再聚。”

　兩個宿舍的人在一起玩了這麼多次，早已沒了什麼顧忌。

　12個人圍一圈，彼此，開始唱：

　再回首

　云遮斷歸途

　再回首

　荊棘布

　今夜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

　曾經與你共有的夢

　今后要向誰訴說

　再回首

　…

　…

　吃得滿滿回到租房，杜雙伶在等他吃飯。

　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等的還有文慧和鄒青竹。

　張宣一進門，看著滿桌子菜就拍拍額頭說：

　“哎喲！看我把你們害的，宿舍聚餐忘記提前跟你說了。我已經和魏子森他們吃過了的，你們也趕吃吧，菜都快涼了呢。”

　杜雙伶笑地迎過來，他肚子，但還是把他拉到了餐桌上。

　盛一碗湯給他就輕聲說：“你喝點老火湯吧，青竹的手藝非常好，很好喝的。”

　見三都著自己，張宣也沒再矯，接過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emm…，不錯還沒法形容。跟剛才的魚湯比，簡直味到天仙。

　張宣又喝一口湯，問鄒青竹：“你什麼時候的車？”

　鄒青竹說：“明天上午11點的火車。”

　張宣問：“有伴嗎？”

　鄒青竹回答說：“有兩個一起到璧山的老鄉。”

　張宣想了想，著問：“你好像就是璧山區的吧？”

　鄒青竹清淡的臉上出一笑意，說對。

　問完青竹，見張宣向自己，文慧爽利一笑說：“我后天中午的飛機。”

　張宣同樣問：“有伴嗎？”

　文慧說：“會有一位叔叔送我到機場。”

　張宣點點頭，不再往下問了。

　喝完一碗湯，張宣跟幾人聊幾句就練拳去了。

　老樣子，練完拳就洗澡，接著看書寫作。

　就這樣忙活著忙活著，張宣一直到下半夜才睡。

　…

　第二天。

　一大早，張宣拉著老鄧先是送鄒青竹上火車，接著又拉他去了海鮮干貨市場。

　什麼鮑魚啊，海參啊，魷魚啊，墨魚啊，海蠣啊，生蠔啊…

　買了一大堆。

　張宣背包塞滿了，雙手串滿了。

　杜雙伶、文慧和老鄧也一樣，滿載滿載，就沒一個空的。

　老鄧累的汗都出來了，就不解問：“我說張宣，你小子是要把海鮮市場搬空啊還是怎麼著？買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張宣回答道：“吃不完送人啊，我親戚多。”

　老鄧似乎看了他，“送人可能不假，但我覺得你更像是顯擺吧？”

　張宣對三人眨眼，不要臉地表示：

　“看破不說破好不好，給點面子行不行？一年到頭，我也就裝這麼一回。

　再說我還有個難搞的岳母娘呢，一般東西不了的法眼，人家就這個調調。”

　杜雙伶抿笑著，眼睛亮亮地著他。

　文慧會心一笑，眼睛看向了別。

　老鄧角，心想自己要是生有這麼一張甜的，有這麼一張厚臉皮，何至于未婚夫跑了。

　晚上，老鄧請客，說好的羊火鍋，就羊火鍋。

　張宣帶著杜雙伶、文慧赴約。

　老鄧喊上魯倪迎戰。

　就著煤爐子的熱氣，你來我往，五人喝得不亦樂乎。

　“張宣！張宣！你在家嗎？”

　飯到中間，外面有人喊，聽聲音還有些陌生。

　張宣把酒杯放下就走了出去，一看，他都驚到了，竟然是袁瀾。

　個笑握握手，問：“稀客啊，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袁瀾微微一笑，就解釋道：“聽李梅講，你要回去了，我今天剛好有空，就來送送你。”

　接著又說：“要過年了，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就給你帶了兩箱洋酒過來，希你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了。

　眼瞅著地上的兩箱酒。一箱是馬爹利XO，一箱是人頭馬XO，張宣都咧開了。

　好酒啊，問題是名氣大，名氣大就有面。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還貴。

　貴就代表誠意，當然開心。

　兩人之間做著這麼大的生意，張宣象征地謙讓幾句就收了。

　臨了發出邀請：“吃了沒，天寒地冷的，一起湊合吃點火鍋暖暖？”

　本來是客套一下，沒想到袁瀾盯著他的面龐笑了笑就說好。

　個熊！

　你這娘們不厚道啊，明明聽出了我是虛心假意，竟然還順桿子答應了。

　郁悶～

　老鄧是個好客的，還和袁瀾有過一面之緣，當即添了一只碗，一雙筷子。

　新增一個人，剛開始氣氛還有點降溫。

　但隨著幾杯酒下肚，隨著袁瀾的長袖善舞，不出十分鐘，氣氛比之前更好了。

　晚上九點過，張宣送袁瀾到南門。

　離桑塔納還有三米遠的時候，袁瀾停下腳步說：

　“錢兵的那家酒吧我接收了。目前正在重新裝修，打算改造一家清吧，明年元宵開業，到時候一起來喝一杯。”

　張宣雖然不知道這麼一大忙人，怎麼有時間跟自己在這扯淡。

　但還是痛快地答應了，說：“好。”

　袁瀾開著桑塔納走了。

　張宣也返走了。

　只是桑塔納開出十多米后，就又靠邊停了下來。

　袁瀾通過后視鏡著逐漸遠離的背影，陷了沉思。

　腦子里在思索一畫面：酒吧二樓卡座，游慧云見到一樓張宣的背影時，整個人都頓了頓，接著就以上廁所為由，追了出去…

　游慧云醫院那些同事沒發現這一幕。

　而作為在商場左右逢源的袁瀾，卻把這一一毫都看在眼里。

　不清楚兩人的關系。

　但當時游慧云臉上的錯愕，似乎表明了很多東西。

　…

　張宣不知道桑塔納又停下來了，也不知道袁瀾這個人在浮想聯翩。

　再次回到租房時，喝了半杯的洋酒的杜雙伶沒過酒的后勁，已經睡了，暈暈乎乎睡在了沙發上。

　而文慧就坐在旁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包青天。

　張宣幫著把杜雙伶的鞋掉，就問文慧：“你不早點休息嗎？”

　文慧本想說“我喝多了就睡不著”。

　但接到張宣的眼神那一瞬間，靜了靜，爾后把裝水果的碗放茶幾上，溫婉地說：“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張宣打量一番，點點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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